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繼續盯徐春深, 準備看他什麼時候能真的睡著。若是裝睡的話,那可是騙不過她的, 畢竟熟睡中的心跳頻率和呼吸都和清醒時不同。
楊三看著他, 忽的想起了一件事:自己把徐春深送給她的血喝完了, 而且還是在那樣的場合, 如牛嚼牡丹一樣一飲而儘, 十分對不起他的血。
她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的愧疚:下一次她一定會讓徐春深的鮮血發揮出應有的價值來!在那之前,就應該先給他補血一下才是。嗯,她放在芥子中的麒麟血, 可以派上用場了。
被人一直盯著, 即使這人是心儀的女孩子,徐春深閉著眼, 也感到壓力山大, 他裝睡裝不下去了。
他重新睜開眼, 對上楊三碧綠如翡翠的眸子, 那雙平日總是神采奕奕的眸子中漾著複雜的情緒,有愧疚,有不安,還有隱隱的興奮。
徐春深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做了什麼錯事嗎?”
楊三立刻道歉, “我對不起你的血!我下次一定會對它負責的!”
她握拳,表示自己的決心。
徐春深以他楊語十級的本事, 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然而他寧可自己沒有聽懂。他回想起楊三之前捏著他手指的舉動, 以及更早以前,對著他嘴啃的事情,忽的醐醍灌頂,在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麼。他一直以為楊三對他或多或少都有好感,不然也不會對他做出那些親近的舉動。
所以之前是他誤解了嗎?
在恍然大悟的同時,心中某個角落被針紮了一下,隱隱作痛。失落的情緒不可避免地湧現,與此同時,更多的卻是“果然如此”。
他問道:“我和我的血,你更喜歡哪個?”
“你的血啊!”楊三脫口而出,然後眉毛皺了起來,馬上修改了自己的答案,“不,那我還會選擇你的。”血液隻是屬於他的一部分,徐春深的肉肯定也是一樣美味。該選擇哪個,她心中當然有數。
徐春深現在有種去發帖子的衝動——“暗戀少女不喜歡我,隻喜歡吃我怎麼辦”。他很快調整了心情,安慰自己:至少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還是特殊的。
儘管心情已經糾結得能上演一部電影,徐春深麵上卻依舊維持著雲淡風輕的姿態,繼續發問。
“所以你是剛剛想咬我的手指?”
對上他的眼神,楊三有點小心虛,辯解道:“沒有咬,隻是舔一下而已。”
沒錯!就是舔舔解解饞!她說的自己都要信了!
徐春深微微斂眸,低垂的眸光掃過她的臉,看似溫潤的氣質下,泄露了一絲的銳利。半晌之後,他嘴角勾了勾,薄薄的唇瓣傾吐著誘惑的聲音,“我覺得比起我的手指,我的嘴唇、臉更好吃,你要不要嘗嘗?”
他一開始隻是想說嘴唇,但後來覺得這樣太過突兀,於是補充了一個臉。
楊三驚訝地望著徐春深,她還是頭一次遇到主動要她進食的人。等下,上一次徐春深也曾讓她在他身上留下氣味,難道他喜歡被標記?
徐春深不知道楊三的想法,不動聲色地繼續進行誘拐大業,“算是為了感謝你將我救回來,錯過今天,就沒有下次機會了。當然了,我們得約法三章,不能留下印記。”
他十分陰險地加了一個期限,給人一種機會難得不容錯失的錯覺。就仿佛他家對麵有個百貨超市每天都在用大喇叭回放廣告詞“清倉大甩賣,最後三天!隻剩最後三天!”,這種推銷方式總是哄得一些人上當受騙。
毫無疑問,楊三也成為了上當的一員。她毫不猶豫地在徐春深臉上落下一個吻,然後舔了舔——若不是顧忌徐春深剛剛說的話,隻怕還要再咬幾口,回味一下。
徐春深心中扼腕:可惜不是親唇上。隻能徐徐圖之,再接再厲。
……
“姐姐居然瞞著我偷吃美食!太過分了!我也想吃!”休息過了的肉包醒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立刻提出抗議。徐春深身上的氣息對肉包來說,同樣是極大的勾引,以前他都拚命忍耐著。
楊三的嘴巴本來要離開徐春深的臉了,聽到這話,占有欲十足地親了另一邊的臉頰,表情嚴肅,“不行,這是我的!”
即使肉包是她弟弟,她最心愛的食物也不會分給他的!
她這樣想道,再次親了一下。徐春深有種自己被當豬肉蓋章的感覺,痛並快樂著。
肉包眼眶紅了紅,表情很委屈。隻可惜護食狀態的楊三分外冷酷無情,壓根不吃這一套。
“媽媽,我能吃你嗎?”肉包轉移炮火。
徐春深眼皮跳了跳,“不可以。”他停頓了一下,十分坦然地甩鍋,“因為我已經賣給你姐姐了。”
說完後,他忽然覺得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一下子混亂了起來。他是肉包認定的媽媽,楊三原本是爸爸,現在成了他姐姐。
他沒有想到,有一天貴圈真亂四個字也會用在他身上。
肉包雖然也很想學姐姐啃一口,但他本質上還是聽話的孩子,雖然眼中含著一包淚,但還是乖巧地點頭,“我知道了。”
楊三則是一臉“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
在成功打消了肉包的念頭後,徐春深才發現楊三頭頂的綠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黑色的花朵。花的形狀同建木上所看到的如出一轍,隻是沒那麼大,那大小最多隻能在裡麵放一顆珍珠。
楊三見他盯了自己的頭好一會兒,下意識地摸了一下,“怎麼了?”
徐春深鄭重說道:“你頭上的花苞,開花了。”
楊三哦了一聲,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她隱隱覺得,頭上長的這植物應該同她實力有關。等結果了,她是不是就有準聖,甚至聖人的實力了?想想就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