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奚好奇地將狐狸抱起來。
才發現祂的毛發簡直柔軟極了,發尖簡直漂亮得像是淬了一層銀。
一看就是經過精心的保養和搭理。
雲奚本來還擔心祂長毛動物在外麵放養,沒有洗澡,跳上床會不會不乾淨,但是看到祂一身柔順漂亮到簡直快發光的毛發,腦中那些疑惑就自動消散了。
“你怎麼進來的?”
雲奚抱住祂,點了點黑色的鼻子。明明大門和窗戶都關了。
“嚶。”
狐狸性格非常溫順,顯得極有靈性。
眯起的藍眸像是在笑,蓬鬆的尾巴一掃一掃,將腦袋靠在她懷裡,毛絨絨的耳朵一抖一抖。
“喵!”原本站在一邊的緬因貓見雲奚不僅沒有將狐狸趕出去,反而抱了起來,發出一聲低沉的叫聲。
祂輕巧繞到雲奚麵前,優雅地靠近,然後不動聲色地將狐狸擠出去。
爪墊中探出利爪,然後狠狠踩在狐狸掃在床上的半截大尾巴上。
“嚶嚶。”狐狸發出一聲委屈的嚶嚶嚎叫。
身體蜷縮腦袋彎在雲奚懷裡,身體還小幅度地顫抖,柔弱可憐。
雲奚連忙將緬因貓提起來,結果因為它體型太大,一隻手提不起,隻能放下狐狸兩隻手一起抱住。
“律白,不能踩其他小動物的尾巴。”
柔弱不堪的狐狸一落床上立馬就優雅地站起來。
狹長的狐狸眼看向重新占據自己位置的緬因貓。
如同紳士一般優雅有禮,智慧靈性。
下一秒,齜出鋒利犬齒,朝著緬因貓的尾巴狠咬下去。
雲奚眉頭狠狠一跳,想辦法將兩隻分開。
但是,不管是貓和狐狸狐狸和貓都在這一刻,展現了動物遠勝於人類的狩獵本能。
它們像是一道閃電撲向對方。
利齒、尖牙,都化做了爭奪時的武器。
銀灰和雪白的毛發亂飛。
凶狠低沉的咆哮聲從它們喉嚨中滾滾流瀉,原本溫順的偽裝被撕碎,露出動物在爭奪時桀驁不馴時凶狠本性,像是鬥獸場上的野獸,竭儘全力要將眼前的敵人撕碎。
雲奚:“!!!”
她頭皮發麻,怕祂們打出什麼好歹,連忙伸出手分開它們。
但是兩隻動物似乎已經積怨良久,精準地避著她,打得難舍難分。
緬因貓動作精準,每個動作都像是經過精密的計算,每一次出爪攻擊從不落空,把狐狸漂亮的毛刮得凹凸不平,留下一道道鮮紅的血跡。
狐狸的攻擊不如他精準,但卻更加心狠手黑,次次都瞄準要害,還專門衝著給貓咪毀容下手。
和真正家養的動物已經逐漸散失攻擊能力不同,祂們之間動手帶著野生的狂性。
不過幾個呼吸間,鋒利的利爪和尖牙中就多了刮下的猩紅血肉和皮毛。
直到——
“嘩啦!”
鋒利的爪尖亮起寒芒。
少女白皙的手背出現三道猩紅血痕。
貓和狐狸都愣住了。
“喵嗚!”
“嚶!”
雲奚抓住機會,一手一個,拎起貓和狐狸的後頸,將它們扒拉開,並用光腦給塔利發消息,讓他來老板公寓幫忙。
“動物打起來了,是緬因貓和狐狸。我一個人看管不過來,你來幫幫忙,得把祂們分開,帶個籠子過來。”
雲奚發著通訊,左手手背突然傳來一陣濕潤濡濕的觸感。
她轉頭看去。
身上已經被劃拉出數道深深血痕的狐狸正伸著舌頭,輕輕舔著她手背上的抓痕。
溫熱柔軟的舌頭舔舐過手背上的傷痕,祂毛絨絨的狐耳向後偏了偏,蹭著她手背的鼻頭發出嚶嚶嚶的喘息,清澈蔚藍的眼珠裡流露出溫柔的關心。
另一邊,做錯事的緬因貓灰眸注視她,從鼻頭到眼珠上,橫貫一道利爪劃出的血痕,後肢半蹲在原地,姿勢依然威嚴霸氣,
但是時刻高揚豎起的耳朵卻向後折成了飛機耳。
脖子間一圈毛發也變得亂七八糟。
雲奚向祂招了招手。
祂猶豫了兩秒,才抬起了爪子。
比平常貓咪更大的肉墊踩在柔軟的床上,雪白的被子在祂爪墊下微微凹陷,一路蔓延到雲奚身邊。
雲奚伸出右手,撫摸祂的頭頂。
緬因貓垂下頭,順著她的力道蹭著她掌心,發出輕微的“喵嗚喵嗚”聲音,低聲道歉。
“我沒事。”雲奚順著毛,將兩隻破相的小動物拎到眼前,一手一隻按住祂們,嚴肅地教育,“你們以後不能再打架了。”
兩隻毛絨絨對視一眼。
緬因貓冷漠瞥了狐狸一眼,微眯起眼睛,視線冷峻。
狐狸耳朵抖了抖,優雅地抬起右爪,舔了舔自己爪背。
各管各的模樣,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雲奚腦袋有點疼。
這動物園裡的動物,似乎有點……太好鬥了?
