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溫:…………
可閉嘴吧沙雕網友們!!
本來他還隻是有點驚訝於江戶川亂步這個自己還是小孩子心性的人竟然好像在刻意引導他成長、引導他轉換思維的方式、引導他用更全麵、更深刻的目光來看待這整個事件,又說出了“我們”這種詞,好像真的就成了他最可靠的同伴一樣,有點小小感動於他好像真的被名偵探另眼相待了。
結果一看彈幕……
開始的畫風還很正常,慢慢怎麼就怪起來了??
還他每到一個新世界就整個新爹……
禦影和產屋敷耀哉他也就認了,畢竟前者對喬溫來說,真的就是老父親,跟他親爹比也不差什麼了,後者不光是喬溫一個人的爹,還是整個鬼殺隊所有人的爹,連悲鳴嶼行冥在被產屋敷耀哉以“父親”自稱的時候都沒表現出任何扭捏或不自在,喬溫有什麼好尷尬和羞澀的!
可江戶川亂步……
喬溫抬眼,看著眼前笑眯眯、臉上還帶著一團仿佛永遠也不會化去的孩子氣的名偵探……
他內心猛地打了個冷顫,再次告誡自己:不要總是和沙雕混在一起!不然時間久了,真的自己也會變成沙雕思維的!!
……
……
“是嗎,沒人去追捕‘普希金’,也沒人來找我啊……”
位於某建築頂樓的一家露天咖啡廳裡,頭戴毛絨絨白色帽子的青年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太開心似地抿了抿嘴角。
“港口Mafia和武裝偵探社也沒有大規模開戰?”
耳機那邊傳來了不知道誰的聲音,青年原本就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麵容,因為對麵源源不斷傳來的消息,而變得更加蒼白了起來:
“港口Mafia的特彆行動部隊襲擊了武裝偵探社社長所在的病院,戰鬥持續了半個小時,之後Mafia的人就紛紛撤退了?”
在那之後,雙方都沒有任何動作,無論偵探社還是港口Mafia,都陷入了死水般的平靜。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一天,在共噬病毒帶來的死亡威脅下,原本在他的預計之中,會在港口Mafia和武裝偵探社之間展開的一係列生死相鬥,以及雙方為了破局而會展開的行動,和這些行動引發的一係列後果……統統都沒有發生。
結果就是他現在坐在這裡,電台裡播放著他事先準備好的無數古典樂的點播,可是接收指令的另一方,卻無法真的按照這些指令做到主人想要他做到的事情——因為,連實施對象都缺乏的話,指令再清晰明了,再無法被人捕捉和破解,又有什麼意義呢?
白帽青年歎了口氣。
“被人阻撓了嗎?”
其實也不是無法預見的結果。
“不過能解開普希金病毒的人啊……”
在來到這座城市之前,還真的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人物出現呢……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青年——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轉動著茶盤裡的茶杯,漫不經心地想。
“之前布下的另一顆棋子……不知道那位女士準備得怎麼樣了……”
原本是沒打算讓她現在就登上舞台的。
雖然沒想到她的行蹤會被提前泄露,引來了那位“公主殿下”,但如果想要將人繼續隱藏下去,一直到自己認為最合適的、下一次展開行動,將偵探社和港口Mafia全部消滅的時機,也不是不可能辦到。
隻是那樣一來……
“看來這次隻能先撤退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經過衡量,最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不過……
“沒能看到偵探社和港口Mafia全力開戰的樣子……多少有點可惜啊……”
雖然他其實已經提前預見到了可能的結果,但是……
自己的計劃被人破壞,還真不是什麼令人感覺愉快的體驗。
而且……
陀思妥耶夫斯基環顧四周。
不遠處的一張小桌子裡坐著兩名年輕女性,再遠一點的地方,則是結伴出遊的一對老夫妻。
也有帶著孩子的年輕父母,和約會中的小情侶。
遠處的天空蔚藍高遠,海水一望無垠。
“真是和平的一天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著,將口袋裡掏出的紙幣壓在茶盤下麵。
可惜,到最後也沒人能發現他的蹤跡。
這樣之前準備好的備用計劃不就派不上用場了嗎?
雖然他也不是真心想要被抓進默爾索那種麻煩的地方去……
但是,花費心思準備好的聯絡手段,到了最後卻無法付諸應用……
總是有點可惜的嘛。
俄羅斯人帶著點微不可查的遺憾,起身,離開了這處露天咖啡廳。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隻隔著一道綠植形成的裝飾牆,有兩個人麵對麵坐在牆後的茶桌邊,注視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咖啡廳出口……
“不抓住他真的好嗎?”
