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許久，站在李寧前麵的女生回過頭來：“魔王奶媽，到你打飯了。”
顧珂一愣，她一直以為班長是位挺嚴肅的人來著，她剛想跟陳慕年表達自己的驚奇，就聽到陳慕年哈哈大笑。
不止他，班上的大部分男生都笑的特厲害了。
李寧臉都紅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羞的，而一向口齒伶俐的李寧竟然隻擠出了這麼一句話：“哦……謝謝提醒啊……”
班長深感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你真有意思……”
李寧紅著臉不說話。
班長說完端著碗就離開了，李寧仍然紅著臉不出聲。
“慕年，這是怎麼回事啊？”顧珂八卦地戳了戳止住笑的陳慕年。
“這都看不出來？李媽媽心係班長呢。”陳慕年輕聲解釋，“他一麵對班長就腦袋短路，在宿舍裡不知道跟我們吐槽過多少次自己沒好好表現口才。”
“真神奇啊。”顧珂怎麼也想不到李寧會喜歡班長，而且喜歡的表現會是詞窮。
“你以為誰都像我們這樣天生一對相處的這麼自然啊？”陳慕年笑道。
“……慕年你真不要臉。”
“哪有你厚顏無恥～”
顧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用小學時自己的話做的回答。
“你還記得啊？”顧珂咧了咧嘴。
“嗯，忘不了你小時候那個傻樣。”陳慕年眼見顧珂有要炸的趨勢，連忙補充，“當然，我就愛你這傻樣。”
顧珂：……誰傻還不一定呢！
***
今天是軍訓過後大家第一次吃飯，雖然陳慕年顧珂兩人說過他們買了飯盒，但是軍訓時他們並沒有用——累死累活的誰還有閒工夫洗碗，這一看兩人的飯盒，又是一陣吐槽。
好在兩人都習慣了，解釋了幾句發現他們不聽，便淡定地埋頭吃飯。
“哎剛剛陳隊長空手來的也就是說……珂珂洗的飯盒？陳隊長你怎麼好意思啊……”李寧不愧是李寧。
“猜拳，她輸了。”陳慕年一本正經。
“什麼猜拳？”一個男生疑惑地問道。
“……就字麵上的意思。”陳慕年沒繃住，笑了，“你沒事吧？傻了？”
“去你的，我知道什麼叫猜拳，我是問你倆猜什麼拳？”男生也忍不住笑了。
“猜拳誰輸了就去洗飯盒。”陳慕年揚了揚唇角，“這方法公平公正，我們堅持好幾年了。”
“我就一直輸，贏的還沒輸的零頭多……哪裡公平公正了……”顧珂突然抬頭，插嘴道。
“你想我放水？”陳慕年瞄了她一眼。
“哎，彆彆彆……”顧珂鬱悶地放下勺子，“我吃完了。”
陳慕年聞言看了看她的飯盒，自然而快速地伸出手輕輕敲了敲顧珂的腦袋：“乖乖吃飯，你又沒吃多少。”
“食堂的飯菜真心不好吃啊……”顧珂撇撇嘴，滿臉不情願。
“不好吃也多吃點，總比餓肚子強。”陳慕年歎了口氣，放軟了聲音，“你再吃幾口，等下我買奶茶給你喝。”
“好！”顧珂喜笑顏開，埋頭利索地扒了幾口飯。
其實陳慕年也覺得食堂飯菜不好吃，但是畢竟是中餐，還是吃點飯墊墊肚子比較好，他很擔心顧珂得胃病，每天都用各種方式哄騙顧珂多吃幾口飯。
一起吃飯的同學也都見怪不怪了，軍訓時有一天中午還更誇張呢，顧珂累的不想吃飯，陳慕年不知用什麼辦法從食堂打飯阿姨那裡問來了勺子，然後他一勺一勺喂她吃飯，為了顧珂大小姐能夠心甘情願地張開口咽下去還一邊喂一邊說些好玩的哄她，當時把他們給震驚的還以為顧珂其實是陳慕年早熟的禁果……
吃完飯，顧珂興致勃勃地和陳慕年猜拳，這次她出了布，而陳慕年出了剪刀。
陳慕年憋著笑，看著顧珂瞬間拉下的臉，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走吧，我給你擠洗潔精。”
“哦……”顧珂懨懨地點頭。
顧珂和陳慕年分彆拿著飯盒走到倒飯的地方將剩餘的飯倒了，而後顧珂拿著兩人的飯盒往洗碗池走去，陳慕年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瓶洗潔精跟了上去。
看著他倆全程活動的一個女生有些hold不住了：“哎，誰和我猜拳？我感覺這樣的分工很有意思啊……”
“得了吧，食堂的碗是專門消過毒的，筷子是一次性的，你要真想洗啊，去跟管這個的阿姨商量商量。”
“好吧……”女生歎了口氣，“我也就這麼一說。”
“羨慕嫉妒恨了啊？”
“你說呢……”
大家互相對視，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不甘被虐的悲憤。
“那我們還等他倆嗎？他倆等下是不是還要去商店啊……”
“問問吧，反正我是不想跟他們去商店……”
“我也是。”
跟陳慕年顧珂兩人去商店，注定會看到兩人互相喂食，膩死人的虐狗場麵。
“你們先走吧，我們等下去趟商店。”果不其然，大家毫不意外地離開了。
顧珂邊洗飯盒，邊對一旁的陳慕年說話：“為什麼我總是輸啊……慕年你猜拳的水平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陳慕年一本正經地回答：“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得來的，自然是顧珂一個哀怨的白眼
