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 172 章(1 / 2)

眾人盯著他看,好似都在石化,順安喘息兩瞬,又重複一遍,“老爺,您中了,中了第九名。”

院內一片歡騰,無論是主人還是下人全都喜氣洋洋。

“真的嗎?太好了。這名次還挺高。”

李秀琴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鄭氏湊趣道,“恭喜老爺中了秀才。恭喜奶奶成了秀才娘子。”

李秀琴樂得不成,衝大夥揮手,“今兒咱們要好好慶賀一番,你們幾個去好好整治幾桌好菜,咱們好好樂一樂。”

林滿堂更是大手一揮,“這個月,你們多領一個月月錢。”

鄭氏和範寡婦聞言樂不可支,高高興興出去了。

林福全激動落淚,“哎呀,這下可好了,我們老林家竟出了個秀才。二弟,你真是好樣的。”

林廣源一個糙漢也忍不住歡喜起來,“滿堂,你為咱們老林家爭光了。以後沒人敢欺負咱們小莊村了。”

林滿堂被他們捧得飄飄然。

林曉看著她爹像吃了瓊枝甘露一樣美,忍不住翹起唇角。她是真沒想到,她爹居然能考到第九名。

錄取名額二十八,她爹竟能排到中上,看來這一年多,他學習是花了心思的。

等大夥樂夠了,李秀琴才想起來問順安,“鬆塔呢?他中了嗎?”

順安搖頭。

“許三郎中了嗎?”

順安搖頭,“沒中。”

林滿堂壓下心頭的喜悅,“他們人呢?”

順安撓頭,“我光顧著高興了,沒留意。”

幾人說著話,那三人先後進了院。

許成祖到底是成年人,哪怕兒子沒中,他也很快收斂了情緒,向林滿堂道賀。

另外兩個,年紀還小,沒中,難免有些沮喪,兩人都耷拉著腦袋,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林滿堂揉揉鬆塔的腦袋,“你彆灰心,你姑父我都三十多了。你才十來歲,你比我少了二十歲,隻要好好學習,一定能中院試的。”

李秀琴也笑,“是啊,你還小,之前又沒先生教,以後就留在府城書院好好念書吧。”

李鬆塔抿抿嘴,“可是這邊的束脩太貴了。”

無論是本校學子還是借讀都得要交束脩。這府城的束脩可不便宜,一個月就要三吊錢呢,這還不包括逢

年過節給先生送禮。

“傻孩子,你還擔心這個。”李秀琴揉了揉他的臉,“你二叔昨兒寫信過來,打算全家搬到府城賣米花糖。家裡供得起你讀書,你就踏踏實實在書院好好念書吧。”

李鬆塔眼前一亮,“真的?二叔什麼時候來?”

“得要把麥子種完。還要收拾家當。應該快來了。”

李鬆塔鬱氣一掃而空。比起在家悶頭苦讀,自然是在書院讀書學得快。

許成祖聽他們為了給孩子讀書,竟願意送到府城,也動了心思,問林滿堂府城書院束脩多少錢?

林滿堂一五一十說了。

許成祖倒吸一口涼氣,竟然這麼貴。

哪怕他們家養了那麼多頭豬,也出不起這麼貴的束脩啊。更何況今年的豬可能賣不上價。

許成祖打消這個念頭,可是他又不甘心就這麼回去,便向林滿堂討了些讀書用的筆記。

林滿堂自己還要用,自然不能送給他們,答應讓他們抄錄一份,帶回家仔細看。

許成祖謝了又謝,就在這時,門房進來稟告說書肆掌櫃找他。

林滿堂示意對方將人請到書房,他衝大夥告罪一聲,理了理衣襟,直接去了書房。

許成祖和許三郎已經打起精神,重新恢複神采,向李秀琴再三恭喜。

李秀琴看了眼許三郎,這孩子哭得眼皮都腫了,“他還年輕,前途不可限量,您一定要將心態放平。彆給孩子那麼大壓力。”

許成祖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林滿堂就回來了。

許成祖向他們辭行,打算明兒就帶兒子回去,“家裡養了那麼多頭豬,還有麥子要收。得趕緊回去。”

林滿堂搖頭,“過兩天,書肆會賣中選考生的答卷,你們可以等它下來,再回去。”

這些考生答卷不是主考官或是批改試卷的學生們泄露。多半都是考生們自己泄露的。每當院試成績公布後,許多書肆就會花大價錢請中選者重新默寫一遍。彆看隻是一份考卷,售價至少要八百文。

剛剛書肆掌櫃就是來跟他談生意的,他中了第九名,兩份答卷出價十吊錢。聽說第一名的價錢更高呢。

林曉樂了,“爹,那您賣了嗎?”

林滿堂義正詞嚴擺手,“爹是差錢的人嘛。我才不賣

。”

他的答卷是根據袁學士的喜好而寫的,有故意討好主考官的嫌疑。還是愛惜羽毛為好。

林曉搖頭失笑。

林福全不明白小侄女在笑什麼,問林滿堂,“二弟,那你鄉試有把握嗎?”

林滿堂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大哥,您對我還真有信心啊?”

他就算中了第九名又如何,鄉試可比院試難多了。

“大哥,咱們省一共九十五個縣,每個縣有二十八個新秀才,舉人數目卻隻有六十五個,您算算中的概率有多低?”

林福全哪會算這麼細的賬,他看向小侄女。

林曉算了下,“差不多四十一個秀才出一個舉人。”

林滿堂一攤手,“這還是新秀才,我還沒算往年的老秀才,所有秀才隻要沒入土肯定都會去考,算下來六十個秀才出一個舉人。您太抬舉我了。”

林福全聽他說六十個秀才出一個舉人,他一顆心涼了半截。

許成祖倒是知道鄉試很難,“可不是嘛。就拿劉舉人來說,他不到二十就中了秀才,考了四回才了中舉。而且他是在京城念的書。”

林福全忙道,“滿堂,要不然,你也去京城讀書。你要是錢不夠,我們兩家給你掏。”

林滿堂心裡軟和,同時又哭笑不得,他是差錢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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