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狗血一大瓢(1 / 2)

何彥動手把彭竟成打進醫院這個事, 彭家原本沒想讓它輕易翻篇, 讓彭竟成在醫院住著就是想訛人, 做生意的凡事都講個利益, 站在彭董事長的立場, 兒子挨都挨了,總不能白挨, 好處得拿。

他這邊正在給老何打太極, 自家公司就起了火。

聽說兒子負責的企劃部全線癱瘓, 彭董事長結結實實沒反應過來, 回過神才想起問具體是什麼情況。秘書滿心忐忑,他感覺自己要被遷怒,不過該說還是得說,這種時候也隻能儘量維持自己專業穩重的形象,將情況如實上報。

因為事關彭竟成,秘書在進來董事長室之前已經反複斟酌過, 他打了好幾遍腹稿,可這事本來就有那麼刺激,這都不能說是工作失誤, 大家都猜測是出現內鬼了,發現企劃案計劃書市場調研報告以及各種報表離奇失蹤以後, 企劃部立刻打了申請,要求查看監控,與此同時,誰也不敢耽擱立刻就把事情報上去, 生怕拖延下去誤了事最後自己來背鍋。

企劃部堅持認為這不是工作失誤,這是公司出現了安全問題,怎樣也不該由他們負責。秘書在給彭董事長彙報的時候,底下已經亂成一鍋粥,部門裡誰也不心虛,你說監控查不明白,那就報警啊,讓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

彭董事長真是氣到缺氧,他差點呼吸不上來,本來就對彭竟成有看法,這下意見就更大了。

他在電話裡罵完兒子,來回踱了兩步,看秘書還在辦公室裡杵著就讓他出去。

“董事長您看,這事該怎麼安排?”

“去調監控,把部門裡排查一遍。”

秘書想起企劃部那些人的態度,覺得監控怕是查不出什麼,又不敢在這節骨眼說,隻得應下,趕緊退了出去。

看他出來,立刻有人圍上前,問董事長怎麼說。秘書將原話學給他們,就有人問:“……咱們自己查?不報警嗎?”

“報警?現在出問題的是企劃部,想想企劃部的業務範圍,這事宣揚出去你想看股票跌停?”秘書說著還接了企劃部的內線,找到臨時負責人,讓他管好部門員工的嘴,天塌了等彭少回來,現在穩住。

彭竟成是彭董事長的親兒子,紕漏出在他身上,他扛得起,彆人誰也扛不起。

剛才慌亂成一片的時候誰也沒想起來封口,這會兒想封鎖消息已經晚了。老對手都已經聽到風聲,知道彭家出了亂子,具體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隻聽說這應該是最近幾年彭家遇到最大的危機,眼下正是打壓他們的好機會。

商場無父子,該爭就是得爭。哪怕有兩家同彭董事長關係挺好,他們有空還一起喝茶打高爾夫球,可能把生意做這麼大,公事和私事大家分得清楚。海市幾大家族蠢蠢欲動,他們已經準備起來了,隻要有機會,就要從彭家身上咬下一塊肉。至於鬱萬平,他是最早知道這事的,卻沒想攪和進去,他比誰都清楚企劃部全線癱瘓對整個公司傷害多大,都不用彆人做什麼,彭家注定要傷筋動骨,再加上同行打壓,他能不能挺過來難說了。

這回事遲早逼瘋彭家上下,姓彭的狗急跳牆會做什麼很難講。鬱萬平想了半夜,決定隔岸觀火明哲保身。

也不止是這方麵的顧慮,他也擔心自己動作太多會暴露出小越。其實到現在,鬱萬平心裡還有點慌。

他帶入自己想了想,出事之後公司最先做的一定是瞞,不敢讓消息擴散,準備補救。可同行不會給你喘息的機會,平常毫無交情的人這次也有可能默契的聯合起來,準備扳倒彭家然後瓜分利益。他們絕不可能放走這次機會,不會眼看著彭家完成危機公關,事情捅破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彭家勢必會報警,就不知道警方那邊的專業人士能查出多少東西。哪怕喬越自信滿滿,鬱萬平多少還是擔心。

後來發生的事就和鬱萬平預估的一樣,當天地方新聞網就披露了彭家出事的消息,還指名說彭竟成是吹出來的海歸精英,他就是出國去鍍了個金,回來沒乾兩年就坑起爹來。企劃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彭董事長將這個部門交到親兒子手裡就是想鍛煉他打磨他,結果人沒打磨出來,公司給他玩壞了。

緊隨在新聞網站之後,地方報紙也用整版追蹤此事,你從報刊亭路過,掃一眼就能看到超大的四個字:《彭氏危機》!

還有副標題——

海龜少爺犯下重大錯誤,海市豪門大廈將傾!

在醫院接到電話的時候,彭竟成還以為是他不在,部門裡有人出了岔子。當時感覺他爸暴躁過頭,這麼大的集團,各部門總會出現失誤,再說了,他這幾天都不在,出了任何事同他有什麼關係?莫名其妙挨了頓臭罵誰都會不滿,彭竟成心裡不服,人還是回公司去了,真正到了公司,看到人人自危就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場景,他才意識到情況真的很嚴重。

聽人完整的說過一遍之後,他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愚人節都過了還開這種玩笑?

