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相信的是兩個世界帶來的牽絆。
蘭波是寂寞的人。
不屑於為凡人眼中的利益去說謊。
麻生秋也思及名字,又想到蘭堂,陣陣酸楚,他死亡八年後的蘭堂不知道孤獨成了什麼樣。
“你……見過蘭堂了嗎?”
“沒有。”
“哎?”
蘭波怎麼可能會對蘭堂沒興趣?
“我為什麼要去見他?我與他不曾相識,也不想卷入冥冥之中的命運。”金發蘭波惡趣味道,“如果你想讓我喊他‘媽媽’的話,倒也可以試試,我對於他會露出怎樣崩潰的表情很好奇。”
麻生秋也艱難:“你得尊重你逝世的母親。”
金發蘭波撇嘴,難得憂鬱了一下:“這個世界不知道怎麼回事,絕大多數異能力者是孤兒或者獨生子,沒有兄妹,我可愛的伊莎貝爾都沒有出生……”
麻生秋也輕柔道:“她們在另一個世界會活得很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擔心生命安全。”
金發蘭波一聽就渾身煥發光彩:“沒錯,她們過的很開心!可惜伊莎貝爾沒有結婚,我一直勸她找個正直、博學的男人嫁了,她說她找不到!”
麻生秋也知曉後續,瞬間把金發蘭波當成了寶貝,激動地問道:“你們有活到壽終正寢嗎?”
金發蘭波:“呃。”
金發蘭波的聲音低沉:“其他人有沒有……我不清楚,王爾德活的年齡比我久,他在倫敦結婚生子,算是過了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吧。”
麻生秋也怔愣:“你是……病故嗎?”
他寄予過期待的兩個人之一,阿蒂爾·蘭波依舊沒有逃過37歲患上腫瘤的死劫?
金發蘭波說道:“我死的那年,四十八歲。”
麻生秋也的眼神變得憐惜。
人生百年,蘭波沒有活過一半的歲月。
麻生秋也想過了各種死因,萬萬沒有料到金發蘭波說出了這樣的結局:“我在一九一二年的普頓港馬碼頭,登上了英國吹噓‘永不沉沒’的泰坦尼克號,哪知道它會撞冰山沉沒了!!!”
金發蘭波痛心疾首:“這張船票,還是我問王爾德要的,一般人都拿不到船票——”
麻生秋也的麵部表情劇烈波動起來。
你死在泰坦尼克號上?
躲過了病亡的結局,沒躲過一艘死亡遊輪的命運殺?你的同位體是蘭波還是傑克啊??
“你在英國有認識一個叫露絲的女性嗎?”
“船上認識了一個同名的。”
金發蘭波回味地說道:“她真白,還大!”
……
你死的不冤,蘭波。
……
混入華國後,麻生秋也的愛人、有著“蘭堂”名字的阿蒂爾·蘭波在擦拭戒指,戒指舊了,即使自己十分愛惜,仍然敵不過時光的威力。
他坐在自己名下的連鎖酒店,為西格瑪介紹華國的忌諱,減少兩人碰到麻煩的概率,“我不方便露麵,給你辦理了一個合法的遊客身份,你找人的時候小心一點,被華國官方抓住就報我的名字。”
“華國的風俗,我現在給你大致講解一遍……”
“好的。”西格瑪怕自己記不住細節,拿出本子寫下,這份用功的“普通人”模樣讓蘭堂恍惚。
秋也的記憶力好,卻沒有西格瑪的異能力。
兩人皆是很努力的類型。
阿蒂爾·蘭波對西格瑪的教育很猶豫,前車之鑒過於慘烈,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擔起這個責任。
“西格瑪,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引路者,你若是跟在我身邊……希望你……”不後悔。
“我不會後悔!”
西格瑪連忙大喊,脫口而出:“蘭堂先生給我的感覺,像是家人一樣!”
蘭堂平靜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在憐憫你。”
西格瑪膽怯了一秒,困惑道:“憐憫……”
蘭堂說道:“沒有根的人,活不長,我發現你對俄羅斯毫無眷戀之情,所以你當不了另一個我。”
西格瑪垂下頭顫音道:“我想變強。”
蘭堂微歎。
這樣的異能力放在政府機構,隻適合成為黑暗中的諜報人員,再怎麼進化都無緣強者的級彆。
“先從適應社會開始,不要露出膽怯,再讓我看看你其他的天賦吧。”
萬一就是秋也口中被埋沒的鑽石呢?
雖然——可能性不大。
蘭堂對西格瑪的身份抱有希望,因為失憶的西格瑪同樣是一個“查無此人”的存在。
實在不行就帶回橫濱市,找亂步君幫忙吧。
亂步君,會想要弟弟嗎?
蘭堂轉過頭,掩蓋了在外麵收/養孩子的愁容。
【這就是秋也當初背著我,偷偷養中也的體驗嗎?】
【我得學一學。】
【秋也看見我能接受其他人……會高興吧,我有成立慈善基金會,我有在行走各國的時候救助弱者,給予陷入黑暗的人一份希望。】
【請讓這些常人口中會得到的善報,報在秋也的身上。】
【秋也,我替你周遊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