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首席辦公室,三麵規整的圓弧落地窗投進日光,在地上、書桌上曳出光斑。
雲奚坐在光明序列首席的辦公桌上,忽然覺得,日光太充足了。
以至於照得有些熱。
室內的空氣似乎開始變得灼熱而黏膩。
熾白的光芒落在青年的銀發上,銀發如同光下流動的秘銀水,垂落在祂漂亮的肩脊上。
她的手,被身前的青年牽引著,從脖頸鬆開的領扣探入。
像是鑽入草叢的小蛇,一點點從縫隙裡深入。
喉結、鎖骨……男性光滑細膩的胸膛……
雲奚黑亮的眼瞳微微瞠大了少許。
手指下意識地想要抽出來。
可能是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出乎意料。
也可能是蘭洛歐過於敏感。
“唔。”那雙光輝攏聚的金瞳,在一瞬間氤氳出霧蒙蒙的濕氣。
低低的嗓音,又沉又啞。
按在雲奚手背的上的五指卻是驟然發力,按著她,緊緊將她手掌印在自己胸膛。
“摸我,奚奚。”祂聲音沙啞的開口。
身上仿佛蒸騰出了汗珠,眼尾微微發紅,禁欲又誘惑。
祂的身體如同回到了一天晚上,期待撫摸。卻怎麼也夠不到。
看著她轉身離開,被無儘的空虛淹沒。
雲奚:“……”
全身發麻,肌肉緊繃。
蘭……蘭洛歐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會是因為祂禁欲許多年,所以她那夜報複祂後,反而開啟了祂什麼奇怪的開關吧!
“奚奚。”祂彎下腰,俯下身,秀美神聖的臉,又湊近了少許。
雲奚坐在拋光打磨的雪白大理石辦公桌邊緣。
旁邊是代表光明序列首席辦公室的牌子,在日光的照耀下,每個字似乎都閃耀著流動的淺金光芒,一行字正對著她的方向。
她身前的人抓著她的手,自己卻是微微俯著身子,彎下腰。
銀發如水流般,落在雲奚的膝蓋上、大腿上,掃過她的手臂。
明明祂自己才是神祇。
可是這幅畫麵,卻像是將自己當做祭品獻上的虔誠朝聖者。
俊美聖潔的臉靠近她,親昵得近乎依偎,溫馴如羔羊。
又濕又熱的鼻息,在兩人不到一掌的距離,滾動、糾纏。
哪怕渾身蒸騰出了熱汗。
那張清冷俊美的麵龐,依然是淡漠而神聖的麵無表情,像尊不會表現喜怒哀樂的雕像。
但薄薄的唇,卻如離水的魚一樣,微微張開了少許。
雲奚看見那雙霧濕的金瞳眸底,靜默燃燒的熊熊烈焰。
看見祂潔白的鼻尖,沁出的一層薄薄細汗。
祂乖順、純潔得像是要將自己獻祭的純白羊羔。
可直勾勾凝著她的目光,又像是狠狠咬住獵物不肯鬆口的食肉猛獸
。
雲奚被司掌光明的神祇抓著手,藏進了光明序列象征‘禁欲’‘克製’‘整潔’的純白製服下,在那具無瑕的神軀上,被帶動著撫摸,按壓。
這種瀆神、禁忌的刺激感,刺激得血液滾燙。
“奚奚。”蘭洛歐一聲又一聲,像是滿足,又像是本能一樣,輕輕叫著她的名字。
薄唇張合,如同動物一樣,遵循本能咬過來。
“滴滴滴——”
祂手上的光腦發出急促的震動。
尖銳刺耳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刺入滾熱粘稠的空氣中。
“您有一則緊急通訊——啪嚓。”
蘭洛歐瞳孔一暗。
急促震動的光腦直接被兩道流光劈碎。
空間,重新歸於安靜。
然而這安靜還沒有持續一秒。
“嘭!”隻有首席才有權利打開的大門被暴力砸開。
同時還有光明序列學生急促的步伐,還有拔高的聲音,“厄塞主席!我們首席不在——”
“踏踏踏。”軍靴敲擊地板的聲音,又沉又冷。
黑色的軍服衣擺在空中滑過冷厲的弧度。
硬挺的軍帽沉沉壓在的微卷的黑發上,一雙猩紅如凝血水的紅瞳,裹覆著狂風暴雪,冰冷看向室內。
“光明的惡臭。”
“祂在這。”
幽沉低冽的聲音,壓迫力十足。
剛從戰場趕回來,聞到了昔日死敵兼情敵的氣味,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報仇的厄塞,瞳孔剛映進辦公室內的畫麵,便狠狠一縮。
辦公的長桌前,向來將脖子都遮得嚴嚴實實、將每一粒扣子扣得一絲不苟的蘭洛歐,從立領脖頸到胸口的衣扣都鬆解開來了,露出小片肌膚。
是在蘭洛歐身上從未出現過的,‘不體麵’形象。
在祂半敞開的上衣中,少女纖長白皙的手,被祂的手覆著,正按在祂胸口。
見祂進來,坐在桌沿的少女微微抬起頭,黑發軟軟垂落,她黑色的瞳孔裡掠過驚詫。
厄塞深猩的瞳孔裡掠起風暴。
血液冷得像是被凍結,凍結的冰下,又仿佛燃起焚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