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隔空交鋒！【雙更合一】
“因為去抓人的, 根本就不是軍警和異能特務科的人嘛。”
江戶川亂步啊嗚一口吃掉最後一點粗點心，看著已經空掉的包裝袋歎了口氣——他昨天稱體重被發現胖了六斤，於是福澤諭吉就嚴格限製了他的每日零食攝取, 這已經是他今天最後一份粗點心份額了。
為什麼我都是名偵探了，還不能實現粗點心自由？
這合理嗎？
名偵探鬱悶地鼓起臉頰。
坐在電腦屏幕前, 已經在備忘錄裡敲下了大段大段的文字，時刻準備對櫻川六花展開反擊的岩永琴子聞聲，好奇地向那邊看了一眼, 就見名為中島敦的白發少年正帶著身穿紅色和服的少女泉鏡花, 站在江戶川亂步身前, 對著名偵探時不時蠢蠢欲動, 想要伸向一旁零食盒子的手, 進行著無情（？）的監督。
岩永琴子：…………
雖然但是。
你們武裝偵探社的人心態是不是過於放鬆了一點？！
從你們身上實在看不出半點大戰將至的緊張感啊喂！
岩永琴子眼神死。
而與房間的這半邊過分放鬆，甚至是顯得有點歡脫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的, 是在房間另外半邊, 不久之前突然敲響了偵探社的大門, 宣稱“依照約定，我來見你們了！”, 自稱西格瑪的長發青年。
他此刻正目光憂鬱, 看上去似乎心如死灰——
“這麼說，我隻是一個被【書】創造出來，甚至連真正的‘人’都算不上, 隻能說是異能造物的造物？”
他慘笑著發問。
“呃……”與西格瑪對麵而坐的國木田獨步和與謝野晶子聞言對視一眼——關於眼前這名青年的身世，他們也是剛剛跟當事人一起，從喬溫和太宰治那裡聽說來的，雖然很想說些什麼來安慰對方，但一時半會兒, 也實在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說辭……
兩人於是同時語塞了一瞬。
倒是太宰治，即便是在聽說了這樣一個無論如何都能被稱上一聲“悲慘”的故事以後，臉上的笑容還是沒有發生分毫的改變——
“是人又如何，是異能造物的造物又如何？”
黑發青年邊說著，邊用那雙明明含著笑意，卻讓西格瑪感覺心底發寒，仿佛那鳶色眼眸深處，隱藏著什麼擇人欲噬的怪獸一般的眼睛，定定注視著他：
“這位西格瑪君！你認為人生而為人，或者說人活著這件事本身，是有意義的嗎？”
儘管對名為太宰治的青年凝望過來的眼神感到十分不適，如果可以的話，甚至想要立刻從他身邊逃離，身為一個老實人，西格瑪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對方提出的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當然有。”
結果就聽麵前的青年歡快地打出了一個響指——
“那不就行了？”
對方用無憂無慮、充滿活力的聲音說道。
“無論你誕生的方式如何，無論你是否是【書】的造物，如今你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類’，正實實在在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已然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所以，名為西格瑪的存在，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
感到孤單的話，就去尋找符合心意的同伴。
想要“家”的話，就自己去創造一個。
何必拘泥於來處？
既然你認為人活著這件事是有意義的，就自己去尋找自己活著的意義啊？
“——我說的對吧，喬君？”
太宰治說著，將滿含笑意的目光，落向站在一旁、始終保持著安靜的喬溫。
喬溫：…………
彈幕：…………
彈幕沸騰了：
“你跟我說這是噠宰？！那個自殺狂魔噠宰？！那個黑泥精噠宰？！他能說出這種話來？！不好意思，我這個資深宰廚第一個不信！”
“雖然但是，活潑開朗的確是武偵宰的人設，但活潑開朗到這個份上就離譜我跟你講！”
“我沒感覺錯的話，噠宰這是在開解西格瑪？而且不是冷嘲熱諷，是很正常的那種開解？？”
“你怎麼肥四小老弟？是被人給穿了嗎？”
“就……西格瑪的人設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吧各位？這待遇……怎麼直逼我們敦敦？芥川看了怕不是要直接哭出來！”
“被【書】創造出來的大活人這人設還不算特彆？”
“讓我說一句！雖然我也不清楚噠宰這抽的什麼風，但西格瑪真的是小天使！混在天人五衰裡就很不合群！要不是被陀思忽悠得沒了腦子，我才不信他會成為什麼□□！”
“+1。比起實施什麼恐怖計劃，西格瑪其實單純就是想要一個家，一個真正的歸所而已，雖然也不能說他完全就是個好人，但很大程度上還是被陀思洗腦＋利用了……_(:з)∠)_”