“笑啊,你們怎麼不笑?”

“你們把我從醫院騙過來,就為了告訴我咱們部門所有資料全部丟了,唯獨隻有咱們部門出了這種事!你說笑?”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好看,彭竟成從他們身上掃過,他本來端著杯子喝水,跟著把杯子都砸了。

“昨晚丟的?監控查了沒有?昨晚誰最後走?”

“誰他媽開這種玩笑自己站出來,等查出點什麼再要交代就晚了。”

不管彭竟成是威逼或者利誘,所有人都一口咬死,誰也不鬆。正當他氣得跳腳的時候,手機響起來,董事長秘書打來電話問彭少來了沒有,董事長等著。

彭竟成問秘書他爸現在情緒怎樣。

秘書回說:“彭少您趕緊,董事長很生氣。”

其實都不用問,想也知道老頭子這會兒氣多大,哪怕是親兒子,彭竟成心裡還是沒底。心裡慫,慫就不用麵對了?想想這陣子他都沒怎麼管公司的事,彭竟成多少有了些底氣,要是誰寫的企劃書出現了重大錯誤,那還能牽連整個部門,現在是一夜之間文件不翼而飛,這是安全事故,這種事還能算到他頭上的?

彭竟成乘電梯上去頂樓,調整好心情去到他爸的辦公室門口,鼓起勇氣敲了敲:“爸,是我。”

就聽見裡頭的人說了聲進來,他開門進去,隻見把他人在窗邊,正在眺望海市全景,他走到他爸跟前,正想和他爸商量看這事怎麼解決,就臉上一疼。

“是你惹出來的禍事!你個混賬!”

彭竟成讓他爸一耳光打懵了,回過神來很不服氣,他正要辯解,就聽見他爸問:“往你手機裡塞病毒的那個查出來沒有,是誰?”

這時候,彭竟成才把兩件事聯係到一起,聯係起來之後,他心裡冰涼。

“您覺得這兩件事是一個人做的?”

彭董事長滿身凝重盯著彭竟成:“我問你查明白沒有?誰家的?誰搞的鬼?”

“……我不知道,”彭竟成也很煩躁,他伸手扒了扒頭發,咬牙說,“我請了不少人出手,都沒抓到他。”

他說完又挨了一耳光,彭董事長對他已經沒有丁點耐心,正要讓他滾出去,讓他想辦法擺平這麼次的問題,無論如何都要渡過難關。這時候,彭竟成的手機一陣猛響,他手忙腳亂想靜音,剛掏出來就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消息,都是兄弟們在問他是不是真的?彭家真出事了?這次很難過關?還有人講圈子裡都說是他彭竟成闖的禍,兄弟們不信,醫院養傷呢,能闖什麼禍?

他顧不得人在董事長辦公室,顫抖著將消息翻過一遍,剛翻完就收到最新一則:【想代表敗家子們問問彭公子,你現在是怎麼個心情?滋味好受不好受?】

發來消息這人化成灰彭竟成都認識他。

是何彥!正是何彥!

彭竟成腦子裡飛快劃過一個念頭,他猛地抬起頭來看像他爸:“爸!你說是不是何家乾的?我會住院是他何彥打的,您不是在交涉想要謀點好處?公司就出了這種岔子,還出在我們企劃部裡!著一定同何家脫不開乾係!跟我過不去的除了他還有誰?”

這就是所謂被害人的直覺,當你這麼認為,你總能找到理由來佐證,彭竟成本來隻是提出一種可能,等他說完自己都信了,完全信了。

沒錯,整個海市誰同他最不對付?不就是何彥。

何彥正好又是個神經病,他乾得出這種事來!

還有這條消息!

“爸你看,你看他發來這條消息。是他,一定是他沒錯!他來奚落我,得意得很呐!”

彭董事長知道這回出大事了,他一方麵安排危機公關,一方麵不停在想,誰能做得出這種事,誰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也想過何家,首先是因為這陣子彭家跟何家有不少牽扯,其次就是何家錯綜複雜的人脈網,他們哪條道上都有人。

彭董事長沒他兒子這麼篤定,但也認為很有可能是老何做的。他們父子兩個還沒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挺過這回,事情就泄露出去了。

因為事發在早晨,算上發酵的時間,到外界聽到風聲股市已經收盤,熬過中午吃飯這個點兒,下午一開盤,彭氏股價暴跌,不過眨眼已經跌停,都不能說短短一天,就在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公司市值蒸發幾十個億,幾大股東都坐不住了,齊刷刷來找董事長要說法。是什麼個情況,到底多嚴重,準備如何度過難關,這次的動蕩他們將會損失多少……這就是最現實的問題。

企劃部內,員工都在自嘲,嘲完已經在為未來打算,就這還渡過難關?這要怎麼渡過難關?他們對公司來說本來就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不可缺,現在這環完全斷裂,公司還以為能不受影響繼續運轉?你說現在著手重做企劃?現在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作為參考的資料全部清空了,要怎麼做?憑想象做嗎?

