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一隻外掛 把你的尾巴鬆開!(2 / 2)

而晚上的懸浮出租車價格是白天的兩倍。從天星區到華陽區,沒個一百星幣下不來。

猶豫了一下,雲奚打開了光腦注冊了號,租賃了機械集團下的共享飛車。雖然共享飛車不如公共懸浮車便宜,但比出租車便宜的多。

定位離自己最近的飛車,雲奚沿著光腦的導航過去。

那是黑火試煉場旁的後街。

附近的路燈壞了還沒修,兩邊高大建築擋住了月光,烏漆嘛黑的。四周靜得隻有蚊蠅。

雲奚聽到飛車滴滴叫的聲音,連忙朝著飛車方向跑過去。

結果,才剛跑走到一半,突然腳下絆倒了什麼東西。不知道哪個酒鬼喝醉了倒在路中央,缺了大德。

她想刹車,已經來不及。

對於這種酒鬼,雲奚向來敬謝不敏,她剛準備離開。

寂靜的巷口就響起一道低低的悶哼聲。

帶著少年的清啞。

黑暗之中,一紅一金的瞳孔睜開,就像是黑暗中一對貓眼。

風吹開烏雲,一縷月光從天空中灑落。

正好照在少年的輪廓上。

他痛苦皙白的臉上,額頭凸起出扭曲猙獰的黑角和鱗片。

汙染異變!

雲奚腦海中突然出現呂大力說的這個詞。

今天使用異能,受傷過重,讓他壓製不住體內的異化。

黑火試煉場的淨化師給他淨化了一次。可是效果不好,他想離開後去異武中心找B級淨化師,結果中途異化爆發,他隻能勉強縮在無人的後街,自己和異化反應對抗。

淵池痛苦地弓著背,鴛鴦瞳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人。

瘋狂與理智在他眼中交織。

他壓下攻擊欲,從喉嚨裡艱難地吐出字眼。

卻像是野獸的低吼。

“離開!”

“找淨……淨化師。”

雲奚無奈地看向纏在自己腳腕上的尾巴,她倒是想走啊,“你先把尾巴鬆開。”

然而沒有用,在雲奚說完最後一句後,最後一點理智就從少年的鴛鴦瞳裡消失了。

瘋狂的攻擊欲占據她的腦海,他直接揮手向雲奚攻過來。

原本修長白皙的手竟然直接異化成了尖銳的爪牙,手腕帶著堅硬的鱗片,讓人絲毫不懷疑它削鐵如泥的鋒利。

“霧草!”雲奚瞳孔睜大,一個後仰,下意識地對著對方揮出了技能【複蘇】  不知道複蘇的抗汙染對異化有沒有用,但隻能試試了!

利爪在夜晚裡閃過寒芒,險險擦過她耳畔,卻利落地割下了她耳朵邊的一截頭發。

幾縷飄逸的黑發孤零零飄落。

雲奚:“……”

這個仇,大發了!

“唔。”同時,雲奚的技能複蘇落在了對方身上。

淺綠色的光芒亮起。

失去理智的少年痛苦的慘叫一聲,像是被火焰灼燒一樣,喉嚨裡發出咕嚕的聲音。

然後,“咚!”的一聲,摔倒了下去。

徹底昏迷了。

他頭上,在雲奚眼中閃爍著紅色的【狂暴】debuff消失。

雲奚鬆了一口氣。

複蘇好像有效。

她目光落在淵池額頭上的長角上,不僅有尾巴和角,右手還完全異化成利爪,他融合的異種之血,不會是惡魔吧?

雲奚又試著甩了幾個複蘇過去。

然而,三四個技能過去,對方身上的異化特征還沒消失就算了,她自己先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看來,異化特征並不算汙染。

為了不讓自己先餓死,雲奚隻好停止自己的行為。既然黑火試煉場的人,都知道他是異化人,那異化之後,他應該自己有辦法變回原型。

雲奚試著扯了扯纏繞在自己腳腕上的尾巴。那尾巴呈現出黑色,尾端還有個倒三角形的尖,真的和惡魔無異,摸起來還有點軟。

她扯了幾下都沒有扯動。

人是睡死了,但是尾巴纏得還很緊。

雲奚用力拍了拍他的臉,“喂!醒醒!收回你的尾巴。”

對方弓背蜷縮著,臉上的痛苦扭曲在她幾個複蘇甩下去後消失了很多,但是眉頭緊皺著,像是在做噩夢。

雲奚又用力拍了幾下,還是沒反應。

記起淵池最後說的話,她打開光腦搜了一下淨化師。

第一條就是。

【鳴海星異武中心淨化師預約:1w星幣/次。(目前空閒號:0)】

啪!