“啊這……洗白雖然不可取，但我得承認前麵的幾位朋友說得都有道理，西格瑪比起天人五衰的其他四個，真的還有得救！否則喬小二之前也不會特意用‘天挺空羅’單獨聯係他，將人‘勸降’了。”
“有一說一，鬼道是真的好用，98要是不那麼愛玩文藝愛崩設定，真心YYDS！”
“吹鬼道的先停停（雖然我自己也很想吹），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噠宰的反常表現嗎？誰能告訴我這貨怎麼突然就變成貼心小棉襖了？”
“貼心小棉襖還行233333”
“總感覺噠宰是在醞釀什麼陰謀……→_→”
“……不是，彆戴有色眼鏡看人啊！就不能是噠宰一時發了善心，單純隻是想拯救一下迷途羔羊西格瑪嗎？”
“神TM發善心……”
……
彈幕爭論不休。
喬溫也有些摸不透太宰治的想法，不過有一點彈幕說的沒錯——西格瑪雖然也是[天人五衰]的成員之一，但這個人本質並不算壞。
隻是他的運氣實在算不上好，因為是被【書】創造出來的存在，所以沒有“過去”，在降生以後，自然也就沒有對過去的記憶，在那樣的迷茫與無助之中，又始終沒有遇到過好人，一直在被人脅迫、被人利用，結果變得無法再相信任何人。
最慘的是他最後還遇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
對方不知從哪裡知道了他的異能和來曆，被死死捏住了軟肋，本質上而言其實十分單純的西格瑪，又怎麼逃得出操心術大師魔人先生的手掌心？
因此，儘管自始至終，西格瑪都是在為自己一直渴望著的“家”、唯一能夠擁有的歸處天空賭場而戰，但也正是他的這份執著，成就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計劃中必不可少的一環。
——想想就很讓人心酸。
不過這一次……
“是嗎……你是這麼想的嗎……”西格瑪黯淡無光的長發似乎因為太宰治的安慰（？），而帶上了幾分光澤，他喃喃自語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有了那位六花小姐以後，我和我的異能力，對陀思妥耶夫斯基而言，就不再是‘必須’的了。”
而不是必須，就代表隨時可以被舍棄。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原本的計劃中，會由西格瑪出手，使用他“能將自己最想知道的情報與對方最想知道的情報進行交換”的異能力，從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那裡獲得【書】的情報。
但是櫻川六花的出現，讓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了另外的設想。
這設想與西格瑪無關。
儘管對方說，計劃不會發生改變，他承諾西格瑪的“家”，一定會送到他的手中。
他甚至給西格瑪描述了自己的後續計劃，強調了天空賭場的存在在自己的計劃中是如何不可缺少。
但是那一刻，西格瑪突然就明白了。
——這個人在欺騙他。
不會有什麼天空賭場了。
也不會有什麼偵探社身敗名裂計劃。
隻要有櫻川六花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輕易就可以做到原本需要大費周章才能做到的事情。
像是——
“六花小姐開始行動了！！”
一直守在電腦屏幕前，時刻關注著論壇上關於“濃霧”的各種討論的岩永琴子突然出聲。
所有人聞言，都將目光向她那邊投注了過去。
隻見金發的少女正襟危坐，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鄭重嚴肅——
“就像你們料想的那樣，鋪墊得差不多，她終於開始上‘主菜’了……”
……
橫濱本地論壇。
關於最近一段時間頻頻出現在橫濱市內的詭異濃霧，以及伴隨著濃霧不時傳出的種種失蹤事件，論壇首頁已經蓋起了無數高樓，並且每分每秒，各大熱帖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增添著新的樓層。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一直飄在首頁的一個名為《對迷霧真相的探討，以及連環失蹤事件的另一種解讀》的帖子，更是因為樓主本人和樓中諸多大佬的各種精彩發言，而一直吸引著橫濱本地人和聞名而來的全國各地網友們的關注。
這天，消失已有一周之久的橫濱迷霧再度出現，雖然沒有像之前一樣持續一整夜之久，而是隻存在了短短十分鐘的時間，但就在這短得簡直可憐的十分鐘時間裡，濃霧之中，至少就有三人被報告失蹤。
“這也太恐怖了！三個人同時失蹤！這可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