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黃金屋一出, 麻生秋也直接得罪了日本政府。
幸好,他死了。
不然日本政府會把這份憤怒直接指向他,什麼異能開業許可證都沒有用, 在黃金流入法國之前,日本政府會拚儘一切手段去挽回。
與日本政府聽說“黃昏之館”被收入亞空間後集體抑鬱症不一樣, 法國政府悲喜皆有, 悲的是損失保羅·魏爾倫,活著的阿蒂爾·蘭波不肯把“黃昏之館”上交給祖國,喜的是這份黃金寶藏掛在蘭堂的名下, 被本國超越者牢牢的掌控住, 其他國家的人也得不到。
因為文化的差異性,歐洲各國盯著黃金屋的歸屬權, 無法理解亞洲首屈一指的異能大國——華國為什麼討論得比他們還激烈?
這跟你們有一塊硬幣的關係嗎?
現階段,“黃昏之館”的黃金儲存量停留在猜測階段, 它的儲存量直接關係著歐洲各國的強者是否在日本開戰。短短兩天的時間,進入日本境內的有名有姓的強者多到能讓日本政府心跳停止。
這一刻, 比拚的是各國對付“彩畫集”的異能力底蘊。
來的更多的是空間係異能力者!
親自來到長野縣外, 費奧多爾看到了被“彩畫集”挖斷了地基後, 離地懸浮起來的“黃昏之館”。他的眸光閃爍, 阿蒂爾·蘭波的異能力無愧於超越者級彆, 用亞空間把豪宅自帶的超級大花園和停機坪、私人飛機全部囊括了進去,總麵積接近五千平方米!
對於阿蒂爾·蘭波而言, 這裡的一切都是秋也留給他的禮物。
“陀思, 偉大的魔術師失敗了。”果戈裡以詭異的姿勢出現在了費奧多爾的身邊,摘下禮帽,對交代自己潛入“彩畫集”的人致歉。
“預料之中。”費奧多爾輕輕點頭。
“根本無法定位。”果戈裡如此形容道,“我的異能力能讓我與三十米範圍的空間進行連接, 但是我用視線定位前方,想要在直線距離符合條件的情況下進入“彩畫集”的時候,我發現我撞到了亞空間的壁障上……”果戈裡不為失敗而灰心,亢奮不已,“頭都磕出了包。”
這是超越者級彆的空間係異能力啊!
他破解失敗了!
阿蒂爾·蘭波的異能力是其他國家泄露出來的機密情報,名叫“彩畫集”,可惜他的短距離空間傳送異能力被“彩畫集”克製住了。
果戈裡極為愉悅地說道:“陀思,那些人也要吃大虧啦,我可以確定‘彩畫集’內部的空間已經獨立於外麵,屬於‘異世界’的範疇,阿蒂爾·蘭波利用切割出來的空間創造了一個被他掌控的世界。”
空間係異能力者進不去還好,進去了就是受人宰割,更慘了。
接下來倒黴的不止是他一個人就行了!
魔術師最開心了。
“受到外界的刺激,阿蒂爾·蘭波的異能力在進化。”費奧多爾為果戈裡的跳脫而會心一笑,冷漠地判斷道,“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亞空間和內部的物品在同比例的一點點縮小,阿蒂爾·蘭波無法長時間封存大型物品,為了保住‘黃昏之館’的安全,他控製了‘彩畫集’內部的物理法則,想要把‘黃昏之館’縮小,使之可以隨身攜帶。”
“其實他可以把‘黃昏之館’放海裡嘛。”果戈裡出餿主意。
“除非阿蒂爾·蘭波一直待在海裡看守,沒有多大的意義。”費奧多爾捂住白帽子的垂耳部分,擋住了吹入耳邊的寒風,“我們走吧。”
“陀思也相信阿蒂爾·蘭波說的懸賞嗎?”果戈裡好奇。
“嗯。”費奧多爾往落腳處走去,“短時間內阿蒂爾·蘭波說到做到,時間一長,以人性的複雜程度,我並不想為此做出預測……”
“我們要找複活型異能力者嗎?”果戈裡的問題不斷。
“我們不找,各國也會找,正好可以擴大我們的情報網,達成更多的合作關係。”費奧多爾早就想好了可以從中獲利的方式。
“是啊。”果戈裡的指尖刮過唇瓣,“阿蒂爾·蘭波也算給了法國一些優勢,先跟法國做交易,法國做不到了再跟歐洲做交易,最後才是麵向全世界進行懸賞,我們俄羅斯算不算‘歐洲’的範圍?”
“東歐,不過歐洲人不承認。”費奧多爾淡然。
俄羅斯的國土麵積極大,位於歐亞大陸的北部區域,橫跨兩個大洲,四分之三在亞洲,首都莫斯科卻在歐洲。
他們國內的主流教派是東正教。
正宗的歐洲宗教。
四舍五入,俄羅斯人大部分都認為自己是歐洲人。
果戈裡瞅了瞅自己和費奧多爾的皮膚,全是白種人的膚色,不禁說了一句紮心的話:“日本人覺得我們是歐洲人,歐洲人覺得我們是亞洲人,太搞笑了,所以我們俄羅斯人到底算什麼人?”
