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自命不凡的白癡,連《百年孤獨》和《百萬英鎊》都分不清的蠢貨,吃著河豚嘲弄碟子印有俳句的庸才。
十足的刻薄,想到研一君當初從影子裡鑽出來的畫麵,那時他差點以為對方是特意來拘留所抓他趕稿的,嚇得不行。
這樣來看,其實咒術師應該沒有研一君描述的那樣……弱智?
“所以你的預言大部分都是真的?”天禮歪了歪頭,“一般都是什麼預言呢?”
“……就是,就是一些預言啦,預言還分什麼預言嗎,我能看到每個人的未來,就是這麼簡單!”
降穀零好笑道:“那你怎麼沒看到自己要被逮捕的事情?”
預言師臉漲得通紅:“……部分未來也算未來!看到接下來一周因為沒帶傘而被淋到狗血淋頭怎麼就不算未來了?”
“所以你不能控製看到的時間和內容,完全是隨機的片段。而且偶爾還會失靈,是這樣吧。”
預言師十分不甘心自己偉大的能力被這樣描述,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一時間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萩原研二過來拍拍天禮的肩:“你還真的相信了嗎,天禮?我以為你是絕對理智派的,沒想到也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啊。”
“膽小鬼就是這樣的啦!”鬆田陣平笑道。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倒是沒說話,應該是想到了即將要執行的任務。
天禮也不反駁,靜靜看著預言師:“那你能看到他們的未來嗎?”
“誰?”
“他們幾個。”天禮指著在場的其他幾個人,“在他們身上,你能看到什麼?”
看他這麼認真,其他幾個人不免失笑。
“天禮這樣子就像那種,被警察阻攔還要堅持把錢打給騙子的老人,明顯是騙局嘛。”
“可是又沒有付錢,這算是吃霸王餐嗎?”
“霸王餐可比這個劃算。”
被三言兩語刺激到,預言師雄赳赳氣昂昂坐回到椅子上:“反正都要被帶走,我就要讓你們這群愚民見識一下預言的威力!”
他先是看向了諸伏景光,那雙眼睛恍惚了一瞬,然後斬釘截鐵道:“這個貓眼小哥,長命百歲!”
諸伏景光:“……呃,謝謝?”
又看向鬆田陣平,還是同樣簡介快速的流程:“這個海藻頭小哥,長命百歲!”
鬆田陣平:“……喂,是在敷衍我吧!”
接著是萩原研二:“長命百歲!”
萩原研二:“……先生,你被舉報是有道理的。”
預言師不管冷嘲熱諷,繼續看著伊達航:“長命百歲!”
伊達航:“……”
視線到了降穀零這邊。
“長命百歲是吧,我知道了,謝謝你的祝福。”降穀零忍著笑,“說好話是沒用的,先生,騙人就要承擔責任才行——”
“金發黑皮小哥,你會被一個男人傷得很深啊。”
降穀零呆滯了:“……”
接著就是朋友毫不掩飾的爆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完蛋了zero,你完蛋了!這句話是怎麼做到每個角度都這麼糟糕的,啊哈哈哈哈”
鬆田陣平笑得前仰後伏:“那天禮呢,他的預言不會是「你將會被傷害零的男人傷害很深」吧哈哈哈哈哈哈救命。”
預言師看著早乙女天禮,視線恍惚了很久,一直沒有說話。半晌後,他舔了舔嘴唇:“那個……”
又遲疑了一陣,在早乙女天禮冷淡的眼神中,預言師默默捂住臉:“對不起!我的能力就是這樣,時靈時不靈!嗚嗚嗚嗚都說了我就是個廢物,放我走吧警察小哥們,我一定好好做人!”
朋友笑得很大聲,伊達航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他自己可能也沒料到需要管理的不是詐騙犯而是這幾個來找自己的家夥。
等到大概七點,那位傳說中的交接人終於姍姍來遲,非常意外的是,那是一個穿著學校製服的白發青年。
圓片墨鏡和旁若無人的氣質,再加上過於年輕的年齡,這些元素疊加起來讓他看起來非常不靠譜。
但預言師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石化了,反應過來之後直接鑽到了桌子下麵,大聲求饒的同時不忘呼救。
“我上輩子是殺人放火這輩子才會落到五條悟手裡!救命啊警察小哥!快送我進監獄吧,求求你們!”
名為五條悟的青年十分輕而易舉地把人揪了出來,單手拎著他的衣領,對伊達航說:“這家夥就交給我了。”
然後笑嘻嘻地看著預言師:“就是你騙了硝子買煙的錢,你不知道JK的煙就和命一樣珍貴嗎?簡直罪大惡極啊。”
這又是什麼歪理……
“對不起!我會將買煙的錢還給硝子大人!請高抬貴手饒我一命!”預言師眼淚都快出來了。
五條悟:“那你先幫我看看,我能找到那個傳說中的童年玩伴嗎?”
“能,真的能!馬上就能!”
“喂,你的術式就發動了一秒吧,這麼敷衍我真的好嗎?”
“嗚嗚嗚嗚嗚真的,我保證,找不到您再來揍我!”
兩個人吵出了一群人的風範,在預言師即將完全被拖走的時候,他突然轉過頭,眼淚和鼻涕交織的臉上罕見地擺出了嚴肅的表情。
“灰白頭發的那個小哥——”
天禮聞言轉頭。
“「你會自由的」。”他很認真地說。
完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五條悟像是搖晃塑料袋一樣拎著他晃了晃:“臨走還要做生意,可真有你的啊。”
“嗚嗚嗚嗚嗚對不起我立刻閉嘴。”那股嚴肅勁兒一下子萎靡不振,再起不能。
早乙女天禮想了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友人各異的表情中緩緩開口:“今晚該班長買單吧,我們等了他這麼久。”
那股怪異的凝固被打破,氣氛重新活絡了起來。
“讚同——”
“那不如換一家店,隻吃烤肉的話,我們虧大了。”
“敲詐勒索也是犯罪行為哦陣平。”
“沒關係,你們想吃什麼?”
走出巷子,早乙女天禮跟在他們後麵,這群人誰也沒有把咒術師的話放在心上,不管是長命百歲,還是被男人傷害,都是可以一笑了之的事情。
天禮也一樣。
「我會自由的。」
這真是聽到的,最好的預言了。
***
同年4月,名為安室透的男人加入了組織,代號波本。
同年8月,真名不詳的男人加入了組織,代號蘇格蘭。
第二年2月,名為早乙女天禮的男人「加入」了組織,無代號。
第二年8月,三人第一次見麵,接手伏特加在日本的部分任務。
任務結束後,波本和早乙女天禮發爆發了內容不詳的爭吵,均不等程度地受傷,蘇格蘭出麵調解,未果。
“所以,你和波本之間發生了什麼,天禮?”
在寂靜的室內,琴酒看著安靜坐在沙發上的青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