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天時間, 楚江開一邊調養身體,也就是通過鍛煉來加強體魄,然後說服了華叔後, 帶著羅鐘和幾個小乞丐上了破宅子背後的北安山脈。
華叔問明他的意圖後,不禁有些無語。
誰不想吃肉啊,但山裡的那些肉食動物也不是傻子, 而且這裡太靠近泰安鎮, 那些動物不會逗留, 即便是運氣好, 守株待兔似的打到了獵物, 那可能更糟糕的是碰上凶獸或者妖獸,那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但華叔也沒有拒絕, 因為這處山林很安全, 如果真那麼容易打到獵物, 也等不到他們乞丐霸占這處破宅子,早就被城裡那些富戶霸占了。
這片山林應該是經常有獵戶穿行, 有看到一些小路徑, 但地貌非常複雜, 多有陡石峭壁、斜坡, 一眼望去, 根本不覺得能在山裡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而且, 這外圍根本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也就是野菜野果,如果真沒有吃食, 再來采點。
戰十:【你想要采藥材?】
楚江開:【先試著看看吧,這吃不好,怎麼都不行。】
如果是他一個人, 其實還簡單一些,但這一群大乞丐小乞丐,他怎麼也不能把他們撇除在外。
隨後,用山林裡的藤蔓荊棘草之類的編織了一些籮筐、背簍,大家采摘了一些野菜野果。
還真沒有看到一隻野雞野兔,戰十的雷達掃描之下,大約直線距離兩裡之外,才看得到成群結隊的野雞野兔野鴨等。
戰十:【有點東西,你看那邊……】
就楚江開他們所在的這片山林,他往懸崖對麵一望,那便是進入北安山脈的外圍的內圍,那裡才是遍地是財寶。
一旦進入,就絕對能脫貧致富。
但一般普通人,誰敢進去?
而有身手有膽子有實力的人,又不屑於那一點蠅頭小利,對簡單的填飽肚腹要求不高,追求的是更高層次的東西。
楚江開:【不要好高騖遠,我現階段去不了。】
於是在這片山林轉悠了一上午後,大家吃的都是野果,然後都背著滿滿的野菜和野果下山。
楚江開倒也采摘到了一些藥材,以他這兩天乞討觀察到的物價來說,能賣上三五兩銀子。
但泰安鎮的藥房全都控製在官府和富戶手上,這些藥材拿過去,會被壓價壓得很狠。
楚江開無法知道,但戰十實況轉播。
最高值五兩銀子,最低也值三兩銀子的藥材被藥房壓價壓到一兩,華叔還價還到了一兩五,最後還得對那掌櫃感恩戴德。
等華叔扭頭出了藥房,那掌櫃就寫了單子,散戶賣藥材五兩銀子,其中這三兩五就被這掌櫃私吞了。
楚江開默了,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生氣了。
因為泰安鎮偏安一隅,算是很安寧美好的地界了,但那種底層平民百姓過得渾渾噩噩、蒙昧麻木的氣氛一直都很壓抑。
行走在街頭,看不到一絲歡聲笑語,那些農人,那些小攤販,個個臉上全都是愁苦。或者就算是有笑容,也是苦笑,必須賠著笑臉討好富貴人家。
戰十遁走了,它怕自己被遷怒。
再遷怒都沒法,楚江開憋著氣,隻能自己努力想辦法改善夥食。
差不多十天後,他循序漸進地用靈氣改善了身體素質,還裝模作樣地練習投擲、射箭這種能力,在華叔和羅鐘等一眾大乞丐小乞丐眼中,他漸漸地成為了一個機靈有腦子的小孩。
所以,這天上午,楚江開依舊帶著羅鐘、小美等一群小乞丐上山,他攀爬到對麵去收了一串的野雞和野兔,足足有十個。
一群小乞丐歡欣鼓舞,大家背在背簍裡下山,山林間滿是大家歡喜的聲音。
“我們可以吃肉啦!”
“噓,小聲點,彆引來了壞人,把我們的肉都搶走……”
戰十:【大哥,真是抱歉,有朝一日,連吃肉都成了問題呢!】
楚江開很想送它一個白眼,他看著路,心頭掂量著近來的事情,及未來他要做什麼?
下了山,歡快地回到破宅子,卻不想,破宅子第一次有了外客。
就在破宅子破破爛爛的大門前,來了一個穿著華麗的遊商,他領著倆護衛,正和華叔攀談什麼。
“華哥,這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犟什麼?”
“不勞費心,我隻是一個糟老頭子,也成了毫無用處的老乞丐,不知道你們到底圖我什麼?”
那商人頓時激動起來了,他伸手就去抓華叔的破麻布衣袖,激動道:“你說呢?你忘了我們的誌向麼?”
華叔冷笑道:“昔日那個熱血的尹華已經死了。”
商人抹了一把臉,說道:“我知道你不忿大人的處置辦法,但大人並沒有真的不管,閆波死了,死得毫無懸念,死得很淒慘,誰也沒有懷疑他的死……”
楚江開他們一群孩子衝下山坡,看到華叔和外人,頓時就收了喧鬨聲,乖乖的背著背簍進了破屋。
華叔有些驚訝,今天怎麼打到了獵物?
那商人的目光也看向這群小乞丐,他見華叔那神情,計上心來,說道:“你自己做乞丐無所謂,你想讓你這群孩子也繼續做乞丐?”
“一輩子沒有出路?那幾個小女孩,總會長大的,你能庇佑她們一輩子麼?”
“就算她們長得不好看,隻要是個女孩子,將來一定會被強娶的,你是自己無所謂,她們呢?”
華叔沉默了,七八個女孩子,年紀大的都十五歲了,年紀小的也有五歲,尤其是小美,這丫頭有了二心,一心想往上爬,想過人上人的日子,但他就是從那個漩渦裡出來的。
“容我想想。”華叔那神情瞬間頹喪許多,有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悲傷。
那商人歎了口氣道:“外麵的形勢越發不好了,可能我們最後都會失敗,等待我們的就是被集體屠殺,靈魂被獻給天星神。”
天星神是何許神靈?
商人帶著護衛離開了,華叔心事重重地進了破宅。
沒有外人了,孩子們可興奮了。
“華叔,我們今天可以吃肉啦!”
“磊磊好厲害,他跑到對麵山林去帶了一串野雞野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