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箐語看向賣魚蝦的地方：“我們不直接買菜？”
“等會，不急。”
他接著說：“葡萄也挺好的，你想要吃什麼？”
鬱箐語搖搖頭：“我不想吃。”
“那要不要給鬱小米買？”
鬱箐語想要離開的腳步，一下子轉了回來：“可以。”
“那你挑。”
鬱箐語以為顧嶼北會直接拿，一讓她挑，她就猶豫了：“我不一定能挑到好的。”
“喜歡就拿，還要在意好壞嗎？”
老板聽到他們的對話，立馬出聲道：“我們家的水果都是好的！隨便挑都行。這些都是今天新運來的！”
老板是個中年的男人，說話中氣十足，胡子挺長的，看起來有些粗狂。
鬱箐語不跟顧嶼北推辭了，拿了一盒草莓，一串葡萄，還有幾個芒果。她的手指很漂亮，低頭蹲著時，手拿著顏色鮮豔的水果，看起來就更加好看了。
周圍是熱鬨的街巷，她身上是白色的碎花長裙，菜市場的環境並沒有超市那麼亮堂漂亮，但是她低頭為孩子挑選著水果的樣子，卻無比美好。
無論是她自己還是程暮，或者其他人，都覺得他為她做了很多。但是顧嶼北知道，他真正能夠幫助她的，其實並不多。他能夠提供給她的，隻有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從渾噩的世界走出來，都是鬱箐語的自己的努力。
她有著蓬勃的生命力，隻是被掩埋了，他期待著看到那天。
買好了水果，顧嶼北還是不著急買菜，帶著她逛去旁邊的花市，問她：“要不要買花回去裝飾一下？”
鬱箐語看著他漆黑的瞳孔，問道：“需要買花？”
顧嶼北輕聲：“看你想不想要。”
又提醒：“你的朋友應該會喜歡。”
他的身後是花店懸掛著的各種綠蘿盆栽，他立在一片清新的花葉顏色前，眉眼帶著幾分愉悅，對著她溫柔淺笑著。
鬱箐語低頭掃了一眼，有些擔心：“可是明天花朵就不新鮮了。”
穿著一身粉，正在給客人包紮花束的年輕女老板立馬回頭道：“你們可以先訂，明天早上我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鬱箐語就選了幾個好看的。
鬱金香，滿天星，卡布奇諾玫瑰，雪映桃花牡丹……好看的都想要。
後麵選得有點多了，鬱箐語趕緊收手，但是還是覺得有些挺喜歡的。
她跟顧嶼北感歎：“好多好看的花啊！”
顧嶼北就在旁邊靜靜看著：“有空你可以跟鬱小米還有你的朋友們一起到花園裡種花。”
鬱箐語說的是她們。
她問：“那你呢？”
顧嶼北唇角微微翹起：“要是你的朋友不在，我就陪你們一起。”
想到顧嶼北被她們嫌棄的樣子，鬱箐語一下子就好笑起來、
剛認識的時候，她們都誇顧嶼北好男人。現在使喚起顧嶼北乾活最不客氣的，也是她們兩個。
選好了花，付了錢，顧嶼北這才了她去買菜。
菜市場裡邊人越來越多，顧嶼北立在鬱箐語身後，讓她選想要買的菜。
鬱箐語有些怨言了：“你明知道我不會買，你還讓我買，萬一買到不好的怎麼辦？”
顧嶼北立馬就手插著口袋，問菜攤的老板：“老板，你家菜都是好的吧？沒有壞的吧？”
正在給彆的顧客裝菜的老板看起來一臉憨厚，大聲道：“都是好的都是好的！沒有壞的！要是壞的明天你來找我，我退你錢！”
顧嶼北對著鬱箐語挑眉。
鬱箐語輕瞪了一眼他，覺得這個人有點討厭。
之前怎麼沒覺得有那麼討厭！
然後之後的模式就成了鬱箐語挑菜，顧嶼北在旁邊提菜，偶爾她猶豫不決的，或者容易臟手的，他才會幫忙挑。
差不多買夠了菜，顧嶼北就開車回去了。
到家的時候，家裡客廳裡多了一個年輕的男人，是莫梨的丈夫下班回來了，聽說她們不回家吃飯，就過來了。
看到顧嶼北提著菜進來，周恒目露詫異：“顧嶼北？你什麼時候跑來了？”
莫梨沒想到自己丈夫竟然認識顧嶼北，震驚：“你們認識啊？”
周恒長得也還不錯，看起來氣宇軒昂，一身黑色西裝，很有精英範。他笑了笑說：“以前國外讀書的時候認識的，有過交集。去年我還找陸錦，想著找你談事情呢，但是陸錦說他都在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住在我家隔壁。”
顧嶼北神色淡淡跟他打招呼：“許久不見。”
然後提菜進廚房忙活了。
鬱箐語也想要進去幫忙，莫梨立馬把她拉回來，給她捶肩膀：“寶寶你出去買菜累了，坐著吧！”
然後把她老公趕緊去：“老公，你也去廚房幫忙，既然你跟小米爸爸認識，順便一起聊聊天！”
周恒可從來沒下過廚房，突然被往裡趕，有點無奈。不過確實有事找顧嶼北，他就走進去了。
程暮認識周恒的，看到他竟然跟著進去了，想到這兩個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都進了廚房，腦瓜子嗡嗡的，也跟著進去了。
莫梨把鬱箐語推到沙發，裝模作樣地捶了兩下肩膀，就問她：“好玩嗎？”
鬱箐語輕聲抱怨：“有點累。”
“顧嶼北他讓我幫忙挑菜，他自己都不管。”
“好像，不太好玩。”
莫梨後麵的話，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讓兩個人單獨出去，可不是隻是買菜啊！
她看看向旁邊的沈宜雅，沈宜雅一下子笑了，攤手。
莫梨歎氣。
有點同情顧嶼北，並且覺得有些幸災樂禍。
很顯然，這丫頭一點都不開竅。
道阻且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