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076(1 / 2)

我的前夫是權臣 久嵐 13373 字 4個月前

她很少唱曲兒, 年幼時天真活潑, 誰逗上兩句都能哼一哼, 大了反而不太輕易開口,更彆說給男人唱曲兒了。

可今日才定下契約, 總不能立刻就反悔的, 紀瑤想一想,低聲哼了曲《西江月·頃在黃州》。

“酒醉, 乘月至溪橋,照野彌彌淺浪, 橫空隱隱層霄。障泥未解玉驄驕,我欲醉眠芳草……”不是什麼激昂的歌,春晚安寧, 月色溫柔,她聲音淺淺的,柔柔的, 在這深夜時分尤為的動人。

他前世就想聽她唱曲, 可每次都被拒絕,說唱不好。他也沒有勉強, 現在聽來跟想得一樣,很是不錯。

他沉入其中。

紀瑤唱完了,輕聲道:“侯爺……”

楊紹沒有反應。

她身子略微前傾,想看看他是不是睡著了, 自己也好離開, 誰想到男人突然睜開眼, 手一攬,箍住了她的腰。

隔著被子,她貼在他胸口,紀瑤的臉騰得紅了。

“你乾什麼?”他問。

“你不答話,我不敢走,想看你是否睡著。”紀瑤手心出汗,生怕他對自己不利。

剛才讓她脫衣服,這回該不是又有彆的花樣?畢竟那天她惹怒了楊紹,他記仇,如今就是想要報複她,讓她難受。她輕聲道:“侯爺,現在真的很晚了,我怕母親擔心……”

那張臉近在眼前,妍麗如花,吐氣如蘭。

要是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必定是要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的蹂-躪。

他是想要折磨紀瑤,想要她苦苦哀求,想要她後悔,甚至想要把前世的仇一並報了!

然而她一哭,他根本下不了手。

她哭得越凶,他的心越軟。

他如今清楚的知道,前世那些所謂的報複根本就隻是一個妄想,就算當時紀瑤未死,他也是放她一走了之了罷。

男人的眸色如水般,翻湧著時亮時暗,紀瑤與他眼對眼,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突然間男人鬆開了手:“是很晚了,你回去吧,把我的衣服披上。”

“不,不用。”

“你不怕凍傷了家裡問起?”他道。

紀瑤愣了愣,急忙把那件玄色的衣袍穿上。

太長了,馬上就拖到了地上,但是鼻尖卻充盈著一股清新的皂香味,好像他在擁抱著自己,臉頰不由一熱。

“那我走了,侯爺。”她行一禮告退。

身後傳來楊紹的聲音:“陳素,送她回去。”

“是。”

陳素讓車夫將馬車駕來,載著紀瑤與木香歸家。

到紀家時,紀瑤生怕被家人發現,把楊紹的衣服脫了放在車廂裡,與陳素道謝聲方才走入大門。

剛才不便說什麼,木香此刻道:“姑娘,你沒事吧?侯爺有沒有,奴婢擔心極了……”

最初她真的嚇死了,以為楊紹毫不留情,真要她脫衣服,她都不知道怎麼辦,左右為難。幸好後來沒有堅持,至於這份契約,還得看具體他會讓自己做什麼。不過剛才他又讓她披衣服,又讓馬車送,似乎也不是那麼生氣?紀瑤有點糊塗。

但今晚跑出去的事情被廖氏發現了,紀瑤隻好說是去了清月酒莊,在那裡喝醉酒,後來在酒莊睡了一陣糊弄過去。

第二日她就讓木香出去跟沈妍通消息,生怕母親哪日問起好能瞞天過海。

沈妍一口就答應了。

隔了一日,紀彰就歸家了。

眾人都圍上去問東問西。

紀彰道:“做幾日牢有什麼,又不曾受苦,其間刑部堂官來問過幾句……不過今日說,乃一場誤會,那張秋山雖然不是主謀,但也是同謀,真凶貪慕鄭家娘子美貌,張秋山便與他合謀,想要鄭家錢財。誰想鄭家娘子極為剛烈,一直反抗,後來碰到那父子倆回來,二人把他們一起殺了。”

紀廷元摸不著頭腦:“那是真凶認罪說的,還是那審訊衙役說的?”

“說是衙役也認罪了,他收受謝鳴韶的銀子,想要誣陷我,至於真凶,更是說得一清二楚,張秋山乃是同謀,也殺了人……”

“哎喲,問那麼清楚作甚?”廖氏是歡天喜地,“你能平安就好了,快快,去洗個澡,把身上的晦氣洗洗乾淨。”

可紀廷元還是覺得奇怪:“怎麼突然就水落石出了?”

明明這案子不簡單啊,刑部又捂得嚴實,都不知道在裡麵搞什麼,結果才一日,就解決了。難道是楊紹出的手?可妹夫不是沒見到楊紹嗎?

不過也難說的,紀廷元瞄一眼妹妹,指不定楊紹仍然喜歡妹妹,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偷偷的把事情給辦好了。

哎呀,真是可憐!

