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好之後,喬越送鬱夏到烘培坊附近,看鬱夏推開玻璃門進去,本來準備先回去了,卻發現跟著進去好幾個大學生模樣的小青年,拿著麵包在跟夏夏搭訕。
這場景有點熟悉!
好像以前見過!
喬越站在原地琢磨來著,就聽到有人喊喬教授好,順著看過去,是K大計算機係的男同學,這一臉青春痘他還有點印象。喬越點點頭,沒想多搭理對方,對方主動跟他搭起話來,說那個……教授您上課講的內容吧,本來我以為是我境界不夠沒聽懂,回去問過才發現班上同學都不是很懂,您看是不是照顧一下大家的水平?
喬越努力在回憶他最近一周上過的課。
就那還要降低難度?
讀個大學學得這麼基礎?
他想起剛才吹過的牛,心說好在沒讓夏夏聽見。看那個一臉青春痘的男生還瞅著自己,喬越點點頭:“下節課給你們做個水平檢測,再決定課怎麼上。”
青春痘小哥心想你特麼可以順著課本上!為什麼不呢?
他沒敢問,大學課堂就是這樣,有些教授喜歡順著課本來,有些喜歡脫離,有些一上課就點名抽問,也有些從來不管來了幾個人。這位喬教授又高又帥不說,特有本事,聽上麵一級的學長們吹噓說他屬於特聘人才,現在掛著副教授頭銜那是人還年輕,他授課的方式需要一點時間習慣,不過講的東西就厲害了,反正給他一台電腦,他無所不能。
班上那些水平比較高的很喜歡喬越的課,說天天期待也不過分。照他們的說法,順著課本過一遍,畢業之後你興許能找個差不多的工作,跟著喬教授走,學到五成你就能比同行牛逼。
同樣的任務他就是能簡化,彆人辦不到的對他來說也輕而易舉。
喬越看起來高高瘦瘦的,和強壯這個詞沾不上邊,但隻要一碰到電腦,他讓人窒息,他是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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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越在思考要把難度降到哪裡,鬱夏幫忙店裡生意去了。
鬱媽說擠擠麵包實在很好賣,它現在已經成為本店招牌,是目前售得最好的一款。造型精巧不說,鬱夏對口感的把握也很精準,品嘗的時候一入口就有個聲音說對!就是這個!它的口感襯得起造型,是能讓人吃上癮的可愛的麵包。
哪怕回到店裡的時間已經不早,她之後做那些很快也賣光了,鬱夏像小蜜蜂一樣忙個不停,鬱媽還勸說少做一點也沒關係,讓歇會兒。
這對最近才嘗試著相處的母女感情已經挺不錯了,哪怕及不上二十幾年養育之情的深刻,至少她們之間已經存在親情維係,有了好的開始。對於這樣的進展,鬱夏心裡十分滿足。
與她截然相反,童家那邊本來的溫馨消失殆儘。這周末童太太給兒子去了通電話,問他錢還夠不夠花,說家裡生意比較忙,爸媽挺累這狀態過去怕影響他,讓他缺什麼自己去買,牛奶水果都買,三餐吃豐盛點,錢沒了就講。
接到電話的時候童周正在哀悼被室友掰瘸了的擠擠麵包,聽這番話他就感覺不對。
“媽你糊塗了?我姐才來看過我,提來好多東西,這都能撐死我了!”
