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瑤道:“不看什麼,隻是覺得侯爺好大方,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這就驚了嗎,假如他說喜歡她,豈不是要把她嚇暈?楊紹微微一笑:“那你可原諒我了?”
“嗯……”紀瑤拖長語調,“可以原諒你,不過侯爺往後要還是這樣嚇人,卻是難說的。”
那也得看她將來的表現,假使仍跟宋昀不清不楚,他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不過現在的紀瑤看起來好乖巧,仰起的臉頰潔白如雪,有種想碰觸又怕碰壞了的感覺,楊紹盯著她,忍得有點辛苦。
他撇開頭,如今什麼都不能做。
正當這時,身後傳來紀玥的聲音:“瑤瑤,你怎麼在這裡?沒陪著公主嗎?”
“公主去看舞獅了,我才從明月樓下來,”紀瑤忽然想到手裡提著的花燈,“後來在樓下遇到侯爺,侯爺真好,送了我花燈呢!”
看這花燈的樣子就曉得昂貴,紀玥忙道:“侯爺,這怎麼好意思?”
“無妨,恰好碰上,當是今日的節禮了。”
謝鳴珂聞言,看了一眼楊紹。
正當煊赫的懷遠侯,今日多得是人請他喝酒,可他竟然跟一個小姑娘在觀燈。他是因為喜歡紀玥,楊紹呢?任何男人,都不會在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身上投入時間,而且楊紹投入的還不少,他記得去年,楊紹出征前,就在紀家與小姑娘單獨見了麵。
謝鳴珂的目光變得有些古怪。
紀瑤問道:“姐姐,那你跟姐夫怎麼來這裡?”
“來吃東西……”紀玥笑,“你向來嘴饞,倒是不餓嗎?”
這麼一說,紀瑤還真聞到香味了。
今天是上元節,除了到處都掛滿花燈外,四處也擺滿了各色攤子。自古民以食為天,越是節日,越是好吃,路邊賣魚圓的,賣胡餅的,賣粉羮的,賣百果年糕的,應有儘有,在這寒冬臘月裡,騰騰熱氣,叫人流連忘返。
“被你說得餓了,”紀瑤走到胡餅攤子麵前,“我要吃這個。”
紀玥看妹妹此時像個孩子一樣,摸摸她發髻:“那就買這個,”她掏出銀錢,“要四個。”
謝鳴珂怕紀玥燙著,自己的都沒吃,幫她拿著,恨不得喂給紀玥,這份親昵叫紀瑤大為吃驚。她真沒想到謝鳴珂娶妻之後會是這樣的,原先那坐輪椅的謝大人多可怕啊,連笑顏都沒有露過。
現在麼,真是變成一個好相公了。
紀瑤略微背過身,生怕姐姐害羞,打攪他們,自己小口吃著胡餅。
剛才在明月樓,眾人頻頻敬酒,楊紹並不餓,故而也未吃交於李玉了。轉頭看紀瑤,她好像個小貓兒微微低著頭,因為怕燙,偶爾會撅起嘴吹一吹,再張開紅唇,慢吞吞吃兩口,粉色的舌頭若隱若現。
他忽然想到那天偷偷親她,她毫無察覺,但有時候也會回應兩下……
這滋味美妙,也讓他煎熬。
楊紹側過身,不看紀瑤。
但小姑娘吃得一半,卻不甚滿意,搖頭道:“這胡餅乾吃著有些噎人,要是再來碗肚羮就好了!”
沒想到她以前這麼能吃,難怪後來如此的高聳,楊紹暗自一笑:“要吃肚羮,梅家莊的最為正宗,肚條軟糯,蜜棗香甜,湯底輔以雞汁,鮑絲,豬骨,煨以三個時辰,再放入肚條,撒上青梅,金桔……”
男人聲音緩緩,低沉如琴回,紀瑤被他說得有點饞了,梅家莊的肚羮確實是一絕,楊紹以前也帶她去過。
不過,這麼晚,真有嗎?
她詢問的看著楊紹。
小姑娘嘴角有一點點的碎屑,她自己還未發現,顯得有點傻,但又傻得可愛,楊紹取出素帕撫上去,輕輕一擦。
紀瑤僵住了。
男人指尖溫暖,她的臉頰有點涼,那種暖就好像火一樣,突然燒過來。
“你……”她感覺喉嚨發啞。
楊紹收回手,好似平常事,垂眸看著她:“現在乾淨了。”
她的臉忽地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