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遠不敢去抱霞山莊, 江父江母也不敢,他們隻敢窩裡橫,就算江家有幾分武力, 也不及抱霞山莊明霞莊主的武功高。
所以, 其實大家很想不通, 抱霞山莊就算不是江湖一流門派和組織、勢力,也算是個二三等, 與江家可謂是門當戶對,江父江母不喜歡女蘿還情有可原, 為何對安蘭也不喜歡呢?
讓眾人有些無語的是, 江父江母不敢親自去抱霞山莊,隻敢寫信送過去。
明霞莊主這些年其實心氣很平和了, 若是換著以前, 早就打上江家了。
她懶得給他們回信, 隻是讓侍衛下山傳話, 說安蘭閉關了, 至於楚安安,被安蘭送給楚辭當徒弟了!
江父江母和江致遠非常震驚, 怎麼又和那個青年才俊第一人楚辭扯上關係了呢?
消息是從江家傳開的,江致遠和安蘭的女兒楚安安成為楚辭的徒弟, 甚至還跟了他姓,瞬間就當著是一樁軼事傳開。
楚江開他們住的宅子很快迎來了一波又一波圍觀者,尤其是江父江母和江致遠帶著一大群人來要人。
外麵的綠化樹上爬滿了人, 牆頭也坐滿了人,不怕死的江湖人擠了一圈又一圈。
“江公子,安安是安蘭送給我當徒弟的,將來是要為我養老送終的, 你要回去算怎麼回事?”
外麵人撲哧笑了出聲,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理直氣壯地把彆人的閨女當著自己的孩子或者徒弟,而不還回去的人。
“又不是你生的,你說了不算……”
江致遠忍著氣,儘量平心氣和道:“楚公子,安安是我江家骨血……”
楚江開撇嘴道:“那可不一定……”
一眾人震驚,就連藍俏和辛夷、女蘿都迷惑了,這什麼話?
“我隻知道女人十月懷胎生的孩子就一定是她親生的,畢竟是從她肚子裡掉出來的一塊肉,但是不是你這個男人的,那安蘭才知道,安蘭說是你的就是你的,說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所有人:“!!!”
楚江開一本正經道:“你讓安蘭來要,安蘭說你是孩子的父親,且把孩子交給你,我才給,否則不給,想都不要想!”
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外麵忽然傳進來了爆笑聲,緊接著女蘿和藍俏她們也都哈哈大笑起來,本來外麵的五公主六公主也擠了進來,全都狂笑不已。
江致遠那臉色鐵青,江父江母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江父深呼吸一口氣,拱手一禮道:“楚公子,你要如何才能把安安還給我們?”
楚江開挑了挑眉道:“安蘭來要,且要賠償我損失,已經說好了,送給我當徒弟,我老了是要徒弟養老送終的,我這損失特彆大,萬把兩銀子賠償不了,拿你們江家來抵,勉強算夠。”
江父江母江致遠氣得手都在打哆嗦,他們一個條件都滿足不了。
外麵人交頭接耳,總覺得這個楚辭很奇怪,但這做法又莫名的讓他們覺得很爽,這是為何?
楚江開還語重心長道:“你們家應該不缺兒媳婦,江公子也不缺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就放過安蘭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何苦呢?”
圍觀者們紛紛噗嗤、噗嗤笑得不行,竊竊私語道:“這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這太有諷刺意義了。”
“正話反說?”
“哈哈,是啊,正話反說。”
江致遠那眼睛都紅了,江父江母倒是審時度勢,他們其實不太看得上安安這個孫女,現在這麼極力爭取要回孫女,也不過是不想江家骨血流落在外,而且不在江家養大,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如果將來楚安安沒什麼成就也就罷了,但凡楚安安無論是在武學上很有天分,還是將來嫁了一個好夫家,對江家來說都是一樁恥辱。
但看現在這情況,楚辭這個年輕一輩第一劍客收安安為徒弟,那麼安安在武學上的天賦隻怕不一般,所以更不能讓安安流落在外,這等好苗子自然是要自家培養起來,好為江家保駕護航。
江致遠的氣勢都變了,他在江湖上的武功算得上二流頂峰,自然不是花拳繡腿。
楚江開微微正色道:“要打架麼?但不管是本公子打贏了,還是打輸了,安安都是本公子的徒弟,她叫楚安安,除非安蘭自己來要孩子,否則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靠著柱子的女蘿輕蔑道:“江致遠彆自取其辱,你打不過楚公子,既然選擇做你父母的乖兒子,那就乖乖回去抱你的妾侍,給你爹娘生十個八個孫子,你們家孫子多金貴啊,畢竟是傳承幾十年的江家,沒有男孫怎麼能行呢?”
