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十多天後。
麻生秋也完成了在IF線觀光的心願。
他解決了不少人的糾葛、矛盾, 甚至默寫了一本《戰場上的幽靈》,用它來化解魔人的極端目標。
他不知道會起到多少作用。
最少,他儘己所能地讓這個世界不要崩壞。
【阿治, 我最想幫助的仍然是你……】
四月三十九日,這一天是乾部中原中也的生日, 麻生秋也無法見到自家的孩子, 便把滿腔的親情臨時轉移到中原中也的身上,暗地裡為對方慶祝生日。
太宰治不陰不陽道:“他有哥哥幫忙慶生。”
麻生秋也一聽,似笑非笑道:“噢?保羅·魏爾倫幫他慶生, 你是希望他記起擂缽街死了多少人?”他指向擂缽街的方向, “那個坑,你打算留多久?”
不愛基建的太宰治想到填坑花費的財力, 以及橫濱未來港要多少年才能回本,他就龜縮了起來。
麻生秋也痛心疾首:“你要學會愛家啊。”
太宰治麻溜地接口道:“橫濱不是我的家, 你不能指望我為建造城市付出太多的精力。”
麻生秋也反問:“你家在哪裡?”
太宰治笑了,“這間辦公室姑且算是我的家吧。”
麻生秋也敲額頭, 暗道:你這樣, 我怎麼能放心?
太宰治及時堵住他的話題:“你要是無聊, 不妨去看魏爾倫先生, 他也挺無聊的。”
麻生秋也哽住, 魏爾倫無聊,跟我有什麼關係!
太宰治誘惑道:“詩歌, 他在寫法語詩歌……”
麻生秋也:“……”
太宰治加把勁:“寫的特彆好。”
麻生秋也想起一個未解之謎, 深呼吸,在聽從太宰治的建議之前,他坐到辦公桌後寫了一些東西出來,那些東西讓太宰治的眉心突突直跳。
【這些詩歌, 有的眼熟,有的極為陌生?】
“你要做什麼?”太宰治問他。
“做個實驗。”麻生秋也無奈地說道,“我得弄清楚魏爾倫的本質,死的明明白白一點。”
他寫下的詩歌,有的是蘭波的,有的是魏爾倫的,且看對方可以填補哪些詩歌。
地下室。
麻生秋也見到保羅·魏爾倫,對方的姿勢和上一次差不多,對方如同窩冬的動物,坐在藤椅上看書。
保羅·魏爾倫正臉都不給首領一下,把租客和房主的關係擺得很明確,敲著三郎腿,腿部線條流暢,微尖的皮鞋把那份暗殺王強大的氣場突顯了出來。
麻生秋也有一瞬間,懷疑太宰治上位後沒發過工資。
事實上,太宰治也是這麼乾的。
“喏。”
麻生秋也把手裡的草稿本遞過去。
“什麼?”
保羅·魏爾倫對不同於太宰治的筆跡有一絲好奇,誤以為是記錄蘭堂的東西。
保羅·魏爾倫仔細一看,是市麵上沒見過的詩歌。
而且,大部分是殘缺的詩歌?
麻生秋也說道:“我請你來補全它們。”
保羅·魏爾倫不知為何,視線被詩歌吸引走了,隻覺得它們妙不可言,“你從哪裡找來的詩歌?”
麻生秋也的目光漆黑,在背光處透不出鳶色。
“在生死之外的地方。”
……
沙沙的寫作聲是如此的悅耳。
麻生秋也坐在旁邊,處理太宰治繁忙的工作,而保羅·魏爾倫全然忘我,沉浸在了詩歌的世界之中。
麻生秋也偶爾抬眸去看對方的反應。
那一眼,有些酸澀。
【蘭波的克隆體,怎麼會是這種德行!】
【他的靈魂組成成分裡,究竟是蘭波多一點,還是魏爾倫多一點?】
太宰治對哥哥的自虐行為看不下去,叫來中原中也,把自己的辦公桌漂浮起來,抬回首領室。
中原中也吐槽道:“你最近非常奇怪。”
太宰治說道:“我突然對你哥哥感興趣,不行嗎?”
中原中也滿臉不屑,“你向來討厭他。”
太宰治驚奇地摸了摸臉:“我有表現得這麼明顯?”
中原中也說道:“你實話告訴我,他襲擊港口黑手黨之後,是不是殺了你比較在意的人?”