費奧多爾:“……”
好問題,就跟讀者老師的出版歐洲,就是遺漏俄羅斯一樣。
“果戈裡,如果太閒了,我建議你找讀者老師的手稿。”
“咦?他還有其他沒發表的嗎?”
“肯定有。”
費奧多爾的麵孔上浮現幽冷的神色,腦海中羅列出對付“彩畫集”的方法,就在找手稿之餘,給這個世界煽風點火,掀起混亂吧。
【澀澤君,想要獲得大量的異能力結晶嗎?】
【……】
【澀澤君?】
【你問的太晚了,我暫時無法出門。】
【這可不像是澀澤君,心甘情願地接受束縛?】
【願賭服輸而已。】
澀澤龍彥懨懨地回複了魔人。
就在葬禮結束的晚上,江戶川亂步在電話裡與他打了賭,以“你敢跟我打賭秋也能做出超出你預測的事情”為由,定下了賭約,輸了的人要留在家裡不能走出來一步,為期一個月。
澀澤龍彥看見超越者齊聚的盛會,也心態蠢蠢欲動,但是江戶川亂步聯係澀澤家族和日本異能特務科聯手盯住他。
他若是違背約定,所有雜誌和報刊都會刊登他的“糗事”。
——江戶川亂步下手絕不留情。
澀澤龍彥在無聊中製作手工藝品,時刻關注外界的發展,手無意識地撕開一張紙,折出了簡易的白紙鶴,輕輕一吹,白紙鶴飛向了空中,落在了一張無人坐的椅子上,記憶中,麻生秋也會坐在旁邊與他聊天,把聊天當作了教學內容,手裡折著紙鶴,信誓旦旦“自己沒有吃白飯”。
澀澤龍彥以前沒有交心的朋友,更沒有值得他佩服的老師,對於世界的認知停留在那些表麵的情報上,自視甚高。
認識了麻生秋也之後,他的人生出現了極大的轉變。
江戶川亂步,中原中也,蘭堂,太宰治,這些人以不同的方式給了他一個教訓,即使自己說出想要奪取結晶的話,他們也不會露出厭惡的表情。就像是……就像是……好笑,又無奈,又期待著被打敗。
青年的眼眸是黯淡的朱紅,手背抵著下顎,視線垂下,落在自己一雙手的指甲上,漆黑的指甲——還是上次生日被老師送的指甲油。
“我居然會被自己想要殺死的人保護嗎?”
不為利益,不為家族,甚至不是為了他身上的異能力。
他清楚地推測出江戶川亂步突如其來的打賭,源自於遺囑上的內容,麻生秋也必然讓江戶川亂步照拂自己。
為了保護自己,江戶川亂步利用這種方式限製住自己的出行。
——不要出去,外麵對你有威脅。
“無趣。”
“太無趣了。”
“我又沒有把你們當朋友,一個個自作多情。”
“超出預期的事情……太討厭了……”
澀澤龍彥的聲音低不可聞,再也無法輕鬆地說出“我喜歡超出預期的事情,那樣會讓我變得不無聊”。
過去,他以為自己的雙手能改變世界。
現在,他連日本的天空都攪不動,竟然是這般的無力。
這是成長嗎?
真是夠見鬼的了。
遲早某一天,把你們這些超越者變成霧區裡的普通人!
……
兩人同住一家酒店,魅影敲了敲莫泊桑的酒店房門。
居伊·德·莫泊桑就像是害怕見到他一樣,不肯開門,躲在門在後麵問道:“魅影,有什麼事情嗎?”
同僚們告訴他了,魅影的容貌不再醜陋了。
戴著半臉麵具的魅影不僅恢複了一些自信,敢走在彆人的視線下,他通過醫生給出的調理方法,強迫自己吃飯,把骨瘦如柴的體型恢複得接近於常人,讓自己不用再把西裝穿出骷髏架子的感覺。
此刻的魅影是神秘的法國歌劇家,隱約可以看見麵孔的俊美。
那份癡情更是蛋糕上唯一擺放的櫻桃。
誘惑人品嘗。
誰不想要有一段始於才華的真摯的愛情啊。
莫泊桑是心慌意亂的,根本找不出理由再說自己不喜歡魅影,魅影把性格和條件跟他攤開了,接受對方,意味著有看不完的歌劇和心靈戀人,但是……他要放棄整片森林和等待“拯救”的美女。
魅影對他的愛情能永遠保持下去嗎?
要是不小心出軌了,魅影能不關他小黑屋,或者跟他同歸於儘嗎?
莫泊桑不知道,阿蒂爾·蘭波與麻生秋也的絕望愛情就近在眼前,這位同僚以親身經曆證明了一件事——婚姻是墳墓啊!
魅影大致猜得出莫泊桑逃避的原因,氣憤地在心底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