紀廷元搖搖頭。

唯獨紀瑤清楚,肯定是楊紹出麵了。可見這件事對他來說多簡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爹爹,那謝鳴韶如今如何?”紀瑤問。

“聽說刑部去抓人了。”紀彰氣憤道,“這種人就應該關一輩子,死性不改!才放出來沒多久,就開始害人!”

“可不是嗎,應該天打雷劈,老天收了他才行。”廖氏也忍不住咒罵,“上回老爺也沒誣陷他,是他自己犯錯,偏偏還要怪在老爺頭上,這回該判他個三千裡流放。”

如她所願,這回謝鳴韶捅了馬蜂窩,宋焱聽說這件事也是忍無可忍,手往禦桌上一拍,喝道:“敢陷害朝廷命官,豈有此理,著刑部即刻派人押解謝鳴韶去澄州七星塔,終身勞役。”

聖旨馬上就傳了下去。

宋焱側頭看著楊紹笑:“都督,你早該跟朕說了,朕都不知此事,不然怎能讓紀大人吃苦。”

“倘若紀大人真觸犯律例了呢?”

“這……”宋焱道,“朕也可以網開一麵。”

“不,皇上,無論是誰皇上都該秉公辦理,哪怕是微臣,”楊紹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回張秋山確實是同謀,紀大人遭受陷害,不然該貶官還得貶官,絕無例外。至多皇上看幾分薄麵,不至於貶到貧瘠之地,或者幾年後再複啟用。”

聽到這話,宋焱肅然起敬,感慨道:“都督高風亮節,也虧得那些人還彈劾你,都督竟然還要提拔他們,如此以德報怨!”

“皇上謬讚,此乃微臣本分,微臣願大燕繁華昌盛,永享太平。”

宋焱越發崇敬他。

沒過幾日,封了他與喬安之子宋翰為太子,同時間,升任楊紹為太子太師,自此,朝中更是無人能及。

至於謝鳴韶自是悲慘難當,在被押解去七星塔的路上,想到餘生都要在那裡度過,終身勞役,再無任何希望,竟是途中想要逃跑,被衙役一劍刺死。

這日休沐,紀瑤正在屋中寫字時,木香來傳話:“侯爺讓你去侯府。”

紀瑤放下筆,驚訝道:“誰來告訴你的?”

“是一個叫周念的小廝,說是新來的。”

新來的?莫非是楊紹安插進來的?紀瑤暗想,不過不這樣,真的會被家裡發現。若是被哥哥知道,肯定要跟楊紹過不去,哪裡有閨秀去做這種事情的,肯定得偷偷的。

她便跟廖氏說去沈妍的酒莊。

廖氏道:“怎麼又去?你彆是學會喝酒了吧?”

“沒有,我就是心裡悶,不知道選誰做將來的夫婿,想找阿妍說說話。”

“哦,你終於想清楚,要定下來了?”廖氏心花怒放,“好好好,那你去吧。”

紀瑤便假裝去清月酒莊,等馬車走了,她馬上溜出來,去了懷遠侯府。

門口自有陳素來接,用一頂轎子抬去楊紹那裡。

走進去,她有點忐忑不安,因為不曉得楊紹會讓她做什麼,要是故意為難,她又該如何?

結果沒想到楊紹迎麵遞來一件衣袍:“縫補下。”

啊,紀瑤發懵。

“會嗎?”

“會……”紀瑤把衣袍翻來覆去看了下,發現在腰間有處兩個指頭般大的洞。

說實話憑她現在的手藝不難,可這事情是不是太過簡單了?他的府裡又不是沒有繡娘,做什麼叫她縫補?

說什麼效力,竟是做些家常事情嗎?

紀瑤奇怪極了。

她坐下來。

陳素拿來銀針,還有各色的絲線。

紀瑤挑了與衣袍同種顏色的湖綠色絲線,穿入針就縫了起來。

旁邊,楊紹佯裝看輿圖,然而餘光卻總能看見她的身影。

屋裡安安靜靜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紀瑤很快就縫得七七八八,鬆開手,仔細一看非常滿意,她的女紅多好啊,幾乎都看不出什麼痕跡。再在上麵繡半朵雲紋,就大功告成了。

到時,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紀瑤拿過去給楊紹看:“侯爺,你看如何?”

針腳極為縝密,跟家裡的繡娘都差不多了,楊紹心道她竟然還練過女紅?前世可是什麼都繡不好的,彆說什麼縫補衣物。

他目光有點驚詫。

紀瑤追問道:“怎麼樣,侯爺?”

“不錯。”

通過他的檢驗了,紀瑤就去繡雲紋,豈料剛剛把最後一針刺上去的時候,聽到陳素的聲音:“侯爺,太夫人來了,就在門口。小人說侯爺忙,可太夫人不聽……”

“啊!”紀瑤嚇死,放下衣袍就找地方躲。這個時候被撞見怎麼辦,她一個姑娘家在男人的房裡,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她好像一隻老鼠在找地洞鑽,眼見旁邊有個黃花梨方角四件櫃門,馬上就躲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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