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首領!”
於是,在摩天輪下的法國人等到了情侶們的退場,他的容顏和身影沒能成為日本社交網上的熱門,照片一上傳就遭到了刪除,唯有在摩天輪附近的人們有緣目睹麻生秋也深愛的法國人。
法國人,耳罩,圍巾,手套等等成為了人們議論的關鍵詞,因為那是最清晰的人物標誌。
這些服飾背後的奢侈品公司連番遭到艾特。
然而他們收到了上頭的通知,也不敢拿阿蒂爾·蘭波當話題人物,默默地保護著顧客的**安全。
VVVVVIP級顧客,知道嗎?
不知道?能讓公司被收購的那種人總知道吧!
在這個異能社會,超越者是最強的人之一,在這個資本社會,阿蒂爾·蘭波依舊是最頂尖的那一批人,被資本家奴役的人們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若說以前歐洲人想要成為阿蒂爾·蘭波這樣的人,縱橫異能力界,不枉此生。那麼現在,歐洲人的夢想發生了奇怪的轉變,幻想著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麻生秋也”,談一段舉世聞名的羅曼蒂克的愛情。
麻生秋也,因為死亡而被全世界記住的男人。
死比生更輝煌。
這個定律深入人心,日本人會在每年的一月十日紀念這個人,又因為麻生秋也死在了生日的同一天,人們會在紀念他的時候慶祝他的誕辰。
所有人認為,在這個物質橫流的社會上,沒有人的愛情故事能超越已經死去的麻生秋也。
“秋也,我來陪你了。”
黑色長卷發的法國人等到了他想要的獨處環境,在遠處人們的視線下走入摩天輪的一節包廂。
摩天輪為他一個人的到來,緩緩升起。
霓虹燈恢複了五光十色。
首領室的森鷗外可以看得見轉動起來的摩天輪,猜測著那個法國人又陷入了抑鬱悲傷之中。
失去麻生秋也之後,相關者,何人不悲傷?
摩天輪的對麵,經營多年的一架貓咖店的女主人端著一杯咖啡,坐在窗戶邊去看摩天輪。
貓咖店裡的貓咪換了許多隻,有的老死,有的病故,有的被好主人接走了,最美的那隻布偶貓慵懶地趴在桌子上,令女主人想到了許多年前的畫麵。
有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帶著自己的同性情侶來喝咖啡,指著窗戶外的摩天輪說,以後的日子裡,每年的這一天,摩天輪都會紀念他們的愛情。
她依稀記得,吃布偶貓醋的法國人在微笑,那雙灰綠色的眼眸浸泡在愛情的泉水裡,咕嚕嚕,好像要冒出什麼光彩奪目的事物。
“這樣的愛情堅持下去……太苦了,比不放糖的咖啡還苦。”
女主人回過頭,去看下班來打理貓咖店的丈夫,對方是一個IT行業的精英男,時常加班,貓咖店生意不好的時候,兩人卻堅持經營了下去。
她抱起了自己被各種客人喜愛的布偶貓親了親。
“你最幸福了。”
“平凡也有平凡的好處。”
在雞毛蒜皮的小事裡尋找愛情,總比在失去另一半的歲月裡,不斷追逐著渺茫的複活。
她逗貓的時候,眼角被什麼晃到了一下。
布偶貓的毛微微炸開,從膝蓋上跳回桌子,動物對災難有著天生的敏銳性:“喵!”
“這是火光?”
女主人再度望向窗外,愕然看見了摩天輪的最頂端被點燃了大火,火勢迅速從上到下蔓延。
這把火仿佛要燒光這座摩天輪,來得突然,迅猛無比,頃刻間吞沒了昔日的愛情見證之地,濃濃的黑煙在上方的天空飄起來,毀滅掉美好的東西。
她的喉嚨像是被一隻手扼住,幾秒後失聲說道。
“老公,快打電話,救火啊啊啊——!!”
摩天輪停止了運轉。
最頂端,也是最浪漫的俯瞰城市之地。
日本人喜歡把在這裡接吻的行為,視作能相守一生的證明,可是想一想就知道它是虛幻的傳說了。
在火焰之中獨坐,黑色長卷發的男人有一種衝動,把自己送入火焰死去,該是何等的幸福。
但是他知道,他的幸福在外麵的世界。
一時的溫暖不夠。
他將在這場火焰中沐火重生。
“秋也,你勸我不要傷害自己,我做不到啊——我不想對你再愧疚下去了——”
他在想金發蘭波的勸誡。
三十六刀,傷到了秋也的身軀,也傷到了心,不是因為受欺騙者對欺騙者的報複,而是因為他“不公平”的對待了麻生秋也和保羅·魏爾倫。
一碗水端平是錯誤,不端平也是錯誤。
太難了。
矛盾的源頭在於前男友和現男友的敵視,兩人沒見過麵,便已經是注定的仇人了。
“火焰是最純潔的,它可以消除我的感情史嗎?”
他輕輕搖著頭。
他從衣袖中抽出了一把餐刀,想了好一會兒,放棄了原本的計劃,把它丟到了火焰裡,終究是沒有把三十六刀往自己身上捅去。
“我傷害自己,也無法改變那一段過去。”
“就這樣吧。”
“就這樣——”
“懷著曾經恨你、愛你的心,埋葬我們的過去。”
“我如今可以確定了一件事。”
“彩畫集”在火焰中若隱若現,漸漸地被火焰遮蓋住了金芒,疲憊了六年的法國人得到了解脫。
“我不再想要一塊無名的墓碑,我要我的墓碑上……留刻著你的名字,你對我的愛,這裡就是我最好的葬身之地,百年後,也會有人記得我們……”
“秋也,你是我的……”
“太陽。”
耳罩、圍巾被火焰點燃,保暖的物品全部投入火焰之中,成為舍棄的一部分。
……
何必追逐太陽,何必成為一縷風。
遠方,就在腳下。
……
七夕情人節,摩天輪**事件驚動了全球。
隻有極少數的人察覺到異常。
火焰熄滅之後。
有一道長發的身影悄然離開了摩天輪,那人麵孔略顯青澀,未戴耳罩,綠色的眸子如同極品的金綠寶石,一張一合之間儘顯洗儘心靈的純粹。
十九歲的蘭堂。
第二次踏足到這片日本的土地上。
他正式替換了籍貫,放棄人類身份,套上了“彩畫集”的非人類馬甲,續接上停止的人生,把自己對幸福的渴望貫徹下去。
他的王秋,貧窮又俊美的華國人坐在海邊對他笑,眉眼生出夏花。
兩人上演著初次見麵的畫麵。
“你好啊。”
新的故事,從他們灑脫自如的表演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