當然,作為動物園裡的動物,而不是家養的寵物,祂們能保留幾分動物的野性是好的。但問題是,這個動物園裡的所有動物都太邪門了啊!
智商極高,拘束不多。管不住,真的管不住。
不過好在,此時兩隻似乎都沒再打起來的傾向了。
雲奚將按住祂們的手鬆開,“我知道你們都很聰明,聽得懂我說話。”
狐狸耳朵前後偏轉,微微動了動。
然後跳下了床,向右邊跑去。
雲奚不知道祂要乾什麼,結果就親眼目睹,祂熟練地打開了櫃子。
雲奚:“……”
就算狐狸很聰明,但這也聰明過頭了吧。
祂張開嘴,從櫃子裡叼出了一個小箱子,然後輕巧地躍回了床上,用鼻頭頂開箱子。
裡麵是碘伏、棉簽
、繃帶等尋常醫療用品。
園長公寓是動物園自帶的,裡麵的東西也是自備的。雲奚剛來,還沒搞清楚公寓的布局,沒想到一隻狐狸都比她清楚。
雲奚看了看藥品保質期,竟然都是最近的,完全沒過期。
“我替你們處理一下傷口。”
打完架,兩隻身上都有不少血痕,毛發也被薅得到處都是,幸虧祂們皮毛都厚實,不然就要禿一塊了。
“嚶!”狐狸揚起頭,這道叫聲更加低沉,似乎在表示不滿。
祂將棉簽和碘伏往雲奚方向拱了拱,爪子按著繃帶。
雲奚瞬間明白祂意思了,祂是讓她先給自己處理傷口。
緬因貓則將整個醫療箱都向她推了過去,然後關切地盯著她。
雲奚無奈,隻能先用碘伏給自己處理手背的抓痕。
等她包紮好,塔利已經到了。
狐狸盤著尾巴,抬起頭,深邃蔚藍的瞳孔漫不經心注視他。
雲奚最開始就是打算將緬因養在自己房子裡,而祂是不請自來,要被帶走的是誰不言而喻。
塔利手上拎著一個墊著天鵝絨的鐵籠,對上狐狸似笑非笑的眼睛,狠狠咽了口口水。
祂將鐵門打開時,甚至下意識地彎腰。
“克裡斯大人,請,請進。”
然後就看到了雲奚驚奇的目光。
雲奚聽塔利解釋過,他將動物園的動物當上帝一樣侍奉,這是他的小小癖好,叫她不要在意。
作為一個好老板,雲奚從不對旁人的癖好指手畫腳。
但是,塔利每每舉動,總能時不時給她來一下震驚。
狐狸搖著尾巴,趴在雲奚旁邊,一動不動。像是沒聽懂塔利的話。
雲奚將祂抱起來,“克裡斯,塔利會送你回自己的園區。”
“嚶。”狐狸咬了咬她的褲腳,在她腳邊轉圈。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她。
雲奚突然覺得,留下祂也沒什麼。毛絨絨的狐狸抱著也很舒服。
但想到兩隻會打架,她頭又疼起來了。
狐狸像是一眼看出她的糾結,輕巧一躍,撞向緬因貓,將緬因貓推向鐵籠。
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想法——
就算有一隻要送走,也不一定是祂。
貓貓迅速閃開,冰冷的目光看向祂,肉墊亮出利爪,要將祂打進去。
眼看兩隻又要為誰被送走打起來了。
雲奚麵無表情,“都送回去吧。”
聽到自己也要被送走,緬因貓立馬齜出鋒利的牙刀,目光冰冷凝向狐狸,透著股森森殺氣。
就連雲奚都能感受到大貓森冷的殺意。
她不禁看向狐狸。
狐狸狹長的獸瞳正不緊不慢彎起,尖吻細長,發出一陣嚶嚶嚶的聲音,完全就像是在譏笑。
[看來你也留不下來了。]
克裡斯幸災樂禍,祂雖然被趕走了,但是看到緬因貓大失所
望的愉快足以覆蓋那些失落。
祂毫不客氣地嚶嚶嚶叫說著風涼話。
[如果不是你想獨占好處,我們怎麼會被一起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