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那邊上一屆和這一屆的學生數都沒到四個麼?”
五條悟微微一笑:
“很遺憾,沒有哦。”
他對喬溫豎起一根手指。
“之前也跟小喬你說過的吧?咒術師……或者說擁有成為咒術師潛質的人,是萬裡挑一、十分罕見的哦?所以,能連續兩屆擁有四名學生,稱之為創舉都不為過,京都那位老人家聽說這件事的話,估計要被氣哭了也說不定,畢竟——”
“京都可是自詡咒術師發源地,自認為無論術師的數量還是質量,都要穩壓東京一頭。”
同時,京都也是守舊派們的大本營,咒術協會總部的所在之地。
五條悟神情鋒銳了一瞬。
不過很快,又被吊兒郎當的輕浮笑容取代。
“那麼,三名新生也算正式入學了。該給他們安排點什麼任務作為最初的考驗好呢……”
白發青年狀似苦惱地自言自語著。
喬溫聞言,眼神微微一亮——
之前伏黑惠入學的時候,五條悟就在和喬溫閒聊的時候,透露過準備提前給伏黑惠布置點簡單的任務,作為他入學後的“熱身活動”。
喬溫那時就想到了原著開篇,伏黑惠奉五條悟的指示,前往虎杖悠仁當時就讀的學校,對放在那裡被當作辟邪物的宿儺手指進行回收的劇情。
雖然當前因為喬溫的關係,咒術協會正在大力搜集宿儺的手指,如果有這種以宿儺手指作為辟邪物的情況存在,這跟位置已知的手指一定會被咒術協會所回收,喬溫還是擔憂於“劇情”的頑固性,為了以防萬一,提前去那裡尋找過了,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他當時就懷疑是不是時間不到,某種前置條件未被“觸發”,因而在那個地點,他沒辦法找到那根開啟了咒術回戰整個故事的,宿命般的手指。
所以這一次伏黑惠入學以後,喬溫就又拜托風之牌悄悄過去那裡看了一次,結果和上一次並沒有任何不同,在那處百葉箱中,依然還是沒能發現宿儺手指的蹤跡。
喬溫一邊想著,或者事情的確因為他這隻“蝴蝶”的出現而發生了改變,那根手指未必會再出現在那所學校裡。
一邊又抱著和之前相同的擔憂,怕虎杖悠仁那薛定諤的術式尚未發生作用,手指的存在仍被未知的術式所隱藏,不到特定的時間,不觸發特定的事件,就不會顯露蹤跡。
如今五條悟再一次提起給伏黑惠布置任務,喬溫就不由再次期待,這一次,會不會就是那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事件,將要觸發那唯一的特定結果——
“……有了!之前伊地知好像有報告過一個二級咒靈的存在。因為暫時還沒有出現人員傷亡,那陣子又人手不足,二年級的全部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去了,就暫時按下沒有進行處置,這一次的話,正好就拿來給小鬼們練手好了!”
五條悟啪地拍了下手。
“惠目前是二級,七海家的那兩個小家夥也一樣是二級,三個二級咒術師共同出手,就算對象是二級咒靈,也沒有無法祓除的道理。”
“決定了!就把這一次的任務當作入學考驗,交給那三個小鬼去完成好了。讓伊地知負責支援,再把娜娜明也叫過去……”
五條悟自說自話著,一瞬間便決定好了一年級三個新生的第一次“入學考驗”。
旁邊和喬溫一起聽完了全程的夏油傑:→_→
“我說,你好歹也是一年級的班主任吧?”
夏油傑斜眼瞥他。
“就這麼放開手不管,將人直接丟給七海,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沒事啦~”五條悟笑著擺手,“娜娜明可是非常可靠的哦?更彆說這一次的三個新生裡,還有他家的兩個小鬼,之前她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被他帶著一起執行過任務了,聽說素質很不錯哦,否則也不會和惠一樣,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二級咒術師的評定資格。”
要知道,伏黑惠可是繼承了禦三家之一禪院家的祖傳術式“十種影法術”,是在所謂的天才之中,也能被稱為“天才中的天才”的存在。
美美子和菜菜子兩姐妹能夠與這樣的伏黑惠擁有相同的咒術師評級,不僅足以說明兩人的資質,她們祓除咒靈時的冷靜、果決,和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同樣也十分出色,儘管年紀尚小,也足可以算是兩名合格的咒術師了。
五條悟若真的將這三人當作普通的小孩看待,才是在看不起他們。
夏油傑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剛剛也不過是習慣性吐槽友人罷了。
另外……
“上麵那些老頭子,是不是又在對你指手畫腳了?”夏油傑的話題忽然轉到了看似完全不相關的方向。
“……誒?”五條悟反應慢了半拍,似乎非常疑惑似的發出了一聲單音。
夏油傑目光微冷。
“彆想蒙混過關。他們是不是又把什麼棘手的任務指派給你,讓你儘快趕到任務地點,對新出現的特級咒靈進行祓除了?”
