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青山不置可否。他從王座上站起身來,視線掃過那一把把鋒利的神劍。
這個自稱係統的家夥能夠和他對話,即使沒有形體,也必然會有靈魄,但笑青山殘餘的神識並不能捕捉到它的痕跡。
再加上係統知曉他所有的經曆,難道係統是依附在他的識海之中?
可是憑他的修為,除了道心化魔外,不可能有外來靈魄能夠突破他的防禦。
除了——
“神識修複開始,進度5%……10%……20%……未能檢測到可用於修複神識的靈子,修複暫停。”係統的絮絮叨叨回蕩在耳邊,“係統已安排下一個任務,請您做好準備。”
“倒計時開始,十、九、八……”
“等等!”笑青山喝止道,“葉易呢?我這樣就走了,他怎麼辦?!”
係統卡殼了一會兒,好像正在搜索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它最終乾巴巴地說:“我沒有足夠的權限,不能回答您的問題。但請您放心,您所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笑青山疑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伴隨著魂魄踏破虛空的眩暈感,他聽見係統回答:“這個世界,是為你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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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
朦朦朧朧中,嘈雜的聲音無孔不入。
有倒酒的汩汩聲,碰杯的清脆聲,女人的笑聲和男人的罵聲。
“喂,你發什麼呆呢?!”
一隻手搖晃著他的肩膀,手下用力頗大,按得他有些疼。
倦意如潮水般褪去,笑青山睜開眼,刺目的燈光又讓他眼眶裡泛出淚水,他隻能不適地合上了眼皮。
眨了眨眼,再次睜開,視線才清晰起來。
這是一間裝潢亮麗的包廂,擺著畫有雪蓋紅梅的大屏風,方形的長明燈,和精致的擺件。
而一張擺滿了山珍海味的長桌旁,十幾個人正齊刷刷盯著他看。
“小肖這是喝醉了?不過醉了也好,醉了就什麼痛苦都沒有了。”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青年說道,他坐的主座,顯然是這場宴席的東道主。
男男女女發出心照不宣的笑聲,聽得笑青山有點煩躁。
就像豬叫一樣吵。
從尾椎骨蔓延而上的燥熱感讓他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桌前擺著一瓶還沒開塞的紅酒,他毫不猶豫地拿了起來。
“喲,這是要敬酒?”史兆說,“來,多少杯我都奉陪。”
他翹著二郎腿,斜眼覷著那個嬌嬌軟軟的小美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是永吉集團的大少爺,習慣了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可還沒玩過娛樂圈裡的人。這次的小美人雖然隻是個小明星,但姿色著實不錯。為了他給電影投個資,小意思。
史兆把紅酒杯遞到笑青山麵前,下巴一揚:“倒——”
話還沒說完,便瞧著那深紅色的酒瓶朝著自己的腦袋一掄——
“哢嚓。”
玻璃碎片劈裡啪啦落在地上,紅酒從他的額頭開始往下流淌,在地麵上彙聚成一灘深色的酒液,名酒的芬芳馥鬱彌散在整個包廂。
包廂裡的眾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十八線小明星竟然敢對永吉集團的少爺出手,而且下手還那麼穩準狠,直接爆頭!
笑青山丟下半截酒瓶子,推開門走了。
鴉雀無聲,眾人傻愣著目送那人離開,直到聽見史兆的呻.吟才回過神來。一個狗腿連忙把史兆扶起:“史少,您沒事吧?!”
“沒事你媽!”史兆推開狗腿,顫顫巍巍去摸自己的頭,果然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咆哮道:“肖青是哪個狗日的送來的,我告訴你們,撤資,撤資沒得商量!”
這話可不得了,經紀人羅休還指望著從史兆手裡撈兩筆油水,史少現在這血流成河的,他看自己還要倒貼上賠禮!
羅休搓著手賠笑:“您彆氣,我去給您把他逮回來,到時候那賤人還不是任由您處置?”
