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生活。
不過是一點味覺、視覺、觸感和放鬆的氣氛組成。
第二天下午兩點, 久違的油煙味出現在莎士比亞的老家,威廉·莎士比亞帶著兩個法國“友人”過來,與廚房裡的人麵麵相覷。
對方率先禮貌地對三人說道。
“日安, 莎士比亞先生,雨果前輩, 福樓拜前輩。”
“我得到了老師波德萊爾先生的允許, 以法國訪問者之一的身份來到英國,請容許我稍後為自己補一個證明。”
歐洲人都稱讚過法語的優美之處,爭相學習, 上流社會的貴族不懂法語都會被人嫌棄是土包子。這一點在阿蒂爾·蘭波身上尤為明顯, 他成年後的說話聲低沉,維持在一個平穩如播音員的水準線, 氣息綿長,口音透著翹舌的浪漫和繾綣。
征用了廚房的阿蒂爾·蘭波儼然是一位無害的長卷發美人。
威廉·莎士比亞上下打量他, 對方不喜不怒,平靜接受, 遠遠不如那天凶悍, 這就是見過了畫像之後的變化嗎?
“沒有關係, 看來我打擾你用餐了。”
威廉·莎士比亞說完, 阿蒂爾·蘭波去看樓上, 二樓的樓梯上傳來蹬蹬地腳步聲,一聽就是年輕活潑的少年或者青年。
“蘭堂先生, 我要吃紅豆麻薯!”
“沒有。”
“蘭堂先生, 我吃牛排就可以了,呃……雨果先生也在?”
“嗯,還有莎士比亞先生和福樓拜前輩。”
阿蒂爾·蘭波細心地為亂步君和中也君介紹幾個人,沒有忽略看似好脾氣的威廉·莎士比亞, 這些都會是常人可遇不可求的人脈。
維克多·雨果是熟人,居斯塔夫·福樓拜卻是相對而言的陌生人。
江戶川亂步的綠眼睛圓溜溜地打轉。
學習麻生秋也的作風,阿蒂爾·蘭波在招待孩子用餐的時候,堂堂正正地塞了一張卡給威廉·莎士比亞,歉意地說道:“這是給予歌劇院的補償費,我不該那麼衝動,毀掉了皇家歌劇院。”
威廉·莎士比亞當即高聲:“虛偽!”
阿蒂爾·蘭波眼神一冷。
威廉·莎士比亞笑納了銀行卡,去看密碼:“我最愛虛偽的人了。”
阿蒂爾·蘭波:“……”
維克多·雨果咳嗽,居斯塔夫·福樓拜給雨果倒了一杯水,發現水杯都被仔細擦拭乾淨,餐桌整潔,牛排煎的恰到好處,他聯想到自家生活能力不太行的莫泊桑,誇讚道:“阿蒂爾懂得生活。”
維克多·雨果詢問:“莎士比亞,畫像在哪裡?”
威廉·莎士比亞沒有查詢銀行卡的金額,塞進口袋,“二樓。”
維克多·雨果得到阿蒂爾·蘭波的瞥視,居斯塔夫·福樓拜忍笑,看出了雨果喝著水的不自然之處,這輩分差距挺大的,自從被莎士比亞明著暗著揭露了戀情之後,雨果想不尷尬都困難。
居斯塔夫·福樓拜趁此機會,站起身,胸口的法式領結襯托人英俊,如同一個沉穩可靠的中年男人,他瀟灑道:“我就不打擾你用餐,先去看一眼畫像,省得還要排隊。”
維克多·雨果感激他打斷尷尬,“居斯塔夫,替我向他問好。”
居斯塔夫·福樓拜頷首,獨自上樓,獲得他的信任。
待這個人去見秋也的畫像之後,江戶川亂步坐在餐椅上,扒拉著中也的耳朵說話:“注意那個人。”
在場的誰的耳目不靈敏?
阿蒂爾·蘭波原本安著的心懸了起來。
“我上樓一下。”阿蒂爾·蘭波不敢耽擱,放下餐叉,維克多·雨果連忙跟上去,“阿蒂爾,居斯塔夫沒有惡意,我陪你過去看看。”
威廉·莎士比亞認為時間太短,不用急著上樓,饒有興趣道。
“你發現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他是衝著畫像來的。”
江戶川亂步對某些人的目標有很高的分辨性。
威廉·莎士比亞:“哦豁。”
他按耐不住,立刻去二樓,居斯塔夫·福樓拜隱藏得真深。
莫不是法國政府的任務?
這些心思詭異的大人相繼離開餐桌後,中原中也覺得吃進嘴裡的牛排沒了滋味,乾巴巴地嚼了嚼,努力不浪費蘭堂先生的成果。
“亂步,那位福樓拜先生和老爸是什麼關係?”
“應該不怎麼認識吧。”
“想不通……”
“不用去想,憑中也的腦袋是無法明白這麼簡單的問題。”
“#!”
中原中也生氣,江戶川亂步指點道:“你看雨果先生穿得很休閒,沒有發現福樓拜先生的打扮很像是——”
後麵的完形填空,中原中也沒有辜負亂步的提醒。
“像是約會的男人!”
正裝,高領,黑領結,白手套,把人裹得嚴實又過分莊重。
二樓,“嘭”得一聲,發生了爭吵,隨即出現了莎士比亞式經典的男高音:“福樓拜,你的手指怎麼沾染了顏料?”
“不小心。”居斯塔夫·福樓拜窘迫地把手往身後藏去,萬萬沒想到畫像的表麵沒有乾,是後期補色上去的顏料。
一觸碰就露了馬腳。
阿蒂爾·蘭波一個箭步,抓住福樓拜前輩的手,通過顏料,再對比畫像上背對著自己的“麻生秋也”,他第一時間分辨出顏料對應的是畫像的哪個位置,突然放下心,不是西裝,是鞋子的黑色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