太宰治恢複撲克臉:“沒有哦。”
中原中也不跟他一般計較地說道:“不承認就算了,我也沒打算關心你。”
旁聽三人談話的麻生秋也插嘴:“你得關心我。”
中原中也愕然:“哈?”
麻生秋也說道:“我是你的首領,是你的朋友,因為你,我才會加入港口黑手黨。”
中原中也反應劇烈,高喊道:“惡心死了!”
時隔多年,太宰治對此無比淡定,沒有少年時期吐露心聲後遭到中也抗拒的感覺。
他喜歡中也的性格,不需要中也承認。
麻生秋也莞爾。
上輩子,雙黑一直是熱門CP,現實中,兩人不存在戀人的曖昧,打打鬨鬨才是主旋律。
“你忘記吃藥嗎?我感覺你好像莫名其妙回到了過去。”中原中也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在言語上進行反擊,“一把年紀的人,天天不知道在想什麼,把熬夜當成家常便飯,遲早頭發掉光!”
太宰治的表情陰了一秒。
【我才不會禿!】
麻生秋也下意識地去摸發際線,手臂遭到了阻攔的感覺,太宰治在抗拒他檢查頭發。
【弟弟,我就是摸一摸,不會拽掉頭發的。】
麻生秋也見狀,放棄了查老底的行為。
愛美是好事。
他安慰自己,首領宰具備正常人的審美觀,不會把自己糟蹋到見不得人的地步。
回到辦公室,麻生秋也敷了個保濕麵膜。
中原中也震驚到魂飛魄散地注視著他,好像他敷的不是麵膜,而是有怪獸踩在了他的臉上。
“你……你……”中原中也結巴了。
“我在保養自己。”麻生秋也對著鏡子看了看,隨後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嘎吱作響的聲音,他心疼弟弟,對方並不如自己同齡時候的身體健康。
中原中也精神恍惚,再度說道:“我給您請心理醫生來吧……”
麻生秋也仿佛嫌刺激得不夠多,給中也拉了一張椅子,讓對方坐在自己的對麵。中原中也不肯落座,麻生秋也就在他的雙肩上施加了點力道,使得橘發乾部僵硬地坐在了首領座位的對麵。
“中也,你喜歡如今的港口黑手黨嗎?”
“……”不喜歡。
中原中也無法說出真實的回答。
“我明白了。”麻生秋也對中原中也的答案了若指掌,不回答就是沉默的反對。
你明白個屁!中原中也尷尬地說道:“讓我站起來吧,這樣會有損您的威嚴。”
麻生秋也說道:“如果讓你改變,你能讓它變得更好嗎?”
中原中也坐如針氈,自暴自棄道:“彆考驗我了,我承認我不會有你做得這麼好!”
太宰治的手腕是曆任首領之最。
麻生秋也看他認命的模樣,憂鬱起來。
【中也,你沒有一丁點上進心啊。】麻生秋也轉念想到前代首領對自己的態度,將心比心,自己在稻山己吾的眼中估計比中原中也還“爛泥扶不上牆”吧。
太宰治看笑話中。
他不在意港口黑手黨首領之位,如果秋也有本事讓中也造反,他會笑破肚皮,為這樣的“意外”買單。
麻生秋也試探性地說道:“我想死。”
中原中也堅定道:“休想!”
麻生秋也說道:“沒人規定這是終身製的工作。”
中原中也被帶入了麻生秋也挖的坑裡:“港口黑手黨首領死了,才會有下一任!”
麻生秋也說道:“森鷗外沒有死。”
中原中也的怒容變得迷惘:“啊咧……?”
麻生秋也說道:“我記得你更喜歡上一任。”
“什麼喜不喜歡,我就是單純的下屬!”中原中也口不擇言,被逗得炸毛,“森首領在位,我佩服他的管理方式,可以讓那麼多人聽他的話,我效忠他,而你是他指定的繼位者,我自然也效忠你!”
中原中也緩了口氣,眼中的冰冷融化,有一絲誤會的愧疚,“原來你沒有殺他啊。”
下一秒。
中原中也憤憤道:“那你為什麼喜歡表現出殺人上位的態度,不知情的人都以為你乾掉了森首領!”
麻生秋也問道:“如果他回歸港口黑手黨……”
中原中也的表情一滯。
這道題,堪比媽媽和老婆同時掉進水裡的難度。
“我……聽你的。”
中原中也攥緊拳頭,推開椅子,手裡握著帽子,對著麻生秋也的方向單膝跪下。橘發乾部臉色陰晴不定地說道:“你才是現在的首領。”
麻生秋也壓迫性地說道:“你說的是心裡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