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男主一直都沒有冊立皇後,即使當初將原主囚禁了以後,也隻是安放在常華殿。更不必說,立了皇後,再安放在後宮中了。
“沒有。”顧瀾若便如實,這輕輕的道:“且椒房殿似乎,也不是我該去的地方。”
容淮移開了視線,緩緩將案上的茶盞端起來,才道:“今日內廷司來了人,問朕大婚的居所,朕思來想去,也不想在這常華殿中。所以你覺得,椒房殿如何?”
顧瀾若呼吸幾乎都已頓了一下,雖說他的確將大婚的事情昭告六宮,隻是……這速度,未免也太急了些!
更何況,還是椒房殿!這可與原著裡的差距太大了些罷。
“雖說哪兒都是好的。”她側眸,看著陛下,這才慢慢的道:“隻是,陛下已想好了麼?”
容淮慢慢的道:“想好什麼?”
顧瀾若心下像是被什麼燒著了一般,目光忍不住在周遭的宮人身上飛快掃過,臉頰有些滾燙,方道:“陛下大婚的人選,這便已確定了麼?會不會……有些倉促了?”
容淮定定看著她,忽然道了聲:“若若,朕與旁人又沒有婚約。”
“若若。”他忽然低下眸來,抵得也近了些,他認真道:“朕從前與你或許有些誤會,也不曾善待顧家。隻是你放心,從今往後,朕便會護著你了。”
“朕從未娶妻,也不介懷顧家的種種。隻是想娶朕的姑娘回來罷了。”
“朕這麼說,若若,你願意麼?”
陛下的聲音是難得的柔和沉謐,既沒有素日裡在下臣麵前的倨傲冷然,也沒了昔日對她的那點戒心。這個時候,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滿眼裡,都隻看著自己的姑娘。
他已在君主的這個位置上,自然是有很多手段讓他的姑娘留在自己身邊的。隻是容淮忽然便不想這樣,他願意叫她安心,好生成為他的妻子。
陛下的聲音並不輕,傅青隨侍君側,自然也是聽的仔仔細細、清清楚楚。隻是他不過一個奴仆罷,也不敢多聽,忙招呼著下麵的人,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輕微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隔扇邊上。
顧瀾若的肌膚原本就是雪水般的通透,像是雞蛋才沒了殼,從頭發絲到腳尖上,怔然懵懂的暴露在男人的視線裡頭。
再加之,陛下的距離的確有些近,她甚至都不能接連的呼吸。
與此同時,她的腦子裡卻也閃過了許多念頭……
她跟前的這個人可是男主,即使原主和他之間是真的有誤會,或是原本原主便已背叛過他。容淮的性子總歸是深不可測,且因為當年原主背叛的事情,他早已走在黑化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
即使陛下今日這麼說……那來日,或又會不會反悔?
畢竟,原主的命格已經定下來,的確是身敗名裂,並早逝在男主的小黑屋裡。
這個時候,顧瀾若的心緒便如同天邊縹緲的雲,仿佛是飄忽不定,上下沉浮。
即使原主出身高門大戶,身份不同尋常,卻也落魄了些,根本無人有能力護住她。且這個男人又是君王,威加四海,若是男主真的想要什麼,難道……不也是一句話的問題麼?
那又何必專程來問她?
顧瀾若想到這兒,心底更有些坐立難安,即使麵上還是寧靜平和,底氣也稍顯得不足了。
“陛下的這個問題,倒是有些奇怪。”她斂著眼眸,如實道:“即使陛下的心意定了,即使不來問過我,也沒有人敢反駁陛下的吧。”
她抬起眸來,淡淡的問了句:“所以陛下,你又何必專程來問我?好歹這樣的事情,陛下從前也是做過的。不是麼?”
容淮目光深深,聽到顧瀾若的話以後,才微微動了下。
迎上少女那雙瑩潤微濕的眼眸,深而漂亮得仿佛能將人瞬間吸進去。
這姑娘想說的是什麼,他自然瞬間便明白了。
之前他將她留在身邊,讓她強留在宮裡頭的時候,她自然是不可能不怨的。隻是那個時候,他早已偏執到了骨子裡,根本不會去想著,她又在想些什麼,又會不會怨他。
“若若,”容淮手指捏住她的下頜,淡淡的道:“從前的事情,朕給你賠罪。隻是——”
容淮的話語微微一轉,清俊的臉上沒什麼波瀾,又道:“朕的確做錯了,隻不過,你也不能離開朕。”
他頓了頓,語氣裡有一種隱秘的曖昧,這才慢慢的說道:“即便朕也可以娶旁人為妻,隻是朕想要的姑娘,已經在朕的跟前了。朕答應你,常華殿的事情,日後再也不會發生。”
“——朕既答應護住你,自然就是一輩子的事。明白了麼。”容淮目光柔和,言語溫意,裡麵卻也帶著些許不容置喙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