否則就算五條悟再“不負責任”,他也不會將自己要帶的學生的第一次入學考驗,交給其他人來進行監護。
自從廢棄遊樂園事件開始,夏油傑能明顯感覺到,咒術協會高層的態度,似乎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轉變。
他們依然顧慮著喬溫的存在,會為了不引起他的不滿,繼續“努力”收集著宿儺的手指。
但是另一方麵,協會高層卻以特級咒靈頻頻出現,放任不管,恐怕會造成咒術師和普通人的大量傷亡為由,開始增加對五條悟的任務指派。
這些任務地點往往相隔甚遠,今天才剛將人叫去北海道,明天就可能下達一個需要趕往衝繩的指令。
儘管五條悟可以進行長距離瞬移,任務地點相距甚遠,對他似乎也沒有太大影響。
可是彆忘了,如今的五條悟可是一拖二,每次進行任務時,喬溫暫且不論,夏油傑卻是一定要與他共同行動,以便於他對他進行“協會規定的貼身監管”。
如此一來,五條悟在進行瞬間移動時,就還要帶上至少一個夏油傑,至多一個夏油傑再加上一個喬溫,雖然這對他的消耗足可以忽略不計,但是……
從心理上而言,卻會讓人感覺十分不快。
因為,五條悟可以與咒術協會理念不和,可以就某些他不認同的條條框框,與咒術協會高層的老家夥們拍桌子叫板,還讓後者即使心梗得要死,卻也拿他沒有辦法,甚至不能硬給他按上什麼罪名,做出哪怕最輕等級的處罰。
但是,身為特級咒術師,五條悟接受咒術協會的任務指派,祓除特級咒靈,卻在他的“義務”之內。
誰讓他最開始就不是另一個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那樣,自由自在,遊離於咒術協會之外,即使不出手祓除特級咒靈,也不會受到任何指摘,如同風般自由不羈呢?
隻要他還在咒術高專任職。
隻要他哪怕再無法無天、再唯我獨尊,還是會在乎他人的生死,內心之中還是有某種普世的價值觀存在。
隻要他還是一個人,還擁有著與他人、與世界的羈絆。
他就不能隨意拒絕祓除特級咒靈的任務指派。
這算是五條悟一個不是弱點的弱點。
也是咒術協會近來一直拿來不斷塞給五條悟高難任務,讓他幾乎很難有連貫的時間能停留在咒高之內的一種手段。
按照常理而言,即便是這種持續性的高難度任務,對五條悟這樣的“最強”存在而言,也算不上什麼困難。
那些普通咒術師需要拿命去堆的特級咒靈到了五條悟麵前,也不過就是打個響指就能解決的“小麻煩”。
五條悟的強大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前的咒術體係。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咒術界最大的“bug”。
從這個角度而言,夏油傑其實能理解咒術協會高層對五條悟的忌憚。
這是一把極其鋒利,又擁有極強自我意誌的刀。
這把刀非但不能被掌握在咒術協會手上,甚至時刻可能反轉刀鋒,將他們,和他們所在意的一切儘數斬斷。
這讓那群被害妄想到了極點的老家夥們如何能得以安眠?
夏油傑也是在自己做了十年的盤星教教主,接觸了無數所謂的“上流人士”,見識了無數人心的陰暗麵以後,才慢慢察覺出高層對待五條悟的微妙態度。
可是。
他還是不明白。
咒術協會在如今這樣一個最需要五條悟這個最強的存在,以平衡他們與突然冒出的世間唯一一個除妖師喬溫之間的力量差距的形勢下,為什麼還要做出這樣一個隻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絕對是在對五條悟的力量進行無意義且無效消耗的異常舉動。
夏油傑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
在五條悟又一次接到咒術協會的指令,前往鳥取進行任務的時候。
正在任務途中的五條悟接到了來自夜蛾正道的一通電話。
在電話裡,夜蛾正道語氣凝重:
“悟,我需要你和喬溫馬上回到高專。”
彼時剛剛隨手飛灰掉一隻特級咒靈的五條悟,還沒有意識到正在發生什麼。
他回答得漫不經心:
“怎麼了?那三個小鬼出事了?真的假的?明明有七海跟著他們?”
“……不是。”夜蛾正道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重。
他頓了頓,艱難地說:
“有個少年,他……吞吃掉了宿儺的一根手指。”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