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同誌你大老遠出去買這個?”
“咱不是對領導人語錄有看法,領導人說的話當然都是金玉良言,可就是這個,上頭年年給發,從語錄到生平到選集,所裡誰不是人手一套?”
喬越原先準備繞過同事,聽到這話就停下來,還扭過頭去盯著人家看了半天,看得人頭皮發麻,生怕這小子一個抽風又立個新項來逼死大家。
就有人咽了咽唾沫:“多翻翻領導人語錄挺好,回頭我也再買一本去,強化記憶!”
“說得好!喬越同誌不僅專業能力強,這覺悟也比大夥兒高!”
“不是說今晚煮火鍋吃?走走走,咱買點菜去!”
“喬越你吃了沒?要不要一塊兒?我多買點!”
看他們恨不得跪下來說祖宗我錯了,喬越竟然心情頗好,他勾了勾嘴角:“你們去,我不用。”
這一個下午,喬越腦子裡都是書店那抹倩影。
是的沒錯,被他惦記的正是京醫大的鬱夏同學。
所謂緣分天定,哪怕周四那天陰差陽錯沒見上,喬越到底還是逃不脫。為兒子瞎操心的齊惠桐教授還不知道有這一出,她要是知道,真得大笑出來。
前人告訴你要聽媽媽的話,現在知道了。還說你媽我瞎胡鬨,你就不胡鬨?兜兜轉轉的這不還是回到原點了,到頭來看上的不還是鬱夏?
這段笑料暫時還沒彆人知道,甚至說喬越都沒想到他在書店遇見的就是他媽費儘心思想撮合的對象。
他回來之後照了照鏡子,撥了撥有段時間沒剪的中分頭,好像有點長了。喬越盤算著趕明去理個發,下周末回去一趟,把他媽放在書房裡積灰的英語詞典拿出來。
打死他恐怕也想不到,到第二個周末那本詞典已經不翼而飛了,喬越仔細找了一遍也沒見著,回頭聽他爸說,那個讓他媽拿到學校裡去了。
後來他再去新華書店,就聽店長說,那個女學生前兩天來過,他告訴對方沒找到符合她要求的大詞典,對方回說那就不用了。
喬越皺眉:“她之後來過沒有?”
店長一聽這話,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他:“同誌你問這個乾啥?”
……
比起喬越連連吃癟,鬱夏的生活就陽光多了。她先前去打聽英語詞典就是想對照著翻翻圖書館裡的外國文獻。鬱夏日常英語能力很過關,涉及到專業,難免會有一些艱澀的詞彙,有些詞在普通的英語詞典裡都翻不到,為此鬱夏還愁了兩天。
本來想耐心等等書店那邊,結果偶然同齊教授提起這事,對方就說她家裡有醫學專業英語詞典,還大方的借了出來。
詞典作為工具書,經常都要使用,借過來一兩天還不了,哪怕她抓緊點對照文獻將艱澀的詞彙謄抄備注,也要用點功夫。鬱夏原先不好意思拿,還推辭來著,齊教授反過來勸:“我那個英語水平拿著也是浪費,本來就是放那兒積灰,你用得上隻管拿去,善待它就行。”
“那就多謝您。”
“這有什麼謝不謝的?你課餘時間還能那麼多書籍文獻,並且自學專業英語,作為老師我很欣慰。咱國家正缺人才,就需要這樣刻苦努力的學生。”
鬱夏還同齊教授探討了兩個問題,這才拿著詞典回去宿舍。
解決了困擾自己一段時間的難題,她心裡非常高興,又盤算著書不能白拿,不如回頭將自己翻譯的文獻給教授謄抄一份。
在適應了大學生活的節奏之後,鬱夏在完成課業之餘,還給自己做了許多規劃,就像海綿一樣吸收著方方麵麵的醫學知識。女同誌學醫真的蠻辛苦,很多時候班裡的男生都喊累說受不了,她好像無知無覺。
除了饑渴的學習,每到周四以及周日鬱夏雷打不動去擼貓,又因為在生活上接受了學長們許多幫助,偶爾也拚一起在食堂吃頓好的。
鬱夏用自己的步調在擁抱她的大學,她看起來尚有餘力,日子過得不疾不徐,卻比急匆匆趕路吃飯上課打仗似的同學們高效得多。彆人啃書的時候,她完成了預習、複習、自我學習;彆人在發展友誼以及處對象的時候,她在陪教授們做課餘探討,聽舍管阿姨閒嘮嗑。
到十月中旬,眼瞧著有降溫的苗頭,樓下管生活的阿姨就偷偷塞過來一張票:“早先你不是說想買件羽絨服過冬?阿姨去看了,百貨商廈裡已經上了新貨,有好幾種,樣子怪挺好看的。”
鬱夏看了看塞到自己手裡的票:“您不也得添衣裳,這個給我乾啥?”
“我這麼多個冬都過了,還能缺襖子穿?你才來頭一年,不知道京市冬天多冷,你帶那幾樣保準頂不住。”王阿姨比鬱夏自己還操心,才剛有轉冷的苗頭,她已經在想數九寒冬咋過了,本地學生不用急,南邊來的不做好準備一夜降溫就要凍成冰坨子!
“閨女你聽我的,拿這個去買件羽絨服,你趁早去。京市窮人多,有錢的也不少,等冷起來說不準要賣斷貨。”
作者有話要說: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給喬妹兒點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