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莊頭帶著十個佃戶來小莊村找林滿堂。
村民們看到這一幕,紛紛猜測這些人的身份,林滿堂沒跟他們說自己有百畝良田,隻說這些人是來學習怎麼種植果樹的。
村民們覺得林滿堂太傻了,自己會種果樹,不想著藏起來,反而教彆人。回頭他們學會,你的果子可就賣不上價了。
這些人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不加掩飾,林滿堂自然看到,卻也沒多解釋,帶著他們直接去了坡地。
張順星正在坡地巡邏,離老遠就看到林滿堂帶人來這邊。
林滿堂將事情講了一遍,張順星拍著胸膛保證一定會教會他們。
張順星讓這些人先四處看看熟悉環境,他拉著林滿堂小聲問,“啥時候相看啊?”
林滿堂失笑,這小子咋這麼急呢。
張順星撓頭傻笑。
林滿堂看了眼他衣著,“你就穿這身相看?”
張順星低頭瞅了一眼,他穿的是村裡大娘大嬸們織的本地布,他自己縫的,手藝粗糙,還不怎麼合身。
小孩子也就罷了,大人穿這個跟二傻子似的。
張順星平時不在意這些,但是相看,女方肯定在乎這個,他狠了狠心,回屋拿了兩串銅板,讓林滿堂幫忙找人做身衣服。
兩百文錢能做啥好衣服。
可張順星隻要齊整,並不挑麵料,林滿堂也就不再勸了,“行,我回去就讓人幫你做。就這幾天了,你這幾日好好收拾,彆整得灰頭土臉的。”
張順星憨憨地笑了。
莊頭和十個佃戶在果園裡逛了一圈,發現這果園管理得井井有條,果子結得也都相當好,猜測應該能掙不少錢,要不然主家也不會把樹全部砍了改種果樹。
回去的路上,林滿堂問起這些佃戶的情況,並且還要跟這些人簽契書。
這些佃戶並不是賤籍,林滿堂還指著自己的果園一鳴驚人,要教他們嫁接,就一定得要這些人保密。
莊頭也是個有見識的,剛剛在果園裡,他就發現這果園裡的果樹不一般。
海棠樹上居然有沙果枝,而且還不是一棵兩棵,想來這是主家的訣竅,這技術一定有大用。
主家想讓他們保密也很合理,莊頭二話不說答應了。
雙方
約定三日後去縣衙辦契書,莊頭就離開了。
回了家,林滿堂將錢交給了李秀琴,讓他幫忙置辦一身衣服。
李秀琴從自家衣服裡取出一款適合張順星穿的粗布,去了村長家。
村長媳婦見她來了,趕緊請她進來。
李秀琴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末了將錢遞上。
村長媳婦答應幫忙。
兩人閒聊一會兒,村長媳婦問起李秀琴有沒有女婿人選。
李秀琴愣了下,搖頭,“我們家曉曉還早呢,這事不急。”
村長媳婦笑道,“也不小啦,曉曉今年都九歲吧?我家桂香還是娃娃親呢。”
李秀琴不明白她說這個做什麼,就裝傻,“她上頭還有大丫二丫,不急。我們就這一個女兒,還想多留她幾年。”
說完,起身告辭離開。
村長媳婦見她不願多說,隻好止住話頭送她出去。
回了堂屋,村長從裡屋出來,“怎麼樣?提了嗎?”
村長兩個兒子都大了,之前因為讀書耽誤婚事。眼見他們讀書不成,就想給他們早點成親。附近幾個村子,村長就相中林曉。
一是林滿堂隻有這一個女兒。二是林滿堂很會掙錢,將來給女兒的陪嫁必不會少。
他們家為了給三個兒子讀書,家產花了大半,就想找個陪嫁多些的兒媳婦。
村長媳婦搖頭,“說是還小,暫時不打算找。”
村長蹙眉,“要不然咱們找個媒婆?”
村長媳婦本能覺得李秀琴看不上她兩個兒子,“都是一個村的,要是說開了,人家不同意,以後這關係可就僵了。”
村長就是因為這個顧慮,才想讓媳婦探探李秀琴的口峰。
他怎麼也沒想到李秀琴根本不急著給女兒說親。是她閨女才九歲還耽誤得起,可他兒子不小了,等不起。
村長算盤落空,心情有些糟糕。
另一邊,李秀琴出了村長家,才反應過來,村長媳婦是想給曉曉介紹對象。
而且最可疑的對象就是她的兩個兒子。
之所以小兒子沒考慮,是因為她覺得村長媳婦不可能讓最有出息的兒子娶一個農家女,人家將來是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姑娘。
想通之後,李秀琴一陣惡寒,就她家那兩個兒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她才看不
上。
回了家,李秀琴衝女兒道,“以後你彆再去村長家了。他家有三個兒子都未娶妻,你也不小了,要避諱一二。”
林曉沒當一回事,點了下頭,“好。”
沒兩日,村長媳婦就將做好的衣服送過來,張順星穿上非常合身。
媒婆那邊早就帶了話,說是明天就可以相看。
第二天,李秀琴和劉翠花帶著張順星一塊去相看,林曉要陪林滿堂去縣城辦契書,回來還得學習,沒時間摻和這事。
這三人走了十幾裡路到了媒婆村子,媒婆顛顛過來迎人。
到了堂屋,女方家早就等候多時了,媒婆給雙方介紹。
媒婆介紹的這姑娘姓許,小名草丫,今年十八,許是常年勞作的緣故,曬得很黑,皮膚也很粗糙,但五官底子不差,要是收拾一下,也有幾分姿色。總歸一句話:普通人的長相。
李秀琴瞧著還算滿意,看向張順星,這小夥子頭回相看,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許草丫的二叔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脊背有些彎曲,打量張順星一眼,見他好手好腳,就看向他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