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並沒有絲毫的動靜。
她都不知男人還在不在外麵站著, 直到聽見木香問:“姑娘, 是不是該讓轎夫起轎, 回去了?”
紀瑤愣住。
他竟然沒有見她,就這樣走了, 他都沒有詢問這話是不是真的, 他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跟她說。他是完全不在乎……自己是怎麼想的吧。
也罷, 有些話其實不必說出口。
她微微鬆開手, 才發現不知何時, 指甲竟然在手背上扣出了幾道印子, 傳來陣輕微的刺痛。
手指拂過,那印子好像小小的月牙。
她低聲道:“走吧。”
木香叫轎夫起轎, 同時微微歎了口氣。
剛才她是看著侯爺站在轎簾前麵的, 可是他站得片刻就離開了, 原本還以為他會跟姑娘說幾句話呢。
看來姑娘跟侯爺真的不可能了,她皺一皺眉, 也不知到底為何緣由, 姑娘就不嫁了,侯爺也不來了。
小丫頭完全想不明白。
卻說俞素華被陳素押著去了俞家。
俞夫人見到女兒狼狽的樣子,極為震驚, 喝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素華?”
俞素華哭起來:“娘, 表哥欺負我, 把我好心當驢肝肺!”
真是個蠢貨,陳素心想,紀二姑娘在侯爺的心裡有多重她看不出來嗎,一次又一次犯錯,侯爺怎麼可能還會容忍?他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知,傳話道:“侯爺說,倘若俞姑娘再在京都露麵,不要怪侯爺手下無情。”
“你說什麼?”俞夫人不敢置信,“她是我俞家的女兒,紹兒他未免管得太寬了!”
陳素道:“俞夫人不願意,大可以試試。”
俞夫人臉色一白。
一個隨從居然敢如此說話,她實在氣不過,馬上就去了懷遠侯府求見太夫人。
“……當街讓陳素還有陳烈把素華押到家裡,還說不準在他麵前露麵,這整個京都都是他的嗎?您瞧瞧,如此霸道。”俞夫人哭訴,“素華自小就在這裡長大的,兩個人青梅竹馬,他怎麼能如此絕情?”
太夫人聽得雲裡霧裡,疑惑道:“是為何事啊?”
“還不是為那個紀二姑娘,”俞夫人身子朝太夫人傾過去,低聲道,“素華發了毒誓的,我相信她不敢撒謊。她今日去壽春長公主府做客,與紀二姑娘提到紹兒,那姑娘竟然說不想嫁給紹兒,還讓她帶話,說讓紹兒永遠彆來見她。素華氣不過,便告訴了紹兒,誰知道紹兒竟對她發作起來。”
她就說麼,兒子肯定是跟那姑娘吵架了!
太夫人思忖片刻道:“紹兒是有點過分,不過這紀姑娘跟紹兒的事,素華確實不該插手。”
“表嬸,”俞夫人未免生氣,“素華也是為了紹兒好啊。”
真為他好,怎麼會傳這種話?還專門堵截在回家的路上,目的可不是為挑撥離間?太夫人對俞素華又一次失望了,這姑娘的壞心思太多,她正色道:“紹兒行事衝動了些,我替他道歉,但為避免重蹈覆轍,你還是早點把素華嫁出去,他們兩個人也再不要見麵了。”
“表嬸,”俞夫人心頭一沉,“您該不會真要紀姑娘這種兒媳婦吧?”
“我自有主張,你就不要管了。”太夫人擺擺手,“我今兒說的話你彆撂一邊,最好放在心裡。我這裡好說話,但紹兒不行,他真要做什麼事情,我是阻攔不了的。”
他們俞家都是靠著楊家而生,自從楊紹做了大都督之後,俞老爺在朝中地位也跟著提高了,多得是人巴結。倘若楊紹哪日拔劍相向,那俞家肯定是損失慘重。
太夫人這話擺明是支持兒子,俞夫人滿嘴苦澀:“既然您這麼說,我自會考慮。”
“那就行了,回去好好安撫下素華,讓她在家裡歇著罷。”
不用再來侯府請安的意思,俞夫人歎口氣,起身告辭。
太夫人叫丫環倒杯熱茶,端起來喝了一口。
“剛才你也聽著的,你覺得這紀姑娘如何?”她問身邊的唐嬤嬤。
唐嬤嬤笑一笑:“奴婢覺著罷,這紀姑娘膽子挺大,性子好似也很剛烈。”
“是吧?紹兒這種樣子,哪個姑娘敢如此對他說話?這紀姑娘……”太夫人想起紀瑤那雙勾人的眼睛,忍不住搖了搖頭,人還真不可貌相呢。原以為她會巴著兒子,結果偏偏不是,反而自己這兒子整日跟吃了炮仗似的,誰招惹他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