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黎在四人目光下安然坐回沙發,姿勢閒適,直接說:“岑先生方女士,醫院抱錯孩子,你們和我都是受害人,十八年了,你們為什麼找我回來,彼此雙方心裡有數,目的就是我能救你們女兒的骨髓。”
“你們對我沒什麼感情,也沒有想把岑秋秋送回去的意思。我也不想破壞你們家庭,當個外來者。過去十多天的相處,顯然我們彼此都很尷尬。”
鐘黎想起上輩子她才回岑家,岑秋秋在她麵前炫耀爸媽寵愛宣告地盤所有權,那時的她敏感又自卑,沉默寡言,不會撒嬌賣萌,也不習慣突然改口叫陌生夫妻爸媽。
方琴和岑宏業其實是不滿她這一點的。
“小黎,這段時間可能是對你有些疏忽,畢竟你姐姐身體重要——”方琴話未說完。
“我說這些不是想要你們關心。”鐘黎看向岑宏業,直截了當說:“當初給王家一百萬替我付清撫養費的斷絕書給我,下午手術照舊。”
王家是她養母鐘敏二婚丈夫的家。
也是一地雞毛。
鐘黎的人生開始被抱錯,以母親二婚拖油瓶身份進入王家,日子是艱難模式,她奮力讀書,以為考上大學就可以度過成平常模式,結果被岑家親爹媽認回,自此後開啟地獄模式。
重生回來,又到了選擇交叉口。
這次鐘黎乾脆掐斷了地獄模式開啟大門,連帶著跟過去艱難模式斷絕。
七月的早晨,烈陽透過窗戶灑滿一室。
沙發上的少女墨一樣的長發,陽光為五官勾著出驚豔的光,白的皮,紅的唇,冷的麵容,說出的話冷冽果決,跟她的樣子一般。
“就當兩清,以後各走各的。”
病房四人,誰也沒想到鐘黎是說這個,原本腦補鐘黎要錢要挾成了笑話。方琴心裡湧出愧疚自責來,這時才想起這是她親生的女兒似得,有心補償,說些疼愛關心的話,可先她一步是丈夫開口:“好,爸爸答應你。”
“斷絕書到了,我就簽手術同意書。”
誰知道岑宏業沒生氣,反倒笑了,點頭讓妻子回去取東西,看向鐘黎目光帶著愛惜。是他的女兒了,冷靜有腦子,是個做生意的好苗子。
隻是可惜要跟他們斷關係。
岑宏業轉頭又一想,鐘黎還年輕,這段時間受了委屈,以後多關心就好,親生血脈他們要關心,還真能斷乾淨不成?
下午一點手術開始。
鐘黎側躺在手術床上,一位圓臉小護士握著她的手,鼓勵說:“你忍忍,馬上就好了。”
取骨髓從脊椎骨處,沒有麻藥,針頭直接紮進去。
上輩子經曆過,這種疼記憶猶新。
鐘黎其實怕疼,她比彆人痛感神經發達點,但相比上輩子種種,這些疼又算得了什麼。
手術很成功。
“……秋辭病了一年多,體弱,雖然手術很成功,但後期照顧要當心,千萬不要生病感冒引起彆的並發症。”
醫生交代注意事項。
跟上輩子完全一樣,不過岑秋辭在手術十天後感染病毒感冒,沒多久去世。
所有人去病房看麻藥未清醒的岑秋辭。
護士推著鐘黎,因為鐘黎沒打麻藥,神色清醒,表情冷淡,護士知道豪門糾紛,心生憐惜,寬慰說:“術後可能有些後遺症,脫發抵抗力弱精神不濟,你要注意營養,不要太勞累了。不過,你頭發這麼多,不用擔心。”
護士羨慕的看向鐘黎發量。
又濃又密。眉毛和頭發一樣,濃密根根分明,沒修過帶著幾分野性的英氣,可一雙瑞鳳眼眼尾優雅的微微上挑,中和了硬氣,高挺鼻梁,略帶薄的紅唇,說不出的抓人眼球好看。
讓她看岑家的大小姐容貌也差這位兩三分。
有人分骨相美人,皮相美人,而鐘黎容貌就是得天獨厚的骨皮皆美。
不知道岑秋辭怎麼想的,麻藥醒後,提出想和鐘黎住一起。
岑家夫妻見鐘黎說了大女兒要求,有些忐忑怕鐘黎拒絕。鐘黎想到上輩子不久後因感冒死了的岑秋辭,高級病房24小時護理,怎麼突然感染了病毒感冒——
疑雲生起,鐘黎乾脆答應下來,不過提了要求。
“我不想看到岑秋秋。”
方琴還猶豫想勸勸,都是自家姐妹,秋秋也是無辜的。岑宏業到一口答應下來。
當天晚上,岑秋辭睡不著小聲說:“小黎,你睡了嗎?”
鐘黎沒回答。
岑秋辭聲音在黑暗中低低想起來,說:“我以前嫉妒過秋秋……”
敢情這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今天懟了岑秋秋,岑秋辭這就拉攏陣線來了,誰都不是傻白甜。尤其是第六感敏銳的女人,妹妹惦記暗搓搓喜歡自己男朋友,正牌女友又不是死人怎麼會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月沒動筆,前麵開頭寫的慢,日更,每天更新時間晚上九點半到十點左右。
晚更就是卡文。
求個收藏鴨!新人寫言情,沒收藏要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