看到那昂貴的價格,雲奚迅速關上了光腦。

她看著昏迷的淵池,做人良知讓她做不到直接砍斷人家尾巴。

雲奚站在寒風中思索了兩秒鐘。沉默地彎下了身,將人打橫抱起來,然後往自己預約的共享飛車走過去。

不幸中的萬幸,體質強化後,她力氣大了不少,不然真的抱不起一個比自己高一個多頭、肌肉勻稱經常鍛煉的少年。

“滴滴。共享飛車編號10038已開鎖。歡迎您的使用。”

多出個不醒人事的騎共享飛車真的很難。雲奚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調整好兩個人的位置。

她本來想把淵池放在前麵,可是少年看著清瘦,實際體積可不小。嚴重阻礙了她的視線,她隻能想辦法將他挪在後麵,讓他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再將他的手拉到自己腰前,確保他不會掉下去。

好在,那尾巴煩是煩人,但是長得還挺長,不妨礙她調整位置。

“嗡!”共享飛車一聲嗡鳴,飛了出去。

“目的地:華陽區華陽小區。天網已為您持續導航。”

雲奚迎著晚風,開向高架懸浮軌道。

夜晚的風從她臉側刮過,少女的黑發被風淩亂地吹起。

劈裡啪啦地將往身後的人臉上打。

一心隻想著趕緊回家的雲奚,根本沒有發現這點細節。

也沒有發現,昏迷的少年,纖長的眼睫輕輕抖了抖。

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了一線渙散的金紅鴛鴦瞳。

獵獵的風從身側拂身而過,帶著些許清香的細軟發絲正冷酷地往他臉上拍。

他眼中映入了一截白皙秀美的下顎,一輪圓月懸在天空,銀白的月光鍍在她臉上,似乎瑩潤著一層珍珠般的光澤。

不是冰冷的地板。

也不是寂靜的拘束室。

他胸口,是柔軟又溫暖的溫度。

風在吹,飛車在高架懸浮橋上攀升。

他的心臟,好像也跟著那輪明月飛了上去,越飛越高……越飛越高……

最終,實在撐不過與異化鬥爭帶來的精神疲憊。他剛努力撐開的眼簾又耷拉了下去。

“嗯?”開車的雲奚突然感覺自己腳腕上的尾巴似乎又緊了緊,下意識地轉過頭瞥了一眼。

可是身後的‘小怪物’依然雙眼緊閉,睡得跟死豬一樣。

行叭。看來今晚甩不脫了。

雲奚無奈地搖頭,花費了整整三個小時,才回到華陽區。

淩晨三點,哪怕有大堆外星球的人過來打卡旅遊,這個點街上也沒什麼人了。

她路過時,正好看到了那個賣世界樹玩偶的小販

他手上還剩了一個特小版的型號沒人買。這個似有些瑕疵,其他世界樹都是做的尤克希爾開花版,隻有這個是普通版。

尤克希爾的樹冠的華蓋鋪天蓋地,這個冠頂做的很小,簡直就像是被剃了一半頭的世界樹,樹冠和樹乾非常不對稱。

“要嗎?最後一個了,給你打折。100星幣。”見雲奚看過來,老板立馬熱情地招攬生意。

雲奚本來想扭頭就走的。又想到昨天因為把眼球塞到祂小屋裡生氣的小人,心中升起了意動。

“5星幣。”

一百星幣一看就是宰人。

老板一臉無語,“小姑娘,你這也太會砍價了吧。這樣吧,50星幣,給你打個五折。我賺的可是成本價。”

要是相信這麼一個巴掌大小玩偶成本五十星幣,雲奚就是冤大頭了。

“十星幣。不賣算了。”她做出騎車離開的模樣。

“行行行。十星幣,十星幣賣給你了。你是我見過最會砍價的小姑娘。”

雲奚聳肩,“沒辦法。賺錢不易。隻能勤儉節約。”