喬溫收回凝望陀思妥耶夫斯基背影的視線,看向坐在自己對麵,正歡快地吃著一塊抹茶味可麗露的江戶川亂步。
名偵探嘴裡叼著小巧的點心勺,臉頰一鼓一鼓:
“為什麼要抓住他?”
“……把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啦!”喬溫將邊上的奶茶推到他麵前,“小心噎到!”
名偵探自然而然接受了他的好意(或者說服務?)。
他端過茶杯喝了一口,臉頰上浮起兩團滿足的小小紅暈:
“我今天來隻是想看看大名鼎鼎的‘魔人’長什麼樣子而已,可完全沒想過要把人抓住什麼的哦?”
喬溫:…………
喬溫黑線:“那你來之前問我有沒有將人拘捕禁錮的手段做什麼?”
江戶川亂步理直氣壯:“當然是想讓你把那家夥抓起來,讓他不能繼續在橫濱撒野做壞事啊!”
喬溫:“……可你最後又說‘算了,沒必要了’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啊。”名偵探喝完茶,又向一塊奶油蛋糕發起了攻勢,“那家夥一看就不是被抓住以後就能安分下來的類型。說不定能有什麼手段透過嚴密的把守,將消息傳遞到外界呢……”
喬溫:“唔……”
他想說讓他進我的迷之牌啊!迷之牌的迷宮可棒了!內外空間完全封鎖,什麼消息都沒法相互傳遞,連根植於血鬼術的意念互通都不管用,童磨試了都說好,無慘聽了想打人!
但又一想,截至到目前為止,文野漫畫還在磨人連載中,大家至今仍不清楚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怎麼做到身在默爾索,還能將消息向外傳遞的——這點而言,太宰治也是一樣。
這兩個文野世界智力天花板之間的鬥智鬥勇一向為人津津樂道,猜測他們所用手段的討論貼更是數不勝數,但時至今日,依然沒誰真的能斷言自己已經將之破解。
於是,也就不能保證將陀思妥耶夫斯基關入迷之牌內,就能真的完全切斷他與外界聯係的全部手段——極致的智有時候也是一種極致的力,喬溫雖然對自家庫洛牌十分有信心,但陀思妥耶夫斯基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戰果實在過於輝煌彪悍,喬溫實在不敢去賭那億萬分之一的可能。
他看著已經失去陀思妥耶夫斯基蹤影的咖啡廳出口,突然一個無比荒唐,卻讓他覺得或許十分行之有效的想法浮出腦海……
喬溫惡向膽邊生:
“亂步先生。”
他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對麵的名偵探一臉疑惑地看了過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種辦法,能讓陀思妥耶夫斯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的話……”
“——禁止!”
喬溫的話還沒說完,江戶川亂步就毫不留情地給出了答複。
“誒——”喬溫聲音裡帶著自己也沒察覺的信賴意味,“至少聽我把話說完啊!”
“不用聽完名偵探也知道你想做什麼。”江戶川亂步搖了搖手指,“雖然不知道那家夥接下來打算做些什麼,但是如果他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的話……”
可以肯定,一定會有什麼不在預計之內的、絕對算不上“好事”的事情發生。
“未知永遠比可以預料的事情更加危險。之前我想讓你抓住那家夥,也不是說要一直由你來關押他,隻要能把人送進默爾索,就足夠了。”
但是一旦確定即使是進了默爾索,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有其他手段能夠與外部保持聯絡,江戶川亂步就認為將人送進默爾索這件事意義一點也不大了。
“魔人最可怕的,就是他那顆腦袋。”名偵探晃著手裡的蛋糕勺子,一臉嚴肅地教導喬溫:“記住,不能禁錮他的思維,那麼單純禁錮他的□□,反而會是最危險的一件事情。”
喬溫:…………
喬溫想說,您可真是帶預言家啊亂步大大!
君不見太宰治都已經聯合菲茨傑拉德和阪口安吾,將人坑進默爾索去了,結果外界發生的一切,卻依然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掌控之中,所有一切都變成了麵對麵待在默爾索中的兩位操心大師隔空下棋一般,隻看誰棋高一著,就連名偵探本人,也變成了這棋盤上的一員……
想到這裡,喬溫不由重重歎了口氣——
“我可不想也成為一枚‘棋子’啊……”
他說著,剛想伸手去拿桌上的另一杯奶茶,就被一隻手輕輕搭上了肩膀:
“嗯?什麼‘棋子’?我好像感覺有人在說我的壞話?錯覺嗎?”
喬溫僵硬回頭,就見他之前還聽說正“因槍傷住院休養中”的某位橫濱第一繃帶浪費裝置,正笑眯眯彎下身來,一手搭著他的肩膀,一手去夠桌上的那杯奶茶,見喬溫轉頭看向自己,還友好地對他笑了笑:
“呀,喬君,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