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好像一簇火花閃現而過,在心裡留下隱隱的灼熱之感。
看著近在身邊的姑娘,他沒有放手,雖然他的臉龐有些燙。
“就扶到大夫那裡吧,省得被看出來。”謝鳴珂的語氣淡淡。
她其實覺得男女授受不親,這般扶著不妥,可謝鳴珂的意思,好像是覺得她裝的不像,怕露餡。紀玥便沒有拒絕,畢竟今天是他救了她。
他來的那麼及時,隻要晚一點,她就入宮了。
紀玥道:“那就多謝了。”
謝鳴珂扶著她往裡走。
這家醫館似乎很冷清,館內就隻有三位病人,紀玥等在遠處,低聲道:“雖然我借此受傷,但你會不會有事?”
她並不想拖累他。
謝鳴珂聽出她話裡的關切,嘴角翹了翹:“無事,就算查出來,也查不到我身上,而且,那邊不會想到是有人故意破壞。”
紀玥這事兒,隻有皇太後自己清楚想做什麼,他們隻是猜測,根本不知太後的打算,那太後也不會懷疑到彆人頭上。畢竟紀玥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如此大膽,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想拒絕太後的邀請,那可是貴女們都盼不來的。
即便如此,也是極為凶險,紀玥覺得自己真的欠了謝鳴珂人情了。
“謝大人,多謝你。”她抬頭,正色道,“此恩,我定會記住的。”
“我承諾於你,必會做到,再說,要沒有你我能不能站在此處,也是難說得很了。”當日幸虧紀玥給他包紮,才能止住血。
男人眉目分明,清俊無雙,但初見時,卻是極為可怕,而今,他的雙眸看向她,宛如月光般的溫柔,輕輕落下。
姑娘家本就敏感,紀玥心頭一動,低下了頭。
大夫看完那兩位病人,謝鳴珂將紀玥扶過去坐下。
紀玥聲稱傷到小腿,大夫讓她卷起內裳查看。
她彎下腰,稍許露出一截,似乎從不見陽光,白如飛雪,謝鳴珂看得一眼,忙轉過身,俊臉掩飾不住的發紅。想到在白馬寺,他曾讓紀玥碰觸他的傷口,而今真覺得過分極了。他隻是見到一點,便覺得局促,何況是個姑娘家麵對陌生的男子。
倘若回到那一日,他不會這樣待她的。
紀玥腿上並沒有什麼傷口,但碰一碰,就說疼得厲害,大夫覺得是扭到筋骨了,開藥方叮囑:“一定要多多休息,每日敷藥,一至兩個月應會痊愈。”
紀玥道謝,從荷包裡拿出銅錢。
謝鳴珂這時仍沒有轉過身,他看著外麵的街,發現那兩個黃門已經爬了起來,正走向這裡,便與紀玥道:“我得走了,此事應該會就此作罷。”
紀玥曉得他不便與兩位黃門碰麵,點了點頭:“多謝。”
謝鳴珂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轉身而去。
小黃門趕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
“紀姑娘,你如何了?”黃門發問,一邊看著大夫,“你給她治的,你說。”
“傷筋動骨,怕是要休息一陣子才能好。”
這樣還怎麼去宮裡?小黃門忙讓轎夫去稟告此事,果然太後娘娘傳話過來,紀玥不必再去,回家中好好養傷。
“多謝娘娘體恤。”紀玥謝恩。
轎夫又抬著轎子來,送她回紀家。
彼時,溜出家門的紀瑤絲毫不知,她來到懷遠侯府,讓門房通報,結果門房說楊紹不在。
紀瑤心裡著急:“那侯爺現在何處呢?能否告知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這……”
門房還未答,卻見有一頂轎子從裡麵抬出來,兩邊各跟著兩個丫環。沒細看,以為是侯府的客人,紀瑤側身讓路。
誰料那轎子裡的人早就發現她了,就在紀瑤詢問的時候,她隔著卷簾注意到了這個小姑娘。
當天在玉山放風箏,那姑娘得知她是誰,落荒而逃,不過她的哥哥卻不識相,惡言惡語的,沒個好臉色,還說什麼“誰踩她妹妹,就揍誰”,俞素華記得很清楚,斥責門房:“乾什麼?閒雜人,也不趕出去,讓她杵在這裡,擋住路。”
居然是俞素華。
紀瑤氣得銀牙暗咬,心想真是會狗仗人勢!
不過她現在沒空計較,她還要去救姐姐呢,紀瑤轉身就走。
看著那道背影,俞素華問門房:“她來作甚?”
“說是要見侯爺,有緊要之事。”
她認識楊紹?
俞素華吃了一驚,她怎麼一點不知?
心頭生出好奇,俞素華讓轎子追過去,假裝很意外:“咦,你不是那天在玉山的那個姑娘嗎?來這裡做什麼?早知道,我就不趕你走了,聽說你找我表哥?”
找誰都跟她沒關係,紀瑤並不想說話,疾步而行。
俞素華很惱火,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如此怠慢,真是給臉不要臉!以為跟楊紹相識,就不把她放在眼裡嗎?也不想想,這天底下的姑娘,有誰比她跟楊紹的關係親,他們可是在一個府裡長大的。
俞素華決定給紀瑤一點教訓,使了個眼色,轎旁的丫環忽然就過來撞了紀瑤一下,紀瑤沒站穩,整個人往前一撲,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