這個簍子不是他們捅的,這個責任也不可能交由他們來承擔。

既然事情已經捅穿,瞞不住了,底下員工吵著說報警,讓警方介入,還他們一個清白。

做這行的最要履曆清白,否則誰敢用你?

彭家父子儘力了,股東們需要一個保證,他們給不了;慌亂的股民他們也安撫不了;同時海市越來越多的同行落井下石,都想借這次機會徹底摁死彭家,讓他們翻不了身。

海市就這麼大,資源以及市場就這麼多,少一個大頭瓜分蛋糕,其他人吃到嘴裡的自然就多了,心裡這麼想,他們表麵上是關心是安慰,轉身一個比一個狠。

彭董事長聯係了幾個老朋友,要不是找不到人,要不就出門去了不在本市,或者說很忙以後再聊。

生意人還能聽不明白這話?

擺明了不會幫你,讓你聽懂了就彆再找上門來,找來也就是個笑料。

原先,彭何兩家在海市是最有底蘊的,鬱家有錢,他們之間這個三角關係穩定了很多年,平常誰見著彭董事長都要給麵子,現在你聽就知道,也隻剩下口頭上的客氣,誰也沒把他當回事。

都知道彭家栽了,他們撐不過去。

要說還有什麼懸念,就是誰能瓜分到最多的利益,以及在針對彭家的是誰。

海市這些大老板們也都覺得最有可能就是姓何的。

何彥那些狐朋狗友問過,問是不是他,他說了不是。

都知道這人的個性,什麼都敢做,做了就沒有不敢承認的,兄弟幾個沒懷疑,彆人總歸不信他。

彆人怎麼想何彥倒是無所謂,他現在高興,看到彭竟成跟著就要上天橋要飯去,他比誰都痛快。看他心情好,旁邊兄弟還問:“我一直納悶,何哥你跟姓彭的哪來這麼深的過節?”

何彥晃一晃手裡的杯子:“你們不惡心他?”

“惡心啊,看了就倒胃口,就因為倒胃口誰耐煩盯著他?”

這麼說,何彥還認真想了想他和彭竟成到底有什麼過節。起初是怎麼一回事他記不起來了,反正記憶裡就一直看彭竟成不順眼,至於現在,倒是有個現成的理由,因為他想染指鬱夏,想算計鬱家。

何彥很喜歡鬱夏,一看就喜歡,特彆喜歡。起初很想把人娶回家,還讓他媽幫著創造機會,那次沒成功,他就分了兩撥人去,一邊盯著彭竟成,一邊偷偷關注鬱夏。

對彭竟成的厭惡在盯梢之後越來越多。另一邊就讓他深感複雜,他這輩子頭一回認真喜歡一個人,這個人她太好了,又溫柔,又善良,何彥想著自己要是出現得早一點,能追到她,把她娶回家來,那一定會特彆幸福,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偏偏晚了。

跟鬱夏一起出街那個男的就是她男朋友,他們感情特彆好,鬱夏很愛他。

假如說兩人都沒當真,是隨便玩玩,何彥一定插足了。可隻要想到鬱夏喜歡他,跟他在一起很開心……何彥這心都揪起來,他搖擺了好多天,最後也沒邁出那一步去。

電視劇裡不是老說愛是成全,他倒不是想成全喬越,摸著良心說對喬越的厭煩就快趕上彭竟成了,可喬越對鬱夏實在好,鬱夏也喜歡他,他倆都見家長了,這時候插足進去不得鬨成悲劇?到時候鬱夏還能像現在這樣開心地笑出來?

何彥很愛看她笑起來的樣子,他錢夾裡有張偷拍的照片,照片裡的鬱夏看著遠方,笑容格外溫暖。

他想要守護這個笑容,就告訴自己說,暫時把人交到喬越手裡,要是姓喬的讓她難過了,自己再不折手段把人搶過來。

做下這個決定之後,他自己都忍不住感動了。

當了二十多年的人渣,沒做過一件好事,竟然也能有這麼高尚的時候!真他媽的,誰讓他舍不得呢?就因為舍不得看鬱夏為難,他從咄咄逼人的劫掠者變成了守護騎士,隻當自己瞎了看不到喬越的存在,專心盯著彭竟成這王八蛋,順便把憋這口氣全發泄到彭家。

聽說彭家出事,何彥就去鼓動他爸,老何同誌在商場浮沉這麼多年,哪會看不懂局勢?不用兒子說什麼,他已經安排下去了。

想到前一天老彭還想從他這裡撈好處,當時老彭姿態強硬,也不知道他現在想起來會不會後悔,早知道有這種事,他敢在節骨眼上得罪人?

何家一出手,彭氏就感覺頭頂都是陰雲,黑沉沉的天要垮了。出事的時候,彭嘉人正在回國的班機上,她一抵達正想打電話叫人來接,就被蹲拍明星的記者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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