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要回家去,走了幾步發現小豆丁沒跟上,喬越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見阿榮原地走神呢,他眼神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喬越倒回去,一指戳在他臉頰上,說:“走了。”
阿榮邁開藕節似的胖腿兒跟上。
曹老爺受的刺激過大,還沒反應過來。反而曹耀祖,忍耐再三,開口讓侯爺等等。他還在說以前要是有什麼誤會,他可以賠禮道歉,希望喬越能聽聽他的說法。
喬越理都沒理,倒是阿榮,他一邊走還回了個頭,用冰涼的眼神盯著曹耀祖看了好一會兒,眼看著又要掉隊了,邊追邊說:“阿爹等等。”
曹家父子铩羽而歸,回去之後氣得飯都吃不下,曹老爺灌了一肚子茶,他歎息說:“怪為父當初小瞧了他。”
曹耀祖的臉色也稱不上好看,他搖頭說:“不怨父親,誰能想到他一句話能記數載。再說,當初是他直勾勾盯著表妹,父親當他是登徒子才……不曾想他後來能有那般造化。”
“多說無益,我看他是記恨上我們父子,耀祖你求的那事恐怕不好辦。”曹老爺一邊說,還朝著上方拱了拱手,“皇上把推行水稻的事交給他,說全由他安排,他不鬆口你怕是白走一趟。”
曹耀祖也覺察出來了,知道希望渺茫,可他不甘心,說等兩天讓母親去試試。
他想著房氏怎麼說也是做姨母的,讓她走走表妹的門路。
房氏對鬱夏很有怨言,並且兩家實際已經疏遠了,現在是外甥女身份高,她這個做姨母的身份低,她覺得沒臉,不願往前湊。但事關兒子,並且兒子還直挺挺跪她麵前求她,房氏牙一咬,同意了。
去之前還在說:“為了我兒,娘什麼都肯做!受點委屈算什麼?耀祖你放心,娘哪怕跪下求她也要幫你把事情辦成了。”
曹耀祖大為感動,保證說以後鐵定好好孝順房氏,就這一回,往後不讓她受丁點罪。
房氏心裡熨帖,便坐上馬車往陳鄉去了。
做姨母的要見外甥女,門房是沒道理攔她,他們立刻通報進去,鬱夏親自來迎,請姨母進門。看她這樣根本不像有芥蒂,房氏心裡還納悶,她跟著鬱夏進喬家們,坐下閒聊幾句,她說鬱夏就聽,她問鬱夏便答,氣氛丁點也不尷尬。直到她提到曹耀祖的事,房氏說曹耀祖前幾日來過陳鄉,想和侯爺談談稻種的事,沒談成,想問問外甥女侯爺是不是對曹家有誤會?
誤會?
誰都可能對曹耀祖有誤會,悉知劇情的喬越絕不可能。
鬱夏拿茶碗遮了一下表情,借喝水的空檔思考該怎麼答,房氏卻等不及,又說:“要是耀祖他哪裡做得不好,我讓他上門來賠罪,稻種的事外甥女你一定要幫幫忙,這怎麼說都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姨母您要是找我聊天吃茶,我隨時歡迎,要是為稻種來,我卻不願意聽。什麼利國利民功在千秋萬代是男人應該操心的,我無心過問。試種區怎麼劃,稻種怎麼分配,一切聽朝廷安排。皇上不急、朝中大臣們不急、表哥急什麼呢?往前幾十上百年地裡收成都不過那樣,日子也過下來了,怎麼如今高產水稻出來,老百姓反而過不下去了?這說法立不住。”
房氏本來想給喬越戴高帽子,吹捧他,讓他不好意思拒絕。
結果喬越人在地裡根本不知情,她連外甥女這一關都沒過得去。要臉的就怕遇上不要臉的,鬱夏直接說她不管男人的事不願意聽這些,反而把房氏逼到尷尬境地。
她還勸房氏彆為曹耀祖操心這麼許多:“表哥既已成家,姨母您就該坐下來享享清福,哪還惦記這麼多事?我就說上回見您還年輕得很,這次怎麼……哎,你千萬少費些心,把身子骨養好,等著享福才是。”
同樣一張嘴,能哄得你心花怒放,也能把你氣個半死。
這會兒房氏就憋著一肚子火,不敢發作,隻得強忍下來。
“不說什麼利國利民,這事關乎你表哥前程,外甥女千萬幫襯幾句,讓侯爺勻些稻種出來。”
鬱夏滿是為難:“姨母您都這麼說了,我也講句實話,真沒有多。”
房氏不信。
鬱夏歎口氣,道:“本來的確剩了一點,都分給喬家族親了,我們侯爺總歸是姓喬的。”
……
被曹耀祖寄予厚望的房氏憋著一股狠勁兒來,拳拳打在棉花上。她本來以為自己會被刁難,連怎麼應對都想好了,結果鬱夏客客氣氣把人請進門,進門容易,後麵的事卻根本沒照她計劃的走。她被外甥女牽著鼻子溜了一圈,直到被送出門,馬車駛離陳鄉房氏還感覺沒踩到實處。
她是在曹耀祖的期待下來的,卻沒能帶回好消息,房氏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說完就聽兒媳婦遊氏撇嘴道:“我娘常這麼敷衍人,表妹這麼對您,根本就沒把您當回事嘛!”
雖然是這麼回事,直接挑破說房氏沒臉,她很想拿出婆婆的威嚴來給媳婦一點厲害瞧瞧,想到這是岑州知府的愛女,才堪堪忍住。
房氏沒訓人,她假笑著說:“耀祖媳婦你是知府的女兒見多識廣,你來出個主意,這回事怎麼辦才妥?”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嘿嘿=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