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閉男友(1 / 2)

查分這天, 各班班主任手機打炸了, 一部分電話是他們撥出去的, 問有希望上重點線的同學查過沒有, 考得怎樣?也有些是學生家長打來的, 還想和老師談談,主要是報誌願的問題。都想問問看現在什麼專業火熱, 這分數最理想能上什麼學校。

老吳在掛斷鬱夏的電話之後陸續又接了幾個。有估分不準的同學, 覺得自己的成績競爭力不夠, 上不去他做夢都想進的學府, 有意複讀,想聽聽老師的建議。

因為壓在心上的大石頭放下來了,老吳耐著性子聽學生以及學生家長說了不少,也講了自己的想法。

老吳主張能走就走,除非犯了重大失誤,高考成績遠遠差於正常水平, 隻要是正常發揮,或者比正常稍差,其實都可以走了。畢竟複讀也存在風險, 誰也不能保證明年你一定走運。

高考出成績的時候感覺一分一個世界,等讀完大學, 麵臨就業的時候,分數還不是第一位的,能力更重要一點。

一個月前,班上同學成績滑了, 老師急得不行,讓你到辦公室來都是挑重話說。現在一切成定局,哪怕你最後本科線也沒蹭上,班主任還是送了祝福,這個時候他也不罵你不說你了,反而還會安慰你,說未來還長呢,什麼都說不準的。

鬱夏登著扣扣,看著班級群裡的熱鬨,同學們互相在問成績,也有人在討論要報什麼大學,還有約報誌願當天最後去浪一把的。

說著說著,就有人提到鬱夏,問我們省狀元人呢?

鬱夏伸食指去摁了個“111”。

群裡更熱鬨了,問她有記者到家裡拍攝嗎?考上狀元是什麼感覺?不請客啊?又有人問鬱夏計劃報考哪所學校?

【你秀逗了?當然京大啊!文科狀元不上京大?】

【我也準備報首都的學校,等收到錄取通知統計一下,到時候咱們一起走,周末約出來玩啊~】

【彆打岔啊,鬱夏你家什麼時候擺酒?考上狀元總得熱鬨熱鬨!】

【還不止好嗎?新聞都出來了,我省文理科狀元都出在本校,尤其是文科狀元,分數巨高,說很有可能是全國卷的最高分。】

【成績不都出來了,怎麼還是有可能?】

【有些省份慢點,反正新聞報道是這麼寫的。】

群裡人多了,聊天刷得很快,鬱夏打幾個字的功夫屏幕已經滾了幾下。剛謝過同學們關心,石曉就扔了個窗口抖動,她又嫌打字慢,直接發來視頻請求。

接起來一看,石曉媽媽的臉也在鏡頭裡,第一時間跟她說恭喜呢。石曉歎一口氣:“我考上重點我媽也沒興奮一下,聽說你是高考狀元她樂死了,剛才還跟人吹噓說她乾女兒考了全省第一,還說回頭擺酒讓人家都來。”

聽似抱怨,她其實帶著笑。而說到擺酒,石曉媽媽還來勁了:“考上狀元當然要慶祝!我剛交代廚師長擬個狀元宴的單子,回頭乾媽給你開席,就辦在咱們家酒店。”

鬱夏想了想她爸媽愛吹牛的個性,覺得宴席總歸躲不過,點頭說好:“曉曉考得怎麼樣?準備報哪裡?我剛才還想著要第一時間問,結果接了幾通電話就給忘了。”

石曉點頭說她懂,看班級群裡同學們那熱乎勁兒就能想到狀元多忙。

“我還行,反正上重點了,想報個英語係,以後出國旅遊都能聽得懂不用帶翻譯。”石曉說她準備一誌願填個首都的學校看看,要是錄不上,二誌願就填本省的外國語大學,“你呢?現在還是沒改主意?想走京大中文係?”

“是啊,我覺得挺好,老班也說好。”

“那喬越呢?你倆一個京大一個清大?”

說到這個鬱夏就想起老吳剛才崩潰的樣子,她趴在桌上笑了一會兒,才撩了撩耳邊碎發對鏡頭那邊的母女倆說:“他報國農,國家農業大學,準備投身農業建設,為解決世界人民的溫飽問題做貢獻。”

石曉: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啊,不開玩笑,喬越學農?”

“對啊,他選擇困難,抽簽抽中了農學,覺得挺好的。”

“……是挺好的,這學校睡著了都該笑醒了,我省狀元拚老命考到七百多分,放著TOP12345的學校不選,堅定投身農業建設!”

“咱們最後那學期老師不是總找大家談話,誌願的問題也聊過好多回,他班主任咋說的?能同意他怎麼搞?”

鬱夏想了想,一班班主任壓根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沒用,這玩意兒總歸得看個人的想法,老師管不了。

雖然管不了,老陳還是儘了一份心力,他給喬越家裡打電話了,電話是奶奶接的。奶奶坐在凳子上聽孫子的班主任吹噓清大,說每年有很多學霸級的人物,他們考得也很好,就因為錄不上清大毅然選擇複讀一年。清大啊,理科學子的信仰!說喬越這個成績當然要上清大,他完全可以填個王牌專業,肯定能錄上!

老師吹噓完,喬奶奶說我們小越的信仰和彆人不大一樣,他不信這個清大。

還說這不正好嗎?聽說這些好大學在每個地方都有錄取名額,名額還少,要是喬越占了一個,彆人就會被擠掉一位,還是把機會讓給信仰它的人。

班主任服氣了,心說人家非但不會感謝你,還會在心裡罵你傻逼。現在你是高考狀元,你能耐,但你要是任性報了國農,以後拿著國農的學位證怎麼和人家競爭?

喬奶奶想了想:“老師您說得對,但是小越想好了,夏夏也同意,我什麼都不懂不插這個嘴。他想讀什麼就讀什麼,隻要肯用功,學得好,在哪行哪業都能有出息。”

哪所大學都有知名校友,同樣的,哪所大學都有扯後腿的,最重要的不是學位證上學校的名字,而是這幾年你往腦子裡裝了多少東西。

這個話是鬱夏說給喬奶奶聽的,至於說喬越,他隻說想讀農業,國農在這塊兒排第一,是首選,並沒有其他解釋。

奶奶一開始聽說的時候也問了找工作的問題,問他那個畢業之後能乾啥?下鄉種地?

喬越給她解釋不清楚,就登陸網上銀行給奶奶看,說他這兩年多賺挺多錢的,隻是為了賺錢的話,直接輟學也沒關係,要想生活過得好,一台電腦就夠了。

最後的顧慮也沒了,那還管他乾什麼?任憑老陳說乾了嘴,喬奶奶還是那個話,他自己的事他自己做主,他高興就行。

到返校填誌願這天,老陳還是一臉憂傷,他眼睜睜看著喬越在第一誌願上報了國家農業大學。看他填完,老陳捂著胸口把人帶到會議室去,這個時候,來采訪的記者已經等在那邊,女記者剛剛做完文科狀元鬱夏的專訪,正在向文科狀元的班主任提問,老陳看著五班的老吳變著法吹噓鬱夏,不由得想到跟在自己身後這個刺頭。

就今天,他最後一次試圖遊說喬越,說條件允許的話,還是要選擇更好的學校,這樣更有利於你未來發展。

喬越想了想說:“中考結束之後,學校聯係我,請我來一中上學,當時說的是不要迷信金字招牌,說三中在全市排名第一,但不一定就適合我。”

……

想給他洗腦還讓他噎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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