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想到這一點, 薛婉之腦子裡頓時一片混沌, 並且不明白陛下這麼做到底是為的什麼……

她倉皇抬起頭來, 眼底還含著眼淚,道:“陛下這又是什麼意思?臣女是太後的親生侄女, 陛下即使想懲罰臣女,也該說出個罪名來。”

就算是方曦雅的事情陛下早已猜到了她的身上,可是,隻要她永遠不承認, 他也找不出確鑿的證據來, 不是麼?

她目光掃過那侍衛, 眼底卻又旋即升起一絲驚惶來, 身子又下意識往後縮了些,“如今陛下想做的又是什麼事?難道臣女做錯了什麼事, 就值得陛下叫人這麼羞辱臣女?”

容淮薄唇緊抿著,臉色蒼白近乎到了通透的地步, 似是有些不耐, 且克製著什麼。

他一眼都沒有看過來, 隻是冷冰冰的道:“當初方曦雅會給皇後下藥,你在其中做了什麼事情, 難道還要朕來特地提醒你麼?”

“方曦雅自儘之前,特地書信一封,告訴朕, 送給皇後手裡的那碗媚藥裡也有你的手腳。”容淮眸光淡淡盯著她, 言語雖是不疾不徐, 眼底卻有一種迫人的冷淡:“薛婉之,你若是還想要保全整個薛家,難道還不乖乖認罪。”

“那不過是她胡亂攀咬罷了!”薛婉之眼底劃過一道淒厲的光,眼淚滾滾而下,當即仰著脖子道:“將死之人胡言亂語,陛下又怎麼能儘信?”

容淮卻冷冰冰的道:“你的那些手腳,你以為朕從前真的不清楚?說起來,朕從前不追究你,隻是顧念著皇後的名聲。”

“皇後是朕的女人,”容淮斂著眼眸,才又道:“卻差點失身給了廢太子,如果傳出去,那些外人又會怎麼看?”

他緩步走過來的時候,居高臨下看著她時,眼底仿若藏著刀子:“今日朕想要追究你,也是因為朕不放心。現下皇後的身子接二連三的出事,難道朕還要一直給你這賤婢機會麼?”

“不是……”薛婉之怔了一小會兒,眼淚當即簌簌滾落下來,“臣女也不知道皇後娘娘的身體是怎麼回事,臣女絕沒有插手這件事情,是有人陷害給臣女,還請陛下明察!”

她當然清楚自己說的是真話,出了挑唆方曦雅對顧瀾若下藥的那一次,她就再也沒有對顧瀾若下手了。

——更何況,這一次,顧瀾若被人下絕育的紅花,更是和她半點關係也沒有。

薛婉之的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嬌美的玉麵上布滿淩亂的淚痕,遠遠看上去,仿佛一尊破碎的瓷器,仿佛隻能任人揉搓,再也看不到平日裡的高傲。

“行了,”容淮手指微動,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頜,但從薛婉之發白的臉色看過去,便知道陛下的手勁有多重,他繼而湊近了些,在她的耳畔輕輕的道:“你若是不想今日領罰也就罷了,朕會給你們賜婚,將你親自許給朕的近侍。你看如何?”

“太後不是一向放不下你的終身大事麼,朕今日便親自替你做主了。這樣一來,她便不會再在朕的身上打主意了。”

容淮說完這句的時候,還故意停頓了一下。

這短短的一句話像是帶著刀子,撕裂了絲帛一般的劃過了薛婉之的心上。

她先是微怔了下,漂亮的眸子近而不敢置信的盯緊了陛下。少女嬌美的下頜微微發抖,卻又不敢立即縮回去。

她出身長安的高門大戶,出身顯赫,是薛太後最寵愛的親侄女,非但如此,她還年輕貌美,不是麼?

——便是沒有入宮的時候,長安城中有意結親的貴胄子弟也是踏破了薛府的門檻。她與姑母苦心孤詣,原本是想送入宮成為陛下的枕邊人,即使她的處境再落魄,今日又怎麼能就這樣和一個低賤的侍衛結親?

薛婉之滿麵淚痕,嘴唇發抖,才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道:“即使是陛下賜婚,自古也講究的都是門當戶對,敢問陛下,這樣將臣女賜給你的侍衛,可是想要有意刁難?”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勉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才低垂下眼眸去,帶著哭腔道:“若是陛下嫌惡臣女,下了旨意,將臣女趕出宮去便是,又何必這樣專程折辱……”

她說到後麵的時候,嗓音也已微微發顫。

容淮微微皺眉,驟然鬆開她的下頜,進而背過了身去,他冷淡的道:“你該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朕現下就會吩咐傅青下去傳旨,你就先好生準備罷。”

還未等薛婉之再說出來什麼的時候,外頭已傳來了傅青輕微的腳步聲。

他聽見陛下傳喚,便輕手輕腳進來,目光掃過跪在這地板上的薛婉之,再看到陛下特地安排的那侍衛,便當即明白了七八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