笑青山扶著扶手,跌跌撞撞走在走廊中。
這裡好像是一片巨大的園林,古色古香的朱紅回廊九曲十八彎,庭內栽滿了或挺拔或奇麗的樹木。
他怎麼敲係統都得不到回應,隻能照著直覺,胡亂在庭院內穿梭。
“媽的,快給我找,肖青這個賤人跑哪兒去了?!”
羅休領著一幫身強體壯的小弟在園內搜尋,笑青山乾脆停下腳步,不再前進。
藥效猛烈,他每走一步都恍如踩在雲端上,晃晃悠悠的。
反正也跑不過那些人,還不如不跑。
笑青山後跌了幾步,眼前桃林開得正盛,他帶有歉意地想,對不起,等會就要血染桃花林了,以後我給你們施世界上最好的肥料以作賠禮。
桃林像是感知到他的想法,枝葉抖了抖。
他本想倚在門上歇息一會兒調理氣息,卻不料那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他一個不慎撞入了他人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從背後縈繞住他,他轉過頭去,那英俊不羈的男人正挑著眉,深色的眼眸中映出他呆呆的臉龐。
笑青山毫不猶豫地撲入男人的懷抱,喚道:“阿易!”
懷中的身體柔軟又纖細,葉易皺著眉頭,想要推開這個漂亮的陌生小美人,但心底卻又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阻止了他手下的動作。
他想了想,還是帶著他進了屋。
門外,羅休和他的小弟正在對話。
“我靠,肖青呢?!你們找到了沒?”
“沒有,哪兒都找不見他,這家夥可這能躲,我他媽簡直服了!”
“不行,必須找到他,不然我怎麼給史少一個交代?”
“這……萬一他躲進屋子裡了呢?”
羅休若有所思地將目光投向那扇木門,但隨後又否決了那點想法。
怎麼可能?這家私房菜館乃是會員製度,能來這裡吃飯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哪會讓笑青山這個玩物進門躲藏?
更何況他親眼瞧見笑青山進的後院——這邊可是史少都約不到的地方!
“不管怎樣,給我繼續搜!”羅休罵了一句,“地皮翻爛了也得給我找出來!”
罵罵咧咧的聲音遠去,門內,葉易皺著眉,手按著笑青山的肩膀,意圖把黏在身上的小美人扒下來,但對方力氣極大,就像小年糕一樣纏著他不放。
最終,他還是任由那個人抱著他,在他脖頸處蹭來蹭去。
“阿易,我好難受……”
小美人撒著嬌,去親他下巴,手下胡亂點火。
葉易咬牙道:“不管你是誰派來的,現在給我下去。”
笑青山摟著他的脖子,得意道:“不。”
葉易怒道:“下去!”
笑青山:“不!”
兩個成年人就好像吵架的小朋友一樣,你一句我一句鬥起了嘴。
笑青山渾身發燙,沒心思再和他吵來吵去,乾脆仰起頭將唇貼了上去,可任憑他怎麼挑撥,對方都不肯張開嘴。
“阿易……”他哀求道。
小美人麵色潮紅,眼神迷離,葉易被撩得起了反應,眼中暗流湧動,粗暴地將笑青山按在地上,俯下身在他耳邊道:“你自找的,等會兒哭了彆怪我。”
笑青山求之不得:“嗯嗯……”
葉易解開了他的衣領,拉開了領口,那節脖頸白嫩又細膩,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葉易輕笑了一聲,灼熱的手掌離他精致的頸窩越來越近,然後——
一瓶帶著霜的冰水被貼在笑青山的肩窩處,融化的水濡濕了他的黑發。
“不要以為美色可以誘惑我。”葉易掐著他的下巴,“清醒了嗎?現在告訴我你來的目的。”
不得不說,葉易的舉動是成功的,現在笑青山冷靜得就像是一個寺廟裡吃齋念佛的僧人,什麼綺念都沒有了。
笑青山麵無表情地抓住那瓶冰水,狠狠揉在葉易臉上,咬牙切齒道:“葉易,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