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公子四下打量堂屋,待看到岸上擺放的兩個聖旨,抽了抽嘴,就這麼擺放嗎?也不讓人看著。這要是損壞了,可就是大不敬之罪。
縣令大公子壓低聲音衝縣令道,“爹?隻是一個縣主罷了。沒權沒勢,隻是名頭好聽。您這是何必?”
縣令瞪了大兒子一眼,“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爹還不是為了你好。她要不是個姑娘家,皇上早就破例封她為官了。哪還會窩在這個小縣城。”
縣令大公子瞪圓眼睛,不敢相信,“不能吧?咱們文官想上位一直都要通過科舉。現在舉薦也都要看功名。”
當官一般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科舉,一種是察舉法。
科舉就不說了,隻要身份沒問題,都能科舉。
察舉法就是由地方長官在轄區內推薦的人才。
察舉看的是人品,這種辦法選的不一定是人選。所以後來又在察舉上加了一道篩查,至少要是秀才功名,考核通過後,方能任命官職。
他承認那小丫頭有些小聰明,但考功名隻靠聰明可不夠。
縣令見大兒子不以為然,哼道,“上回秦祭酒來頒旨考較她四書五經的內容,她都能對答如流,你覺得以她的年紀會考不上嗎?”
秦官可是從三品祭酒,名副其實的大官,他的學識自然一等一的好。
縣令大公子額頭滴汗,“竟如此厲害。”
他心裡害怕,聲音更小了,“爹,那您就更不能讓我娶她啦。我把她娶回來,豈不是夫綱不振?”
他可不想自己的枕邊上天天跟自己念叨四書五經,那他豈不是連睡覺都不安穩。
縣令恨鐵不成綱罵道,“遇強則強,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慫蛋。”
縣令大公子癟嘴。在一個神童麵前,他強得起來嗎?
縣令大公子慪氣,頭一轉,下一秒就僵住。隻見旁邊屋裡走出一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她穿著一身淺粉的衣衫,個子不高不矮,眉目如畫,一雙明月般皎潔的星眸望了過來。
看她的穿著打扮一定就是鄉君了。
那他剛剛和他爹講的這些話,她豈不是全聽見了?
縣令大公子白皙的臉龐漲得通紅。背後說人言,還被正主聽到了,簡直不能
更尷尬。
林曉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她裝作沒聽到,衝兩人點了下頭,就款款離開。
縣令到底年長,臉皮夠厚,很快忽視那點不自在,看了眼臉色爆紅的兒子,哼了哼。
縣令大兒子很委屈,怎麼能全怪到他頭上,爹,你也回我了啊?
這兩人正僵持著,那邊大吉已經帶人回來了。
“大人,這是我們村的村長,這是我們村的先生……”
縣令打起精神與這些人寒暄。
一天流水席開到日落,終於結束。
村民們陸陸續續回了家。林家徹底清淨下來。
林曉將今天遇到縣令和他大公子的事說了。
林滿堂恍然,“難怪他這次居然帶著兒子前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他撇嘴,“就他兒子那慫貨還娶曉曉,美不死他。”
李秀琴哭笑不得,“你生什麼氣。你閨女有人欣賞,這是好事啊。你應該高興才對。”
“高興啥啊?高興他們想娶我閨女回去讓他兒子升官啊?想要功名自己去掙啊,靠女人算什麼本事。”林滿堂就看不起這種人,“我告訴你們,像這種人,當了官,頭一件事就是把曾經幫助過他的人踢開。知道為什麼嗎?”
李秀琴很給麵子,捧他場,問,“為什麼?”
“因為覺得沒麵子唄?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林滿堂前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他就是看不起這種沒良心的人。
李秀琴憋不住笑了,“你說的對。”
林滿堂不滿意,光他媳婦附和有什麼,最重要的是他閨女得相信,“曉曉,你覺得呢?”
林曉捧著臉,正在想事情,聽到她爹問話,突然反應過來,“啊?我啊?我不知道啊。你們做主唄。”
林滿堂還是不滿意,啥叫他做主啊?他就不能說她也不喜歡嗎?
不過他閨女現在沒想法,他還是不要給她提醒了。免得他提醒她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
李秀琴沒理會男人的小心眼,“你想啥呢?”
林曉撐著下巴,“我在想怎麼幫蕭世子弄盔甲呢。我這幾日翻看書籍,發現這邊不允許百姓家裡私藏盔甲。所以我就讓縣令幫忙向上申請。”
林滿堂回眸,“張叔應該幫你申請了吧?再有,人家隻是
讓你做護甲,你沒必要弄成盔甲啊,你哪來那麼多鐵。”
林曉抿嘴,“難道隻能用鐵嗎?其實有許多金屬元素都比鐵硬的。可惜我不知道礦坑。”
“那不就成了嗎?還是用鐵吧。做個馬甲就行了。這古代是允許的。”
林曉翻了個白眼,她爹說得簡單。如果真這麼簡單,蕭世子還用她嗎?早就找人幫忙做了。
“閨女,要不然我給你整個打鐵設備,你回來弄?”
林曉眼睛一亮,“行啊。我想看看怎麼能弄成鐵片。”
林滿堂擺擺手,“你倆想得也太美了。所有鐵匠都要到縣衙備案,咱閨女又不會打鐵,誰會賣她鐵?”
林曉眸色暗淡下去,這樣啊?那就不成了。
林滿堂見不得女兒失望,想了想,出了個主意,“要不然我去找縣令,他應該能給咱家這個麵子。給你備個案?”
林曉想到上午聽到的話,她對縣令大公子沒有想法,還是彆欠對方人情的好,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找鐵匠定做吧。”
林滿堂點頭,“也成。”
第二日,林曉就和範寡婦一塊去集市找鐵匠。
她這幾日也想出護甲如何編織。
軍隊的盔甲太過厚重,因為它要護的地方太多。蕭定安現在隻是個行長,他沒有資格單挑。更多的是打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