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滿堂起床精神抖擻,整個人容光煥發。他到打穀場,看他閨女做的打穀機。
他到的時候,林福全也在。
他家的稻子已經全部割完了,路上他們緊趕慢趕,就是為了回家收稻子,沒想到家人全部收完了。
林福全也有時間過來看熱鬨。
他顯然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看到二弟過來,立刻朝林滿堂翹了個大拇指,“曉曉可真能耐,連這都會做。她那腦袋瓜到底咋長的呀?”
林滿堂心裡也為女兒自豪,但作為父親,他要矜持,謙虛道,“她就是隨便搗鼓。沒想到還真叫她做成了。”
兩人正說著話,周木生帶著張瑞和過來了。
半個月前,張瑞和接到聖上的密信,讓他找機會試探林曉。
他絞儘腦汁想了好幾天,也沒能找到機會試探。
你說這要怎麼試?她要是說大話,那她就做不出來。
如果她說得是真的,她至今沒做出來,顯然也知道這東西非同小可。她怎麼會輕易做出來。
他更不能主動提及,畢竟他偷聽這事不光彩。
想到上回他們的話,張瑞和找到一個方法。那就是用利勾著。
他們不是想要縣主之位嗎?成啊?我幫你們創造機會讓你們將東西呈到禦前。
這個機會也很容易找,那就是通過蕭定安。
林滿堂因為龔福海的事,對其他人都不信任,唯獨信的人大概隻有他和蕭定安。
他嘛,之前將自己說成一個普通太監。他又不能透露自己隱衛的身份,林滿堂不相信他有這個實力。
蕭定安就不一樣了,他是蕭世子,與皇上有血親。他想送皇上東西,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為了讓蕭定安能來一趟林家。他前幾天特地去了趟邊城,名義上是給蕭定安送東西。實際上是想問問他有沒有時間。
可惜的是,蕭定安真沒時間,大榮那邊一直在猛攻邊城,正是將士們建功立業的好機會,蕭定安哪肯放過。
他連見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天天帶著底下士兵訓練。
張瑞和隻能無功而返。他回來後,就聽周木生說,林曉又發明了打穀機。
張瑞和就讓周木生趕牛車帶他過來看熱鬨。
他從小什麼苦沒吃過,“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絕不是一句空口白話,是農民的真實寫照。
稻子從地裡割出來,要把它變成米需要脫粒、去秕、去殼、楊殼、去皮五個步驟。
就拿第一個脫粒來說,要麼用人工擊打,要麼用牛拉石滾來回碾壓。無論哪個,都需要花費極大的人力。
現在有了這個打穀機,完全可以省時省力。
張瑞和看著這結構也是相當簡單,不由驚詫這小姑娘心思靈巧,竟然連這也會做。
張瑞和看著林曉就像看一個金疙瘩,他不由看向林滿堂,“你這閨女到底怎麼養的?居然生得這麼聰明?”
林滿堂哈哈大笑,“她就是隨便長長。”
張瑞和抽了抽嘴角,問林曉,“你是怎麼想到的?”
林曉歪了歪腦袋,“這就是簡單的傳動,其實難度還不如水磨。”
張瑞和揉了揉臉,說得簡單,但是之前怎麼沒人想到呢。
看完熱鬨,張瑞和就要帶周木生回去。
林滿堂問他,“今年咱家又種了西瓜,上回蕭世子說想吃。我留了一些。您知道蕭世子在哪嗎?”
張瑞和眼睛一亮,“過幾天,我打算親自去趟邊城,不如我順便給送去吧。”
林滿堂樂了,“行啊。我也給您留了些,走的時候,順便都給帶走吧。”
林滿堂這話說得沒錯,他確實留了很多。
有一百多個,整齊擺放在地窖裡。每天都要三次下去查看,要是有壞的,就要即時抱出來扔掉。
周木生和林滿堂搬了兩簍西瓜,張瑞和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了。隻能坐到前麵副駕駛位置。
回去後,張瑞和就給聖上寫了一封密信,順便讓人將一簍西瓜送到京城,另一簍打發人送到邊城。
收完莊稼,張瑞和找個生麵孔的人到小莊村上門求購一個打穀機。
拿到實物,派人將東西送回京城。
皇上先是收到信,等他收到實物,親自叫人試過,果然好用。
瑞和信裡寫玻璃方子需要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說得倒輕巧,怎麼能不急。
那麼貴的方子,誰不想早點握在手裡。
可他是皇上,自然不可能用那些陰謀詭計對付一個良民,那樣不是明君。
他也跟張瑞
和一樣,想到以利誘之?隻要對方真能做出玻璃鏡,縣主之位給他便是。
隻是他怎麼才能讓對方將方子呈給他呢?
皇上視線不由自主落到打穀機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雖然有點虧本,但是比起玻璃方子,還是不虧的。
皇上叫了總明觀祭酒秦官進宮。
秦官正在交待幾位教諭,聽到內侍傳話,皇上宣他進官,還有些受寵若驚。
彆看他是從三品官,但總明觀向來隻負責研究天文,不摻和政事。
最近總明觀在研究天象,皇上找自己能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