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村那磨每天隻能磨兩百斤,再加上村長家也能磨出五十斤,也就是一天出五百多斤涼粉。
彆看隻是煮糊糊,其實這活其實很累的。
要用擀麵杖在鍋裡不停攪,一攪就是大半個時辰,而一鍋最多隻能煮四十斤。兩鍋齊上陣也隻是八十斤。五百斤起碼要三個時辰。
像今早他們四個人早起了兩個多時辰,才搞定這麼多。偏偏他除了找大哥大嫂幫忙,其他人都不放心。
這五百斤,兩百斤給小販,兩百斤給村民們,一百斤給大哥大嫂。他和媳婦在家一塊煮涼粉就行。
這小販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林滿堂讓小販等著,他去將剩下的涼粉提過來。
付錢的時候,小販主動告之姓名,“我叫吳寶財。城外往西五裡,吳家莊。我知道小莊村,離咱們村有二十裡路,倒是不遠,我會提早到的,你頭一個得給我。”
林滿堂點頭答應。
賣完涼粉,林滿堂才去縣城幾家糧鋪,將豌豆全買了。
縣城的豌豆一斤要一文三,比鄉下貴不少。
不過
為了不讓縣城的人搶他的生意,他也隻能將豌豆全部買回來。
一萬斤豌豆需要十三吊錢,好在他來前把所有錢都帶上,又跟關大郎借了些錢才勉強湊夠。
隻是這麼多豌豆,他一趟也拉不完,而掌櫃也不幫忙送貨。他們隻能一趟趟地拉。
一次拉兩千五百斤,林滿堂已經沒了坐的地兒,隻能跟在後頭走。
因為他們不走官道,走的小路,花了半個時辰才到家。
到了家,也不能休息,又馬不停蹄趕了回去。
來回折騰了四趟,天都黑了,兩人才把所有豌豆都運回來。
這天又到了趕集的日子。林滿堂和李秀琴一大早就拉著板車到了上次的地方。
趁著早上沒什麼客人,林滿堂去鐵匠攤子取回他的大鐵鍋。
看到有賣剪刀,他又買了把。分了家,家裡缺了很多東西得一樣樣添置起來。
臨近晌午,天越來越熱,客人越來越多,兩張桌子坐得滿滿當當,夫妻兩人忙個不停。
送走一波客人,又來了一群人。
“你們這是?”李秀琴先還熱情招呼,待看到其中一人就是上回來收攤位費的小夥,忙用手扯了下男人的袖子。
林滿堂正在給客人包涼粉,聽到動靜回頭,待看到這些人,愣了下,隨即催促李秀琴,“哎,媳婦,趕緊給我這幾位弟兄每人端一份涼粉。哥幾個都累了。”
李秀琴答應一聲。
林滿堂走到旁邊,自己半蹲下來,雙手撐在桌上,衝大夥笑,“這是我家弄的涼粉。哥幾個嘗嘗。”
幾人麵麵相覷,有個瘦得跟麻杆似的小夥笑嘻嘻開了口,“哎喲,我聽關青說你在這兒賣涼粉,我還說他眼花呢。想想你這個油倒了都不扶的主兒居然能賣涼粉。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沒想到還真是你。”
林滿堂笑道,“我這也是沒法子。掙點小錢。”
為首那人麵色不太好看,“掙點小錢?不能吧?我瞅你這生意挺好啊?”
林滿堂歎氣,“薄利多銷嗎?我要是像彆家賣一份就掙一大半,我這都沒客人光顧了。咱們鄉下太貴的東西,根本沒人買。我這也是沒法子。”
還是剛剛那人再次開了口,“我瞅你這生意不錯。怎麼樣?給咱們哥幾個點花
花唄。咱們可都是兄弟。”
林滿堂笑容不變,“我要是有錢,我何苦在這兒做生意看人臉色呀。”
見那人變了臉色,林滿堂笑容不改,“我倒是有個賺錢的主意,就是不知道哥幾個能不能看得上?”
關青點了下巴問,“啥主意?”
“我這不是賣涼粉嘛。需要豌豆嗎。我天天在家磨豆子,也走不開。哥幾個身強體健,不如幫著收豌豆。之前我在幾家糧攤買了豌豆,價格太貴了,我就自己收。一石給一百文錢。你們去收,一石給八十多文就行。一石就能掙二十文呢。”
有人聽到這話,嫌棄得擺手,“一石就掙二十文,你還用這種口氣說話?你當我們是牛還是馬呀?”
“一石就能掙二十文,我要不是走不開,我都想去收了。多劃算的買賣呀。憑哥幾個借幾頭牛車不算事兒。往那城西,城南跑一趟。一車就能掙三四百文。”
聽到有三四百文,幾人還真心動了。
這錢雖少,但是他們兄弟六個就指著收攤位的錢,已經好些日子沒吃肉了。
要是真能掙三四百文,他們也能多一筆進項。
眾人齊齊看向一人,“莊二哥,咱們乾吧?”
莊二哥就是之前借錢的那人,他長得人高馬大,就是麵相有些凶。此時他直勾勾看著林滿堂,想了想,點了兩個人,一個是之前瘦得跟麻杆似的,另一個是一直沒開口的矮胖子,“行。瘦子和小金明兒去城西跑一趟。回頭我給你們弄輛牛車。”
瘦子和小金忙不迭應了。
就在這時,李秀琴端著涼粉上來。
每人捧著一碗涼粉,吃得狼吞虎咽。這些人就像不會嚼似的,一碗涼粉,眨眼間吃得乾乾淨淨。
吃完涼粉,林滿堂又抓了把銅錢給關青,對方瞅了眼莊二哥,見他點頭,這才接了。
臨走的時候,莊二哥拍了拍林滿堂的肩膀,“行,你小子沒忘了哥幾個。等我大哥出來,彆忘了過來慶祝他重歸自由。”
林滿堂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