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奚下車後,地軌再次開動起來。
原本坐在鋼鐵座椅上的銀發青年身形突然悄無聲息化成了星星點點的光消失。
他本來就不喜歡這種人類嘈雜的地方。
青年化為光點消失在空氣中,可奇怪的是,周圍的人都好像沒有看見這一幕。
隻有之前抓著雲奚問的一名光明信徒,突然愕然地轉頭。
“剛……剛才這裡的人呢?”
“剛才下車了吧?”另一人轉過頭掃了眼,猜測。
那名光明教徒撓了撓頭。
他記得剛剛明明隻有那名帝國學校的學生下車了啊?
雲奚扶了扶全息墨鏡,向著天堂鳥頂層走去。
也許是今天海神節放假,裡麵的人還挺多的,不少都是帝國軍校的學生。
“老大,你到了嗎?”光腦通訊響起石多多的聲音。
雲奚,“在電梯口。”
“我來接你了。電梯口沒看到你啊!”
雲奚看到頂著一頭卷毛的清秀少年一邊貼著光腦說話,一邊左顧右盼。
她幾步走過去,從背後拍了下小卷毛。
“誰摸的我頭,不知道老虎的頭……”
因為發現自己抱上的大腿比想象中更粗,石多多最近頗有些春風得意,發現背後有人敢摸自己腦袋,當即眼睛瞪圓,氣勢洶洶轉過頭來。
“是我。”雲奚道。
“咳咳,隨意摸隨意摸。老大,我出來前剛洗的頭!”羊毛卷少年露出一口亮白的牙齒。
雲奚:“……”
“走吧。”她搖了搖頭道。
“好。”石多多一邊帶路一邊好奇問,“老大。你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
全息眼鏡的光粒子重組了她的麵容,從外麵看過去,她不僅帶上了眼鏡,連眼睛顏色和五官都變
了。
“路上人太多。”雲奚跟著石多多向著走廊走去,剛準備摘下全息眼鏡,對麵拐角便有一隊人迎麵而來。
黑色夾紅的軍製披風在空中劃過一道冷硬鐵血的弧度。對麵的隊伍如同一支安靜沉寂的軍隊。
為首的人身材修長挺拔,寬闊的肩膀撐起冷硬的肩章,具有質感的黑色皮帶豎起勁瘦的腰身,大腿又長又直,蹬著戰術長靴,每一步像是經過丈量一樣標準,敲擊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像是踩在心口上。
渾身上下隻有黑與紅兩色,像是從永夜的硝煙與鮮血中走來。
帝國主席,薩夜。
雲奚心臟猛地一提,沒想到會在餐廳遇到薩夜。
在帝國學校千防萬防躲著,結果第一次出來就碰著了,這是什麼運氣?
雲奚本來欲摘下全息眼鏡的手一頓,裝做若無其事地扶了扶眼鏡,然後放了下來。
她現在戴著全息眼鏡,石多多都認不出來,更不用說薩夜了。
這時候自然走過去才是最好的選擇,特意避開反而讓人懷疑。
雲奚剛準備讓石多多繼續帶路,就見引路的石多多就像是見了貓的老鼠一樣渾身一顫,迅速腳步一退,向後一跳,像倉鼠一樣在她身後藏了起來瑟瑟發抖。
雲奚的身影便瞬間凸顯了出來,而且因為石多多過於醒目的動作,薩夜那邊不少人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雲奚:“……”
石多多啊石多多,等寧珩過來就讓他給你加訓!!
原本目光筆直,步伐堅毅的薩夜冷硬地轉過頭,嵌著銀質金屬的軍帽壓著幽黑的發,頭發下一雙深邃冰冷的紅瞳,像兩丸玻璃珠,沉沉的看不出絲毫情緒。
雲奚卻注意到他臉色特彆蒼白。
薩夜的皮膚本來就是就不見光的白,此時臉上的白更給祂增添了一分幽魂般陰鬱的死氣,襯得那雙紅瞳更加鬼氣森森、凜冽陰寒。
不過,彆人這幅模樣,給人的感覺就是病入膏肓、離死不遠了。
而薩夜氣質卻依然銳利逼人,讓人不敢升起一點輕視。
雲奚微眯起眼睛,一下便判斷出——
他受傷了。
不過,之前向春雨她們說薩夜連神都能斬,到底什麼樣的存在,才能讓他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