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這是我把你誤認成蘭堂的補償。
你是你,不是任何人,你和蘭堂……一點都不像。
病房裡陷入短暫的寧靜,門外的護士經常走來走去,想聽一會兒,他們從民謠中聽到了法國人的家鄉,倍感溫馨。
“這位王秋先生最喜歡的作家,應該就是詩人蘭波了吧。”
“可能是偏愛年齡小的?”
“我見過那蘭波,跟報紙上寫的一樣,金發藍眸,眼睛漂亮極了,我從未見過這樣惹人憐愛的男孩。”
“布魯塞爾發生暴/亂了嗎?他是怎麼會被槍打傷?”
“聽說人已經被抓了。”
布魯塞爾的警察局裡,保羅·魏爾倫的酒已經醒了,槍/支被收繳。他抱頭痛哭,記起自己開槍打傷阿蒂爾·蘭波的事情。
他瘋了才那麼做啊!
完了,徹底完了,蘭波不會原諒他的!
在警察的審問下,保羅·魏爾倫沒有辦法,臉色煞白,說自己原本打算自殺,在爭吵之下,不小心開槍射傷了阿蒂爾·蘭波。是故意傷人,還是非故意傷人,這裡麵的區彆極大。
一切,等待阿蒂爾·蘭波來回答。
第二天,阿蒂爾·蘭波的精神恢複了一些,成為了第一個跟王秋先生同床共寢的人,無精打采地把下巴靠在對方胸膛上。他以為兩個人睡在一個被窩會溫暖,結果,對方根本不提供人體的溫度。
太具有迷惑性了。
王秋先生應該給人溫暖的溫度才對。
聽見今天要去警察局,阿蒂爾·蘭波的臉色就黑了,半點也不想看見保羅·魏爾倫的臉。
麻生秋也說道:“做個筆錄,然後讓他遣返回國。”
阿蒂爾·蘭波低頭喪氣,“知道了。”
麻生秋也見他一隻手穿鞋子不方便,屈膝半蹲,抽開綁得亂七八糟的鞋帶,幫助阿蒂爾·蘭波穿好鞋子。
看到熟悉的棉襪,麻生秋也說道:“一雙襪子穿這麼久嗎?”
阿蒂爾·蘭波夾雜鼻音地回答:“因為是你送的。”
監獄裡,人人不敢接觸巴黎公社的犯人,隻有寥寥無幾的人得到秋冬的保暖衣物,還能有生日禮物可以被送進監獄。
這裡麵,沒有花費大代價是不可能辦到的。
雨果先生都曾經感激王秋先生的細致體貼,替兩人準備好了足夠有用的物品,幫助他們度過了難熬可怕的半年。
曆史上,弗朗索瓦·雨果在出監獄不久後就重病纏身,疑似在監獄裡留下了病根,沒有活到1874年。
麻生秋也替蘭波把褲腳拉好,不再多言。
出病房後,麻生秋也辦理了退房手續,要去跟保羅·魏爾倫算賬了。
故意傷害罪的罪名定下來之後。
持槍傷人的保羅·魏爾倫被比利時遣返,交給了法國警察局。
阿蒂爾·蘭波從頭到尾都沒有去見保羅·魏爾倫,不像是其他有感情糾葛的情侶,會在受傷還跑去歇斯底裡的找麻煩。阿蒂爾·蘭波緊跟著麻生秋也,被麻生秋也帶回法國,處理後麵的問題。
在麻生秋也的身邊,阿蒂爾·蘭波得到了最好的照料。
麻生秋也問他:“要回家一趟嗎?”
阿蒂爾·蘭波縮了縮腦袋,去看自己的“熊掌”,“我不想媽媽擔心,等我拆了紗布再回去吧。”
麻生秋也為他準備日常用品和紙筆,留他在巴黎的房子裡。
阿蒂爾·蘭波得到了幾天的靜養。
他對保羅·魏爾倫的恨意消退了一些,沒有那麼想對方身敗名裂了。說到底,阿蒂爾·蘭波也怕坐牢,自己和魏爾倫的矛盾不能擺到明麵上說出來,否則就觸犯了法國的“雞/奸/罪”。
阿蒂爾·蘭波翻過書籍,同性戀人被抓到了,要服刑兩年,做兩年的重體力勞動,而正常人一般隻能堅持九個月。
到了那一步,王秋先生都救不了他!
阿蒂爾·蘭波的內心在放棄追究和怨恨魏爾倫之間掙紮。
“王秋先生,我該怎麼辦?”
“聽從你的內心。”
“內心……?”
“至今為止,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走的每一步,皆發自你的內心,在這方麵我其實挺佩服你的。”
麻生秋也無法辦到,所以他佩服阿蒂爾·蘭波。
知行合一,多麼難得。
“蘭波,不要害怕,你像是那種會後悔的人嗎?”
麻生秋也說的話令阿蒂爾·蘭波展顏,沒錯,他從不後悔!
“我要他為開槍付出代價!”
談個戀愛,誰會到開槍的地步啊,混蛋魏爾倫!
阿蒂爾·蘭波堅持下去的結果——
便是瑪蒂爾達抓住了機會,直接一紙訴狀告到了法庭,聲稱丈夫出軌男性,家暴自己,兩人的婚姻破裂,請求離婚!!!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