第25章 第 25 章(2 / 2)

許嬤嬤心底還是難安,但見著陛下態度堅決,她一介老奴自然不敢說什麼,便勉強躬身行禮,小心翼翼退下去了……

顧瀾若的睡容有些不安穩,不似在裝睡。雪白纖細的腳踝露出來,鞋襪都放在一邊,餘下嬌美誘人的肉體。

容淮將她抱在懷裡的時候,因為不舒服,懷中的少女本能發出一聲迷糊的嚶嚀,她似乎……還隱忍的蹙了蹙眉,似乎像是受欺負了一般。

容淮則低嗤了一聲。

冰冷的手指穿過鴉色的長發,最終觸上了精致的鎖骨,少女柔膩雪白的肌膚還有血管,給人一種極為乖巧的感覺。

“顧瀾若,你怎麼這麼傻?”他的手指攬在她的腰上,溫聲道:“連容清那樣的蠢貨都會相信,你以為太後會真心幫他,他又會真心幫你麼?”

顧瀾若似乎感覺到什麼,掙紮了一下,她的眼睫極不安穩的輕顫,似乎對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有本能的排斥。

他捏著她的下巴,看著她的時候,目光清冷還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若非朕願意護著你,你早已死了幾百次了。如今,還敢在朕跟前不思感念的,恐怕便隻有你了。”

不過,大抵也無事,在大婚以後,他再一樁樁的將這些事還回來便是。

容淮眼底冰冷摻雜著溫柔,還有一絲旁的意味不明的情緒。而在其餘時候,無論麵對的是寵臣或是叛賊,他都從未露出這等神情來。

這個時候,分明已是入夜,外麵的官道卻傳來了一陣陣的馬蹄聲,落在地麵上極為清晰。

外頭有侍衛拔劍,繼而將人攔住:“來者是什麼人,可知驛館裡住的是誰?”

有人立即道:“來者丞相府馬車,專程求見陛下。”

守衛這才將劍收回去,緊接著,又有人來通報陛下。

容淮略微蹙了蹙眉,……溫若寒?他這個時候,跑到驛館來做甚麼。

他將懷中少女放下,又擺成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饜足的打量著她在自己跟前毫無防備的姿勢,足足半晌,才輕輕退了出去。

……

“若寒。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罷。”月色清寒,霜露重重,容淮就站在驛館跟前,卻也沒有讓溫若寒入內的意思。

“你這個時候該在朝中替朕守著朝政,專程趕到這兒來,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他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溫若寒麵無什麼表情,隻是道:“禦史台今日遞了一封折子上來,說太後娘娘身為陛下嫡母,卻在宮中飽受清寒之苦。這樣的做法有違大周以孝道服人的傳統,實在不妥。”

容淮眼底有些波動,重點卻似乎並不在這上麵,微微一笑,道:“若寒,難道因為這樣一封折子,你便專程來這兒找朕?不能等朕回朝麼?”

溫若寒搖頭,卻道:“不止於此。薛太傅因此稱病不朝,朝中許多人臣都是太傅門生,於是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微臣懷疑這件事,也有容清殿下背後的支持。”

容淮則淡淡嗤笑一聲,冷冰冰的道:“容清一直都不老實,朕自然清楚。他原來一直希望朕給他一個機會回來,如今回來了,難道還想要彆的東西麼?”

薛太傅雖然是太後親弟,不過素來老實,如果不是容清在背後撥弄棋局,他也沒這個膽量第一個站出來。

說起來,太後在宮中的事情,也不過是他的一個導火索罷了。現在看起來,容清是和未央宮徹底站在同一戰線了啊。

“所以朝中出現波動,微臣是專程來請陛下早日回朝,也好整頓朝綱。”溫若寒聲音微沉,說得不疾不徐,“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哥哥……你說完了嗎?”這個時候,馬車裡傳來了一陣甜軟的女聲。

言罷,溫墨璃將簾子掀起來,還從裡麵探了個腦袋出來。清秀的麵龐水光瑩瑩,看到陛下的麵容以後,則飛快的低下了頭去,臉色有些泛紅。

容淮眼眸微動,神色有些怪異,問道:“若寒,你來見朕,為何還帶著你妹妹?”

