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大賽的輔導老師通知他們,申報上去的項目已經通過了市級和省級的審核,正在爭取國家級項目。
如果審核通過,他們將會作為一中的代表,前往燕城進行項目展示和答辯。
李老師對他倆的選定的課題很有信心,一天三通電話催促他們快點來實驗室搬磚。
正是關鍵時期,兩人往往一整天都泡在實驗室裡,偶爾回到教室聽課都要被指責偷懶,上個學期悠閒的生活一去不複返。
半期考試後,他們才稍微閒了一些。
林月麵色複雜地看著他們滿分的數學卷子,說:“你們和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葉易:“謝謝,離我倆去世四舍五入還有一百年。”
笑青山掃過傳下來的成績表:“你的數學成績上升了很多。”
聯考時,林月的排名還在年級下遊,現在已經挺進中遊了。
林月驕傲地甩了下馬尾:“嘻嘻,姐牛逼吧。”
她本來就喜歡數學,鄭麗又是特級教師,講課鞭辟入裡,林月認真聽了兩個月的課,成績是突飛猛進。
葉易給麵子地鼓掌:“好厲害,數學竟然有120!”
林月:“……”這句話由一個滿分大佬說出來怎麼感覺怪怪的。
幾家歡喜幾家愁,林月美滋滋狂奔在進步大道上,學習委員向曉卻是愁容滿麵。
她抱著一本練習冊走到笑青山身旁,小聲道:“那個,顧蘇,打擾你一下……”
笑青山:“怎麼了?”
向曉性格比較內向,臉皮也比較薄,常常說兩句話就會臉紅。
她膽怯地捏著練習冊的邊緣,指了指一道題,上麵有一個鮮紅的大叉,旁邊已經用紅筆訂正了答案。
“我實在看不懂答案是什麼意思,你能給我講講這道題該怎麼做嗎?”
笑青山接過練習冊,看了一眼,是道圓錐曲線題。他用鉛筆在配圖上畫出一條輔助線,說道:“答案解得太死板了,你這樣看……”
葉易懶洋洋坐在椅子上,手擱在椅背上,也不說話,靜靜瞧著笑青山給向曉講題。
林月狐疑:“啊——教室裡怎麼有醋味?”
葉易冷漠:“我怎麼沒聞見。”
林月:“你自己知道咯。”
笑青山講得很詳細,向曉時不時點頭,很快就找到了突破點。
講完題後,向曉連連道謝,臉紅得快要滴血,好像占用了笑青山十分鐘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一樣。
向曉走後,葉易突然發現一個問題:“為什麼沒有人來問我問題?”
自從知道了班級裡還有兩個大佬,遇到了不懂的難題,同學們就經常過來求助。可他們全都是去找笑青山,將他們熱誠的葉哥完全忽略。
就是林月,也寧願等到笑青山有空時問他,而不是去找空閒的葉易。
葉易不平衡了:“你們就這麼不信任我?”
笑青山提醒他:“你還記得剛開學時林月問你題的事嗎?”
葉易理直氣壯:“怎麼了,我完美解答了啊。”
林月氣道:“你是完美解答,但我也完美地沒聽懂啊。我倆就那個問題糾纏了半個小時,顧哥五分鐘就給我講清楚了。”
遭到核能打擊的葉易:“……哦。”
葉易屬於那種學習很優秀,但講課就是大型災難現場的類型。
每次同學問他“為什麼”,他隻會茫然地回答“不為什麼,就是這樣做”。
以葉易的腦回路,永遠無法理解同學卡在了哪個點上,因為他看每個步驟都覺得簡單得不用多加解釋。
“葉哥要是去當老師,投訴箱會被塞爆的。”林月如此評價。
下課後,又迎來了周末。
向曉把一本又一本練習冊塞進書包,直到書包滿得擠不進一張紙後,晃悠悠從後門經過,咣地一下撞上門框。
坐在後門附近的笑青山和葉易:“……”
葉易:“學委你的書包為什麼這麼鼓,這周沒什麼作業吧?”
剛考完試,學生都被摧殘成狗,老師體貼地減少了作業量,總共隻有六張卷子。
向曉捂著額頭,臉皺成一團:“是教輔書。”
笑青山:“你帶這麼多書回去,看得完?”
向曉誠實回答:“看不完,但是安心,還可以安眠。”
笑青山:“……”
走廊裡,一個隔壁班的女同學走過,對向曉打了聲招呼:“曉曉,你卷子寫完了嗎?”
向曉麵露難色:“沒有……太難了,我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