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縣位於洛州的偏西南方向,因為官道的問題,北疆來人,要一路暢通無阻的話,還是從洛州城而來。
而京城來人,同樣因為官道暢通,也要經過洛州城,但可以不入城,從城外繞行過來。
兩方人馬在洛州城西二十裡之外,狹路相逢!
北笑寒和楚艇他們這隊人馬有百十來人,天色很黑,前方看不清楚什麼情況,大家都很小心謹慎。
直到認出前方掛著的旗子乃是‘楚’字,知道是自己人,下屬們連忙去探情況。
一刻鐘後來彙報。
“二公子,是侯爺。”
楚艇吃驚道:“大伯?”
北笑寒和金吾衛少將之一卓盛連忙下了馬,快速往對麵楚家軍而去。
楚艇看到大伯乘坐的馬車,不由得十分困惑,按說大伯不可能乘坐這麼奢華的馬車,而是騎高頭大馬來著。
很快,楚艇就知道原因了,因為他大伯那張臉蒼白得像鬼一樣。
“大伯,你受傷了?”但家裡沒人知道大伯受傷的事情啊,所有收到的消息都隻是大哥戰死黃沙穀,包括跟著大哥一起上陣的精銳戰士。
大哥有十名精銳下屬,然後又有一支百人精銳戰隊,其下才是一萬人軍隊的主將。
這次與衛國的戰爭,大哥的十名精銳下屬犧牲了五人,百人精銳戰隊犧牲了三十人,因為大哥把自己的人馬分成了兩隊,他帶隊衝在前麵,另外的人就在後方接應。
英勇侯楚斕,楚家軍大元帥,他擺擺手道:“我沒事,先去三江縣。”
他的隨從楚棟解釋道:“三江縣縣令寫了幾封信,但先前忙於軍務,放在桌子上一時半會又給忘了,還是陳蔚將軍的夫人先看到信……”
北笑寒、楚艇和卓盛有些無語,按照那位王縣令發出信函的時間,這是隔了十來天才看到信?
楚棟很羞愧道:“元帥一直在休養,不是重要的事情……”那封信什麼標識都沒有……
陳蔚等幾位主將也在整頓軍務,因為犧牲了很多將士,這些都要統計出來,而且又是冬天了,天寒地凍、缺衣少食,可以說他們是真的沒有預料到這件事情。
但當看到了信函,元帥根本坐不住,撐著病體要趕來三江縣,所幸三江縣離著北疆不遠。
“楚艇、卓少將,你們速度快些,先去三江縣,去看看那人是不是楚舟?”楚斕吩咐完了後,目光看向北笑寒,他十分疑慮,天壽公主何時收複的北家公子?
北笑寒拱手一禮道:“元帥,晚輩也要去,公主很掛心駙馬,晚輩也很關心。”
楚斕輕輕咳嗽了一聲,擺擺手道:“那就有勞北公子,你們一起去吧。”
先前對於兒子與大公主的婚事,在兒子是活著的情況下,他自然是支持。
但兒子死了的情況下,京城背著他舉辦了婚禮,他反對都來不及,就跟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遠在北疆,根本操控不了京城的事情,還是京城的婚禮都舉辦完了,他才收到消息的。
以他對永元帝的了解,近兩年雖然有點走偏了,但他不會主動提起完成這樁婚事,因為他還操著一個好父親的人設,但如果是大公主主動提及的,永元帝一定會順水推舟,並且散布出非常有利於皇室收攏人心的輿論。
但楚斕覺得萬分奇怪,大公主為什麼要答應?
楚元帥的隊伍走得慢一些,楚艇和北笑寒、卓盛三人帶著將近千人隊伍跑得快一些。
除了他們從京城帶來的人之外,便是原先楚舟的隊伍,那五名活下來的小將兩名隨護在楚元帥身邊,另外三名也跟著衝在前方。
所以,在王縣令和王將軍被下屬吵醒後,也就是兩個多小時,這倆領著一大批人守在三江縣縣城東城門城樓上,等著那浩蕩大軍而來。
然後,不到辰時,踢踏踢踏的馬蹄聲整齊傳來,城樓上立即亮起了火把。
王縣令穿著官服,王將軍也穿著軍服,但王將軍有點慫,還是王縣令雙手攏著,大無畏道:“來著何人?為何大批人馬來到我三江縣?”
王巍默默後退了兩步,他默默的給王縣令豎起了大拇指,他悄悄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以前為什麼要和老王爭?
這短短半個來月,已經讓王巍震撼了,老王要是真和他計較起來,估計他被賣了還得倒數錢。
楚艇和北笑寒、卓盛:“O__O \……”
隨即,卓盛示意下屬報上姓名,但王縣令在城樓上,要看他們的詔令,那肯定要下城樓,打開城門後,才能看到。
但王縣令非常怕死,他直接問道:“既然是金吾衛少將,那請卓少將講一講下官寫給南鎮撫司的那封信的內容!”
楚艇、北笑寒:“!!!”
卓盛忍不住嘀咕道:“這老家夥有點意思?”
隨即卓盛講了那封信的內容,他是一字一句地看完了那封信,所以可以說倒背如流。
王縣令連忙誠心誠意地揖首一禮:“對不住了,請卓大人見諒,下官怠慢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不得不小心一點,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然萬一栽坑裡那可就太冤了呢!
“開城門!”話音落,王縣令一溜煙往城樓下跑,王將軍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