陳慕年笑了，不是他太厲害而是顧珂猜拳的方法太……單純。
他先前出的石頭，她這輪就出了布，這套路簡直就是把他當三歲小孩看，不過她要一直輸估計很不開心，晚上就讓她贏兩把好了。
“洗完了，走，去商店！”顧珂甩了甩手上的水。
陳慕年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袋子，將飯盒裝好提在手上，然後另一隻手摸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紙遞給顧珂，飯盒是濕的，所以他的指尖不可避免的也沾上了水珠，順帶著紙巾都濕了一角，不過顧珂顯然並沒有在意，擦乾手後卷了卷紙巾，用乾淨的一麵擦乾陳慕年濕了的指尖。
陳慕年看著顧珂最終將紙巾扔進垃圾桶後才開口道：“走吧。”
***
從商店裡出來，陳慕年左右手都提了一袋子東西，左手提著飯盒，右手提著零食。
顧珂捧著一杯草莓味奶茶，感覺溫度差不多了，一手端著奶茶一手捏著吸管遞到陳慕年嘴邊，陳慕年半句廢話都沒有，低頭就喝。
“挺甜的。”陳慕年喝完慣例發表感言。
顧珂眉眼彎彎，低頭開始喝奶茶。
陳慕年和顧珂安靜地漫步在去教室的路上，這一路上沒什麼人，偶爾跑過一兩個趕著去食堂/教室的學生。
“我們去操場上躺一會吧，我想去曬曬太陽。”顧珂忽然停下腳步。
“好。”陳慕年未有異議。
夏日炎炎，跑操場上曬太陽……陳慕年一邊腹誹一邊不甚在意，隻要能和她獨處久一點，乾什麼都行。
操場上很多學生，散步的跑步的，太陽猛烈的讓人看不清操場上學生的臉……顧珂嘖嘖咋舌，拉著陳慕年躲在樹蔭下坐下。
陳慕年微微挑眉，沒有傻到問她怎麼不曬太陽，而是從袋子裡翻出了一包零食，撕開包裝袋吃起了零食。
顧珂聽到了咀嚼聲，轉頭看向了陳慕年，他反應很快地拿起餅乾遞了過去，她張開口咬住餅乾。
因為餅乾有點長，陳慕年還是一點點推進她口裡的，他的指尖輕輕擦過她的唇瓣，帶來的觸感分外豐富，有奶茶的滑膩濕潤感，還有餅乾屑紮人的顆粒感……
顧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湊身過去從陳慕年口袋裡摸出一包紙巾，她剛剛看著他放進口袋的。
陳慕年身體一僵，微微垂下腦袋，一股清香頓時往他鼻子裡鑽，視線中一閃而過的草莓圖案……
再定睛一看，顧珂已經坐回了原地，正抽出一張紙給他擦著指尖。
她怎麼連那個都是草莓的啊……真是太可愛了。
“你塗了香水？”
陳慕年有些心猿意馬，指尖的觸感成百倍的放大，隻好說些話來轉移注意力。
“沒有啊。”顧珂正在折疊紙巾要給自己擦嘴，聞言動作停頓了一下，“我昨天洗過頭……”
他們用紙從來都不浪費，折疊一下乾淨的一麵照用，不過也正是因為不嫌棄對方，才能接受用同一張紙。
“哦……”陳慕年一邊咽下口裡的零食，一邊四處張望。
仔細想想，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親過了，暑假見不到，開學又有軍訓，兩人也不是喜歡在眾目睽睽下接吻的人——初中畢業那次算意外，陳慕年激動的沒收住，至今都沒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間。
所以此刻……
陳慕年環視一圈發現沒人注意他們，偏頭飛快地親了顧珂一口。
親完陳慕年就低頭吃零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顧珂愣了好一會兒，眼睛滴溜溜地轉：“慕年你膽子真大啊……”
陳慕年撕開一包薯片遞過去，雖然表情很淡然，但是臉頰處那紅紅的兩團卻是騙不了人。
顧珂也不說話了，接過薯片開始吃。
陳慕年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往顧珂那裡靠近，動作看似自然，其實他手心裡全是汗，心跳也有些急促。
直到他和顧珂肩挨著肩才停下，緩緩放下手，手臂和顧珂的手臂貼在一起，顧珂柔軟的肌膚觸感，還有鼻腔內若有若無的清香，細絲般的發尖被風吹的擦過手臂帶來的酥/癢，這些都讓陳慕年感到非常滿足和悸動。
顧珂還什麼都沒察覺的繼續吃著零食——也可能是察覺了但是心在零食上就沒理會。
直到陳慕年開了話題，顧珂才不再隻是埋頭吃著薯片，和陳慕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此情此景，不禁讓人想到了一句令人耳熟能詳的話：
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吃。
……好像有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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