可以花錢,但不能當冤大頭。

彆人溢價買世界樹玩偶是迷信,尤克希爾就在她係統裡呆著,她迷個什麼信啊。

回去後,雲奚又點了份24小時便利店的外賣跑腿。

她現在有錢了。學費的燃眉之急也解決了,不能活得那麼磕慘了。

這一次訂外賣終於沒有出現上一次的情況了。

她順利地拿到了外賣,然後拖著尾巴纏在自己腳下的拖油瓶,艱難地給自己煎了個蛋,又給自己煮了四五六個方便麵。

因為淵池的緣故,雲奚也沒法洗澡睡覺。

她隻能打著哈欠打開星際電台,窩在沙發上一邊嗦麵一邊看星際美食節目增味。

最後看得自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寂靜的黑夜中,小出租燈光溫暖明亮,像是長夜中的一盞小燈。

淵池睜開沉重的眼皮,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在恐怖的恢複力下複原了。

鴛鴦雙色的瞳眸隻是閃過一刹那迷茫,便瞬間清明起來。

恢複後的身體,像是精密的儀器一樣開始采集外界的信息。

溫馨的房間映入眼簾,飄花窗簾、陽台上養著的小花、柔軟的床以及一張小小的四方小木桌,不大的房子,充滿了生活氣息。

電視中,主持人的聲音還在響起,反而凸顯得夜間更加寧靜。

這次他失控後恢複理智的速度,比以往快多了。

甚至清醒後,也沒有那麼狂躁,心情竟是一片難得的平和。

這算是,他……快能控製住了嗎?

池淵想這,耳朵聽見了一陣清淺起伏的呼吸聲。

他轉過頭去,就看到了窩在沙發上睡得正香的少女,細軟的黑色長發落下,遮掩了她半邊臉,卻依然眼熟。

——在食堂吃了所有營養液的路人。

他腦海中第一瞬間閃過這個印象。

然而,下一秒便是,天空中巨大的圓月、飛車、高架橋、還有當時胸口貼著的溫暖柔軟的背脊、吹在臉上的頭發以及鼻尖的清香。

哪怕這些印象隻有短短不到一秒,卻以強勢的姿態衝入腦海,像煙花般炸開,將第一印象擠在了腦海的角落。

他驀然想到了那個人對他說的話——

你是一把鋒利的劍,但再鋒利的劍也需要劍鞘,否則傷人傷己。

如果有人能抑製你的狂化,讓你恢複理智,便是你的劍鞘。

淵池目光忽然落在她腳腕上。

一截長長的黑色尾巴纏在上麵,明明隔了半個沙發,但對麵的溫度依然通過尾巴傳了過來。

他也沒有把尾巴收回來,他鴛鴦瞳轉向對麵睡得正香的少女麵部,悄悄伸出了一隻手——異化還沒完全消失,覆蓋著鱗片的利爪看起來尖銳又鋒利。

他一瞬不瞬盯著她皙白下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

就像是野獸輕觸薔薇一樣,輕輕地、忐忑地伸出手。

然後,在距離不過幾毫米時,又猶疑地停了下來。

“嗯?”雲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睡著了。

“你醒了?”

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為自己把人帶回家解釋。

“雖說男孩子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但我也不是故意帶你回來的。沒帶你去淨化師那裡。是因為淨化師要預約,現在也沒預約號了。時間上趕不及。”

當然,最大原因是她窮。

“嗯。”雖然不知道‘男孩子在外也要保護自己’是什麼意思,但是池淵依然繃著張精致得堪比人偶的臉,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另外。你的尾巴纏住了我的腳,我扯不開,才不得不把你帶回來的。”

雲奚伸了伸自己右腳。

這一伸,她才發現,他人清醒了,尾巴竟然還沒收回去。

雲奚:“……”

“你的尾巴……”她提醒道。

纏在她腳腕上的尾巴終於鬆開了,掛在少年身後。

焉嗒嗒地半垂著,看上萎靡不振。

她狐疑地瞥了一眼淵池,卻發現他漂亮的臉像是一潭死水,依然是木偶一樣的表情。

嗯,應該是錯覺。

“行了。既然你已經清醒了,那就沒事了。如果不缺錢的話,你可以叫個懸浮車回家。”

她也該洗澡睡覺了。

雖然這個點,已經無限接近於早晨了。

淵池聽出了委婉的逐客令,他頓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

雲奚也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現在的模樣,不大適合獨自出去。

雖然保有理智,但是可能會被彆人當成異種,或者嚇到路人。

少年的嗓音緩慢地響起,

“我可不可以,在這再留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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