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傳回消息說人已經在國外,假期不回來,彆惦記。還說他那邊能申請到獎學金之類的,不用家裡操心,讓家裡頭的三人多多保重,希望下次回家見著鬱婕還認得出來。
鬱一寧本來說的是,整來整去也就是那醜樣,白瞎了錢,看在遠在異鄉的份上,他積了點口德,刪了這句。
美夢一次又一次的破碎,對鬱爸來說,打擊太大了。他氣得病了一場,病還沒養好老婆又伸手要錢,說再省還是花光了,家裡總要開銷總得吃飯。鬱爸沒辦法,他抹開臉給以前的朋友打電話,問他們有沒有賺錢的來路,問開公司的夥計缺不缺人幫忙。
那頭就很猶豫,說人是缺,就缺個司機。
給以前稱兄道弟的商業夥伴做司機……這也夠丟人了,但他乾不下來彆的,你說想聘總經理或者部門經理,你競爭不過啊。
鬱爸給人當司機去了,每個月萬把塊錢,這個工作讓他丟儘了臉麵,以前平起平坐的,現在可以隨意使喚他,還說什麼老鬱我真的不明白,你怎麼就想不通非要跟女兒斷絕關係,要還是大明星的爸爸,彆人怎麼說也要給幾分薄麵。
“再說,鬱夏不比鬱婕要強?鬱夏現在是國際巨星,多少人甩著支票求她一個合作機會都求不來。不說請她拍電影,就那些請她代言的奢侈品牌開的價錢你辛苦一輩子也掙不上。都不是說開車,你開公司也掙不上。”
“她這麼年輕,能拿的獎全拿過了,真是國人驕傲啊。”
吹完鬱夏,這個老朋友又想到鬱婕,也就起了個頭,接著往下數落的興趣他都沒有,她實在是太不上台麵了。
從頭到尾鬱爸一個字沒說,下班回去才發了頓火,第二天還是照樣送上門去當孫子。
有了他的工資,家裡情況有所好轉。
鬱家一不用負擔兒子的學費以及生活費,二沒有貸款,有一套彆墅還空著一套房,每個月能拿到手萬把塊錢,按說日子不難過。萬把塊錢,正常開銷怎麼說都夠了,但是對於大手花習慣的柳女士,現在的生活簡直艱難。
她抹開臉和娘家那頭抱怨,挨了姐妹的訓,被說成生在福中不知福,又有兄弟說早說了你會後悔,踹掉鬱夏遲早得後悔。
“不過你男人倒是靠得住,對她女兒壞成這樣,還能豁出去麵子掙錢給你花……我勸你彆打歪主意,彆折騰。”
要是早十年,柳女士恐怕聽不進去,現在她四十幾,還能折騰個啥?哪怕有心想折騰,也找不到比鬱爸更強的,就這樣。
由富轉貧是最難以忍受的事情,消費習慣差得可以的柳女士正在經受這樣的淩遲。要說吃喝倒還不太慘,每頓有肉有菜,她不得不舍棄的開銷是什麼呢?是各種滋補品保健品保養品昂貴的護膚品禮盒化妝品套盒還有鬱婕的美容套餐包括每季的置衣費用,簡單地說,就是臉麵。
鬱婕一開始不願意接受,吵過,鬨過,都沒有用,她試圖找個金主或者說美好生活的資助者,可臉垮了,哪怕用之前保存的精修照片釣到男人,一見麵就能嚇死對方。
她折騰了幾買賣,每回都是自取其辱,後來也折騰不動了。
又兩年,鬱夏主演的科幻大片上映,這回她搖身一變成為智商和臉蛋同樣迷人的女科學家,這部電影打破了由《最後帝國》保持的各項記錄。
兩年前,鬱夏憑借伊迪絲這個角色收獲了圈子裡能拿到的所有最佳女配角,兩年後,她斬獲了一籮筐的最佳女主角,她和喬越共同站在最高領獎台上,捧下一座又一座金燦燦的獎杯。
這對情侶撒著狗糧封王封後的時候,二十四五歲的鬱婕頂著一張鬆垮垮的臉,仔細打扮之後赴她第N+1次的相親。
等到了約定的咖啡館,她一看,對方還是熟人。
那個滿是不耐煩等了一會兒的頹廢男人不就是齊賀?曾經意氣風發的小帥哥齊賀!鬱婕坐到他對麵,說這麼巧,你就是我的相親對象。
齊賀都沒認出她,盯著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眉目,才問:“我們認識?”
“我是鬱婕。”
……
臥槽你是鬱婕?
嚇唬誰啊?
齊賀臉上明晃晃寫著的就是這個,鬱婕嘲諷的笑了笑,問賀哥在哪兒高就?如今在拍什麼片子?混成大導演了嗎?不是說還要讓鬱夏拍你的電影?
這對相親男女在咖啡館裡互揭傷疤,說著說著就吵起來,因為太大聲影響到其他客人被請出店外,他們在店門口還撕了一場。
鬱婕奚落齊賀豬哥一個還自我感覺良好,想高攀鬱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齊賀已經把導演這條路走死了,他被業內封殺,手上拿著各種注定會爆的電影電視劇卻拍不了,本來就憋著火,被人這麼一說他還能忍,當街就跟鬱婕推攘起來。
鬱婕仰頭呸齊賀一臉口水,齊賀抬手就把她臉打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