“誒,對了,姐什麼時候學的烤麵包?她送來這個比外麵賣的還好吃,我室友一吃就上癮,還說我姐這手藝開個麵包鐵定發財。”
童周個性挺開朗的,把鬱夏買去的東西點了一遍,又說到兩人一起吃了什麼,說家裡生意忙就彆管他,他知道複習,有姐關心就行了。
童太太最怕聽這些,聽著想哭,她儘量在忍耐,關心了幾句聽兒子說做題去了就掛斷電話,掛斷之後翻出存在手機上的全家福照片,她哭了好一會兒。
心裡裝著全家知冷知熱會體貼人的女兒不是親生的,她現在回親生父母身邊去了。
回來這個嘴倒是挺甜,就是沒用心。
想到兒子從上小學就是夏夏在照看,他的學習也是夏夏盯著,最近兩年開家長會都是當姐的去,要是讓他知道這些事,高考怕是不用考了。能怎麼樣?先瞞著吧。
這些事真不能想,想著就難受,童太太心裡堵得慌,給男人打了個電話。老童聽完她說的也是一聲長歎,隻能勸老婆彆想了,既然已經這樣了,人得向前看。
“雖然夏夏回她親生父母身邊去了,咱們養育她二十幾年,感情是不會磨滅的。老婆你要是難受就當她嫁人了,她嫁出去所以沒法住在家裡,這樣能好受些。女兒還是你女兒,永遠都是你女兒。”
這麼勸她的確有點用處,童太太當晚難得沒失眠到半夜,她泡了個澡,想著夏夏現在還是會去學校看周周,他們姐弟感情在的,和以前一樣,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
童言跟朋友去港城玩了,出去好幾天也沒打通電話,她不在家,童太太想起鬱夏說辭職之後準備給烘培坊幫忙一段時間,她就讓司機把車開到大學城去,挨著幾條街轉了一圈,找到了鬱家的烘培坊。
她讓司機在路邊停了一會兒,人沒下去,透過車窗看鬱夏忙裡忙外。
突然來一輛車在他們店門口停這麼久,也不見有人下來,鬱媽覺得奇怪,提了一句,鬱夏聽見以後走到門邊仔細看了一眼,就看見車後座上坐的是她養母。她和鬱媽打了個招呼,推開玻璃門出去,快步走到靠邊停的車子旁邊。
童太太本來是想來看看她,看過就走,結果被發現了,她打開車門下來,問鬱夏在這邊習不習慣。鬱夏點頭說都好:“媽怎麼樣?三月間溫度忽高忽低,彆感冒了。”
她看了看,覺得養母氣色不太好,讓她回去燉點烏雞湯豬肚湯來喝一喝,春天很該補補身體。
“媽不用擔心我,我真挺好的,昨天我去一中看過周周,他也好。高三壓力比較大,人稍微瘦了一點,精氣神還不錯,看他挺自信的,同我說複習得很好,還說等高考成績出來要讓爸好好獎勵他。”
童太太隻是點頭,都不敢開口,怕情緒決堤。
鬱夏明白她,笑盈盈說:“媽你記不記得我以前就說想學烤麵包?現在學會了!我做的擠擠麵包賣得很好,給你拿兩包嘗嘗。”
鬱夏說完轉身進去拿了兩袋,一袋甜口一袋鹹口,童太太看著裝在袋子裡排得整整齊齊的小熊麵包,抓著女兒的手說:“夏夏你適應得這麼好,媽就放心了,以後有什麼高興的事都和媽講,不高興的也告訴媽,遇上事媽能幫你。媽不影響你工作,就回去了。”
童太太坐回車上去,車子緩緩駛離烘培坊,鬱夏站在街邊目送她走的,等車子開遠了才轉身回店裡去。
鬱媽將她二人的互動看在眼中,心有愧疚,她心裡想的都在臉上表露出來了,鬱夏一眼看見,笑道:“我養母她人特彆好,怕我換個環境不習慣,說來看看。”
鬱媽不知道該怎麼接,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說:“不知道小言她在童家怎麼樣,她脾氣比較急,也不像夏夏你這麼懂事。”
鬱夏能理解二十多年養育之情,很深,哪怕鬨得不愉快心裡總會惦記。
她握了握鬱媽的手,說彆擔心:“童家人都很好相處,再說他們是血親,哪怕一開始不太習慣多接觸就好,就像我跟媽跟爸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