溫若寒緊抿著唇,才道:“陛下,都是臣失禮了。是今日墨璃央著與臣一同出來,想順道去往長街添些年貨。”

容淮飛快的移開了視線,心裡頭閃過一個念頭,則淡淡道:“朝中的事情,朕都知道了,無非是容清心裡麵又有些心思了。隻是朕何事回宮的時間,若寒,你還是不要揣測了。”

他眼底劃過一道微芒,頓了頓,又道:“至於朝中的事情,朕會親自派天子近侍前去警告薛太傅。若他還念著朕當年放過了他一條性命,自然該怎麼做了。”

容清的這些手段與當年如出一轍,無非都是些煽動輿論的奸猾計謀,自然上不得台麵。君權與廢太子麵前該聽誰的,太傅想必自然就心中有數了。

溫若寒站立在原地半晌,卻沒有什麼退下的意思。

“哥哥……”溫墨璃似乎等不及了,也不停丫鬟們的勸阻,便大步走過來了,拉了拉溫若寒的衣擺,柔聲問道:“哥哥,你還有多久?這兒好冷,你快些上車吧。”

“墨璃,陛下跟前,不得放肆。”溫若寒沉聲道。

容淮眼底似浮上些看不透的深意,言語冷冷清清的,他淡淡的笑道:“若寒,你也知道,朕此番出來到底是為的什麼。”

“朕與她快要大婚了,她是母親當年定的忠平侯府的女兒,朕自然該先來告知母後。畢竟,朕想她名正言順的,入成為朕的枕邊人。”

這幾個字,陛下咬字極為清晰。

溫若寒的神色自然是變了變,彆說他,便是溫墨璃的小動作,也有些尷尬的僵硬在了那。

卻聽陛下又語速飛快的道:“隻是朕如今看顧瀾若還沒有玩鬨夠,便不會輕易將她帶回宮中。若寒,你還是不要再來見朕了。”

陛下清貴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溫若寒神色很是複雜,緊緊的抿了抿唇,才道:“好,臣恭喜陛下了。”

他目光掃過陛下剛才走出來的房間,正是顧瀾若睡覺的那間,神情就更是複雜難言了。

……

翌日一大早,顧瀾若起身的時候,本能的想喚嬤嬤進來伺候。

她隻覺得脖頸有些酸軟,昨夜她分明隻記得自己睡得有些沉,然而……像是被什麼禁錮住了一般,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許嬤嬤,許嬤嬤。”顧瀾若輕輕道了幾句。

然而罕見的,沒有人應她,隻是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進來的卻是陛下。

顧瀾若臉頰立即染上一層緋色,搭了一件襦裙在自己肩上,看著他道:“陛下現在有什麼事麼?”

容淮倒也沒急著說什麼,隻是將窗戶推開,一陣清冷之意絲絲拂麵而來。“長安難得這樣好的天氣,快起身罷。”

顧瀾若輕輕“哦”了一聲。

又因這兒是山間,氣溫微冷,顧瀾若不由輕輕的打了下顫。

“若若,你知道麼?”容淮眼底意味不明,抬了抬下巴,卻看著她慢慢道:“昨日朕做了一個夢,夢見孝慧先皇後親口告訴朕,她很喜歡你,願意你做朕的妻子。”

顧瀾若心裡咯噔一聲,眼睫輕垂著,手指揪緊了被褥,卻問道:“娘娘真的是這麼說的麼?”

容淮道:“不錯,朕從不會忤逆母親的意思。”

顧瀾若:“……”她有點不信。

“好了,起身罷。”容淮看她一眼,道:“宮中還有些事情,朕要早些回去。”

見顧瀾若還是有些緊張,她蜷縮在軟塌上,一動不動。容淮便伸手,將少女抱到了妝奩台前。

她的鴉色長發細細垂落下來,穿得也單薄。隻是臉頰卻有些發燙,粉紅滾燙的一片。

容淮似乎要替她梳頭,他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如玉,有一種通透的美感。捏著象牙梳篦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清貴,顯出一種與世無爭的俊美。

顧瀾若僵直的坐在紫檀木梳妝台前,全身絕不輕鬆,甚至神經還有些緊繃……她越覺得有些緊張,隻能任由男主捋動她的長發。

忍了許久,她才忍不住問道:“陛下,許嬤嬤她們呢?陛下來做這樣的事情,恐怕不好吧。”

容淮俊臉安然,看著鏡子裡那張嬌美羞紅的臉蛋,道:“若若,朕與你的大婚會如期舉行。朕親自為自己的娘子梳頭,有什麼問題,嗯?”

顧瀾若這才回過了神來,男主想提醒她的其實是……大婚,而不是梳頭這樣的小事情。她便道:“不用勞煩陛下了。我自己什麼都能自己做。”

容淮卻沒有什麼反應,放下梳篦,漫不經心道:“若若,不要再與容清聯係。他隻是想得到你,卻未必是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

顧瀾若心底猛的一沉,她其實是明白的。隻是如果想掙脫原主被一直囚禁的結局,那就隻能不破不立……哪怕容淮也是個危險的人。

“陛下,你……為什麼會忽然這麼說?”顧瀾若眸光落到他的臉上,試探性的問道。

容淮薄唇稍稍挑起,抬起她的下巴,迫使讓少女與自己對視,道:“你馬上就是朕的姑娘了,你的那點心思,朕會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