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警官坐在桌子前, 下意識地想從煙盒中摸出一根煙。還沒點上, 又問:“你介意煙味嗎?”
每次他緊張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 都會想抽煙, 多年的習慣,想改也改不掉。
許佳歆忍不住笑意, “我現在也聞不到。”
趙警官撓了撓頭,“說的也是。”
差點忘記許佳歆已經是女鬼了。除了最初見麵時的恐怖畫麵, 許佳歆後來的表現總是讓他忘記對方已經是鬼魂了。頭一次遇到鬼魂報案, 他也是很無語。
然而當許佳歆將事情經過同他說時,趙警官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將許佳歆所說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儘管他從事這行業也有十來年了,但這事還是超過了他的想象範圍, 胸口的怒火蹭蹭得往上冒。
至親的人卻才是真正人麵獸心的存在, 在世人眼中可怖的鬼反而嘗試著去保護受害者。
他看著自己的記錄, 長長地歎了口氣, 然後又頭疼了。好像……華夏還沒有過將鬼作為證人的先例——那些傳說故事不算。
這要是交上去的話, 隻怕要被人當做是說夢話吧。
不,還是可以將孫月帶走, 檢測肚子孩子的DNA。
趙警官問道:“你介意出現在其他人麵前嗎?”
許佳歆淡淡道:“不介意。其餘不相信的人,我也不介意使用一些手段讓他們相信。”
儘管許佳歆說這話時很溫柔,但趙警官還是不自覺感到背後一涼,他點點頭, 拿起手機, “我打個電話先。”
嗯, 也該把所裡其他人叫過來了,怎麼能夠隻有他一個人被嚇到呢?獨驚嚇不如眾驚嚇。
於是在接下來一個小時內,趙警官家裡陸陸續續地傳出了尖叫聲,真是可喜可賀。
……
第二天一大早,孫強和石英夫妻兩頂著兩個熊貓眼起來,剛起來,兩人都被對方那在一夜之中蒼老了十多歲的模樣給嚇了一跳。
孫強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他夢到自己抓去十八層地獄,每一種刑罰都輪了個遍。夢中的場景真實得讓他醒來時,依舊心有餘悸。
他看著妻子,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做噩夢了?”
石英點頭,語氣惶恐,“可能是之前看鬼片,昨天就夢到下十八層地獄。”
她剛說完這話,便發現丈夫的臉色蒼白得跟白紙一樣,“你也做一樣的夢了?”
她一個人做這夢還可能是湊巧,兩個人都做一樣的夢,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操控。大白天的,石英額頭上直接冒冷汗。
孫強咬牙道:“肯定是客廳中那鬼弄的,那法師還是太沒用了,沒能將她打得魂飛魄散。”
石英說道:“我再去問問我嫂子,看她是否知道更厲害的神婆。”
她心中也有些怨恨:若不是丈夫管不住自己第三條腿,一家子也不必如此戰戰兢兢的。不,肯定是那小蹄子勾引他的。
因為現在大白天的緣故,夫妻兩雖然害怕,但害怕的程度也有限。畢竟在世人眼中,白天鬼怪作祟的本事有限。
兩人從房間裡出來,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等等,這門鎖怎麼打開了?”孫強這才發現關著孫月的房間的鎖是開著的,明明睡覺之前他還檢查過好幾次的。
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他急忙打開門,房間裡空蕩蕩的,彆說孫月了,連蒼蠅都找不到。
孫強將裡裡外外都找遍了,卻還是找不到人,氣得他直接將桌上的茶幾給摔成了碎片。
他氣得聲音都變了,“必須得報警,得將她找回來。”
孫強因為弱·精症的緣故,這些年來用了不少法子,也沒能成功有孩子。所以在發現孫月懷孕以後,他沒有打掉那孩子,而是準備讓她生下來。他對外放話說要將孫月送精神病院,其實隻是想將她送到鄉下,到時候再以收養的名義把孩子接回來。
結果現在全都功虧一簣。
石英說道:“她能跑哪裡去?誰帶她跑的?”家裡她檢查過了,沒有被撬鎖的痕跡,孫月房間的鑰匙一直都放在她身上,而她也不曾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反而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
這時候,頭頂的燈突然炸裂開來,砸在兩夫妻頭上。碎片甚至紮進了他們兩人的眼睛中,讓他們發出了絕望的慘叫。
鮮血糊了他們一臉,在血色的視野中,他們仿佛看到了一長發女子怨恨地看著他們。
……
很快的,鄰居聽到動靜,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夫妻兩,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