藍俏雙手叉腰,得意道:“楚公子去年就突破了,早已經是宗師,這天底下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外麵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楚辭才多少歲?他今年也才二十一歲啊,打破了昔日二十五歲宗師保持的記錄。
江父江母更是打哆嗦了,整個心都在打哆嗦,方才他們心中不無彆的想法,但這一刻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江致遠那雙紅眼睛更紅了,像是要滴血,嚇得江父江母連忙拽著兒子回家,打算再想彆的法子。
“院牆上的那些人,你們還看?”藍俏沒好氣地衝所有人喊話,果然她喊完,那些人全都不見了,外麵爬樹的人也都紛紛跳下來,趕緊全都跑路了。
唯有東君和傅九歌,傅九歌拽著東君進來見老朋友,總要打個招呼,不然像什麼話?
這回東君倒是沒再扭捏,隻是十分不自在的樣子。
“楚公子,江湖上傳的那些不好的謠言,那不是我說的,是他們偷換概念,我沒那麼說過…你彆生氣。”
東君身高不矮,有一米八,但身形非常瘦削,臉型也很小,比藍俏那臉還小,所以藍俏很嫌棄他。
楚江開看了看他,搖頭道:“本公子一向非常大度。”
南宮華和白浚撲哧笑了起來,他確實很大度,也不太計較一些事情,隻要不鬨到他麵前來。
但現在就是凶名在外,唐家那一出,還有江家的事情傳開後,隻怕三人成虎,他都成小兒止夜哭的羅刹了。
反正後麵幾天,江家確實沒有再上門,據說江致遠被父母關在家裡了,他在家裡酗酒。
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江母隻有這一個兒子,所以每天為兒子操心,但江父還有庶子啊,嫡子不中用了,江父就開始培養庶子,江母猶如晴天霹靂,也顧不上兒子了,整天在江家鬨騰。
後來,那時候楚江開他們都離開了江城,但江家的事情傳開了,江母深恨江父放棄兒子,轉而培養庶子,於是一包藥放倒了所有庶子庶女,大夫搶救回來三個,另外幾個死了,這搶救回來的三個也傷了身子,以後就是個病秧子,在江父要殺江母泄憤時,江致遠搶了母親就跑了,此後再也沒有回江家。
從江城離開後,繼續往魏城,這一路上碰上了一些有趣的人和事兒,那個五公主六公主大約是覺得有趣,就跟著他們,每天和藍俏爭爭吵吵,但習慣了,也還好,就是沒長大的小丫頭,每天精力旺盛,而且心眼並不壞,隻是從來沒有吃過苦,典型的‘何不食肉糜’的皇家公主。
這天,還在一個小鎮,前方就是商安城,算是一個郡城,但因為也是北上的交通要塞之地,所以商安城還非常繁華。
除了那些富商之外,還有一個武林世家家族莊家,方圓百裡以內也是鼎鼎有名的武林世家。
非常奇怪的是,莊家老爺著人送來了請帖,說是他遇上了一樁麻煩事,想請楚江開出手護航,所以請他移駕去莊家一趟。
“這個莊家……我隻知道五十年前有一個刀客叫莊驀,在江湖上小有名氣,但莊驀之後,莊家再無能人,便在江湖上落寞了。”
“那你們覺得會是什麼事情?”
“這請楚兄出手,總不會想是用大義之名做白工吧?”
藍俏興奮道:“楚公子,你要收費,還是做白工?”
楚江開抱著茶杯,無語道:“我像是長了一張小白兔的臉?”
女蘿咯咯地笑道:“但江湖上很多人圖名,我猜這位莊家老爺不隻是請了楚公子,當其他人都表示仗義出手時,楚公子,你好意思收錢?”
楚江開挑眉道:“為什麼不好意思?該是我收的錢,一分錢也不能少。”
沒有立即上路,還是在小鎮上歇息了一夜,不過傅九歌和東君趕來了。
傅九歌一臉歉意,他偷偷地和大家道擾,說是東君覺得與大家一起很有趣,所以就趕過來了。
藍俏送給他一個白眼,辛夷也隻是看了他一眼,女蘿剛衝他一笑,東君就像是防狼似的跑了過來。
進入四月份,已經是夏天了,初夏的早晨,空氣非常清新,草木上還滾動著露珠,又是美好的一天。
大家用了早膳後,這才啟程上路,腳程不快不慢,在午時左右抵達商安城。
這時候,關於莊家更多的消息傳開了。
莊老爺全名莊周,就是莊周夢蝶那個莊周,他們家傳的劍法就叫化夢劍,有點虛虛實實、夢幻真假的感覺。
隨意從城裡百姓當中聽一聽,就能聽到很多有趣的東西。
比如莊老爺確實另外還邀請了人,而且皆是江湖上出名的一流武者。
白浚、南宮華和司徒星淵有些困惑,因為來的這些人,他們都認識,那個青年才俊榜單上的所有人,他們都認識。
第一名是楚辭,第二名是陸離,第三名是杜衡。
現在陸離和杜衡都已經先一步被邀請入莊家了,而且還有另外妥妥以實力硬上的戰力榜上的一位前輩丁原。
“奇了怪了,莊家既然是以化夢劍立世,五十年前的刀客莊驀是怎麼回事?”
“這莊家走錯了路,居然刀法能成,那練刀法啊。”
“你能想到,莊家想不到?”
“你們覺得會是什麼人給莊家發了威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