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什麼嘛,‘死’……也不過如此。”
童磨懨懨扔掉了手中的金色對扇。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後退了幾步,感覺背後觸碰到了迷宮的牆壁,便立刻放鬆力氣,就那樣倚靠著牆壁慢慢滑坐在了地上——像是一瞬間喪失了所有鬥誌一般。
“太過分了……”
他一臉委屈地控訴。
鬼殺隊當主這家夥……
到底知不知道他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如果下一次見到那位大人的時候被他讀取思維,恰好讀到這一段的話……
童磨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看到初升的太陽了!
雖說他的確不像其他幾個上弦的同伴那麼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因為這樣的原因莫名其妙被那位大人殺掉……
這樣的結局未免也太悲慘了吧!
“為什麼隻有我這麼倒黴啊……”
七彩瞳眸的鬼滿臉悲憤。
“為什麼你要把那種話說出口讓我聽到啊……”
莫非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嗎,JO……不!產屋敷!
“你在說什麼呢?”產屋敷耀哉語聲溫和,好像完全聽不懂童磨的指控。“不過是一句正常的評價而已,為什麼你要表現得這麼憤慨呢?上弦之二?”
他看著明明白白將“我很悲憤”四個大字寫在臉上的童磨,目光清亮:
“莫非……我們的談話內容,會非你自願地通過某種途徑,被鬼舞辻無慘獲知嗎?”
童磨臉上刻意做出的悲憤之色慢慢消失了。
他終於不再有任何偽裝出的情緒,而是露出了隱藏極深、毫無情緒起伏、冰冷而漠然的真實樣貌。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鬼殺隊的當主?”
他冷漠地說。
童磨當然不是什麼也沒有察覺到。
產屋敷耀哉之所以會說出那樣的話,一方麵大概是他真心這樣認為(無慘:…………),另一方麵,應該也是為了通過童磨對這句話的反應,來確認自己的某個猜測——即鬼舞辻無慘能夠通過某種特定的方式,獲悉被他所創造出來的鬼們的所思所想。
也不知道這鬼殺隊當主試探這個是想做什麼。
總不可能是想要策反某些鬼,讓他們與鬼殺隊裡應外合,一起消滅無慘大人吧……
童磨漠然地想。
如果產屋敷耀哉能聽到童磨的心音,他一定會回答他:當然不是。
他之所以會這麼做,不過是想要確認一些事情而已。
比如之前柱們提到過的,喬溫曾經提醒他們,如同鬼舞辻無慘這樣的一族之始祖,對於被他所“創造”出來的族群,恐怕會有一些特殊的掌控能力。
產屋敷耀哉剛剛就是在試探這份掌控力究竟能夠達到怎樣的程度。
沒想到上弦之二的反應也是光棍得很,察覺出他的目的,並且一腳踏入他的陷阱之後,乾脆連掩飾也不再掩飾,幾乎相當於將答案攤開來擺在了他的麵前——連掙紮都不帶掙紮一下。
聯想到蝴蝶香奈惠在關於童磨的報告裡寫到的,關於“上弦之二嚴重缺乏正常感情,幾乎感知不到任何人類該有的情緒”的描述……
產屋敷耀哉瞬間猜透了更深層次的某些鬼之隱秘——童磨之所以表現得這麼無所謂,甚至連對自己的防衛都放棄了,不隻是因為鬼舞辻無慘能夠單方麵獲知他的想法或曾經的經曆。
“無慘……他甚至能輕易掌控你們的生死,對嗎?”
他輕聲問。
童磨與他對視兩秒,突然笑了起來。
“這麼想知道有關無慘大人的情報嗎?”
他將那個自己從不曾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輕易說出的名字,輕鬆叫出了口。
而就在他吐出那個禁忌的名字的瞬間,童磨感覺到了一陣來自血液深處的,即便是在這能夠阻隔掉他和無慘之間的聯係的特殊空間裡,也完全無法將這份源自他體內無慘細胞最根源的咒縛之力一並阻隔的,被吞噬的劇痛。
“可惜。”
“——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哦~~~”
童磨說著,對牆壁外的眾人露出一個扭曲到極點、充滿惡意的笑容。
“雖說我其實無所謂啦……”
——好疼啊!已經多少年沒有這麼疼過了?
像是無數小蟲子在他的身體裡四處鑽入鑽出,一點一點啃噬著他的血肉。
話說,咒縛發動以後,是這麼作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