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溫根本沒去接手這三條令咒。
或者說他的目的本也不在於為自己增加令咒,而是讓其他失去了從者的禦主也同時失去令咒。
令咒是聖杯戰爭參與者的身份證明,理論上來說,即便失去了從者,隻要還有令咒在手,禦主就可以與其他從者二次訂立契約,組成新的參戰組合——言峰綺禮捅死遠阪時臣後,和吉爾伽美什就是這麼重組成功的。
衛宮切嗣在Lancer被禦主強令自儘以後,也要殺死已經失去從者的肯尼斯,也是出自類似的考量。
禦主本身的存在並不是禁忌,擁有令咒、並未全然從聖杯戰爭之中抽身而去的禦主,才是。
喬溫一劍斬斷了肯尼斯手中令咒與大聖杯之間的聯係,沒去理會某位君主一瞬間爆發出的痛呼,轉身——
“【錠】。”
無數金色鎖鏈交織著湧向四方,將包括附近幾座倉儲類建築和無數集裝箱在內的港口範圍儘數覆蓋,封禁了整片空間。
喬溫與梅林交換了一個眼神,在得到半夢魔含笑的頷首示意以後,腳下一個縱躍,身形數閃,幾乎眨眼的功夫,就降落在了隱身於某處陰影中的衛宮切嗣麵前。
後者沒有半句廢話,直接舉起手中的衝.鋒.槍,對著近在咫尺的喬溫瘋狂掃射。
——火星四濺。
槍口蹦出的無數子.彈被夜笠豎起的黑色護盾儘數彈開,盾之牌的守護之光則在漆黑護盾之下靜靜閃耀,將在正麵向喬溫掃射而來的子.彈的掩護下,出其不意從另一個方向帶著靜謐的肅殺之意破空而來的來自狙.擊.槍的致命一擊輕描淡寫地阻擋下來。
喬溫完全無視了在衛宮切嗣的正麵火力掩護下,試圖以狙.擊.槍暗中狙擊自己的久宇舞彌。
他反手淩空一拉——
一條金色鎖鏈驀地從虛空之中閃現而出,瞬間纏繞住了衛宮切嗣,將他從上到下,牢牢捆成了個粽子。
喬溫也不廢話,上前、提劍、下斬,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也不拖遝,衛宮切嗣這邊才剛想用力掙紮,下一刻,一股劇烈的疼痛猛然間竄上腦海,讓他光是壓下差點衝口而出的痛呼,都已經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喬溫如法炮製,也用劍之牌斬斷了衛宮切嗣手上令咒與大聖杯之間的聯係。
做完這一切,他隨意地揮了下手,便見那條將衛宮切嗣捆成粽子的金色鎖鏈即刻消散在了空氣之中,隻留下一個失去鎖鏈的束縛,卻同時也是其支撐以後,渾身冷汗、癱倒在了地上的衛宮切嗣,正奮力試圖睜眼向他瞪過來。
喬溫:…………
什麼鬼!
搞得好像小爺我才是惡人一樣→_→
喬溫對衛宮切嗣的觀感不好不壞。
一方麵喬溫自己雖不是這種心懷大義的人,但對於這樣的人,該有的敬佩尊重他也不會缺。
另一方麵,儘管心懷大義,但衛宮切嗣做了那麼多年魔術師殺手,竟然還如此天真,認為聖杯真的能實現世間的一切願望,這實在有點黑色幽默,讓喬溫在看動畫的時候幾次差點看笑——這世上哪有什麼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光靠個破杯子就能實現世界和平的話,那世界才真是要完蛋了。
衛宮切嗣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隻能假裝不懂,因為聖杯已經成了他實現心中理想的最後一點希望?
無論答案是哪一個,都已經不重要了。
喬溫歎了口氣。
“隻要這世上還有人存在,隻要人與人之間一天不能真正相互理解,爭端就永遠都會存在。”
而隻要有爭端存在,想要達成完全意義上的世界和平,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與其將希望寄托於虛無縹緲的聖杯,不如先做自己當下所能做到的事。”
如此一來,即便有一天真的撐不下去、無法再為此繼續努力了,也總歸不會後悔。
喬溫自己就是這麼乾的。
他當然不是認為自己有資格成為誰的人生導師。
隻是衛宮切嗣那樣的活法,實在是太苦,也太累了。
喬溫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已經親手葬送了這個人的理想,不過嘴上勸說幾句,也不費什麼事,至於衛宮切嗣聽不聽得進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與喬溫無關。
和肯尼斯的待遇一樣,被抹除掉了令咒的衛宮切嗣也被喬溫丟在了身後。他的下一個目標是——
看著緩緩從陰影之中現出身形,雙手指縫之間,各提著數把黑鍵的黑袍神父,喬溫歪了歪腦袋,在對方看清自己麵容的瞬間,無法抑製地流露出的滿是驚詫的目光中翹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要多惡劣就有多惡劣的笑容——
“喲,言峰神父。”
喬溫語氣歡快。
“久疏問候,不知道您父親他老人家,身體可還好呀?”
言峰綺禮:…………
言峰綺禮:???
原本隻是震驚於喬溫身份的言峰綺禮驀地陰沉下臉色——
“你對我父親做了什麼?”
他冷冰冰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