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跟鞋擊中後腦勺這事可大可小,砸的輕跟不細傷勢自然不會很嚴重,反之致死都有可能。
所以細高跟還有一個彆稱叫防狼利器,脫下它往色.狼腦上一砸,你就安全了。
所幸的是單夏畢竟是一個隨時都準備和人乾架的壞學生,高跟鞋也沒有細到那般可怖的程度,萬一打架時扭到腳可就很尷尬了。
顧珂的腦袋纏著一圈繃帶,眼睛以上全是一片白,正躺在床上看著同樣白的天花板出神。
病床周圍或站或坐,圍了一圈人,看見楚言來了都自覺地讓出一條道。
“哎,言哥你終於來了啊。”陸仁逸從椅子上起身想給楚言讓座,哪知楚言徑直走到了床邊坐下,他便又緩緩坐下了。
“情況怎樣?”楚言看著顧珂那一頭的白,微微皺眉,“看著還挺嚇人。”
“做ct了,沒多大事,擦點消炎藥,兩三天應該就好了。”一旁一個女生回答道。
顧珂點點頭。
“下次你可長點心吧,本來就蠢,頭部再受傷,不得成小傻子了啊。”楚言說完略一停頓,又道,“不過也怪我,太放心你了,明知你智商低。”
“你才智商低。”顧珂反駁。
陸仁逸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放心?還真沒看出來你有多放心,去操場打球不過是個幌子,隻是為了第一時間看到單夏回校而已,從校門口進教學樓的必經之路就是操場那條道。
更要命的是,這件事他還不能說,隻能憋在心裡吐槽。
畢竟楚言一個勁地裝不在意,他還不長眼地去戳穿那不就是在找死。
楚言來了,就沒他們圍觀群眾什麼事了,大家各回各家……呸,回學校了。
原本擁擠的病房頓時空曠下來,除了顧珂外,還有彆的病人,都在好奇而小心地偷偷打量著楚言,不發一言。
楚言也和顧珂大眼對小眼,沉默不語。
這麼對視了一會兒,楚言有些無聊起來,戳了戳顧珂的肩膀:“你會講故事麼?”
“不會。”顧珂回答。
“你怎麼連故事都不會講啊……”楚言很嫌棄。
“我乾嘛要會講故事啊……”顧珂很納悶。
“因為我無聊啊。”楚言瞪大了眼睛,理直氣壯。
“你無聊可以睡覺。”顧珂微微側頭,“你怎麼不去學校上課?”
“和你一起睡?”楚言來了點興致,果斷無視掉了顧珂後一個問題。
“你出去。”顧珂皺起眉。
“出去乾嘛?”楚言微微歪頭。
“外麵地方大,你想睡哪睡哪。”顧珂回道。
“可是我就想和你睡,怎麼辦?”楚言挑挑眉,笑道,“給睡嗎?小呆子。”
顧珂盯著楚言看了好一會兒,默默扯了扯被子,身子往下滑,楚言連忙按住她的肩膀:“哎,我開玩笑的,你沒必要把臉埋在被子裡吧,我這麼帥氣的臉少看一會兒你都虧了。”
“楚言。”顧珂悠悠歎道,“你這臉皮厚的真是子彈都打不穿。”
“哈哈哈是嗎?謝謝誇獎。”
“……”
***
這大概是顧珂有史以來最受關心的一天,老師同學買花提果籃集體前來醫院探望她,同學像對了口供似的一個勁埋汰單夏的不是並不停為她叫苦,好似顧珂的人緣真的好到全班同學都巨心疼她受傷的程度。
至於楚言,他像是有預謀的一樣提早退場了。
顧珂拜托了老師不要把她受傷的事告訴給父母,免得他們擔心,老師自然是很心疼她這般情況還惦記這件事,滿口答應下來。
弱者並不一定就和失敗者掛鉤,要看什麼時候示弱,弱的是哪些方麵,要知道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幾乎泛濫成災的同情心。
下午黃昏時分,楚言又再度來到了顧珂待的醫院,顧珂正在辦理出院手續——本來就不是重到需要住院的傷勢,她不情不願待了一下午還是出於醫生說的“雖然檢查結果沒多大問題,但是因為頭部是人體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部位,為了避免出現後遺症或者其他症狀,建議住院觀察幾天”這段冗長而官方的話……這個建議,她隻接受半天,不能再多了。
關於顧珂的住院費治療費等一係列費用全部都由校方報銷了,也算是真正的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
顧珂辦理好手續正要回病房收拾東西就看見倚在門口斜著身子的楚言,他正低頭搗鼓手機,像是有所感應似的緩緩轉頭看向了顧珂,頓時就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住院,處理好了?”
“嗯。”顧珂垂眸,沒有去問他為什麼又回醫院來了,而是推門走進病房裡收拾起了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無非就是些吃的塞進老師給她送來的書包裡——不吃白不吃,關係不好又不代表要拒絕好吃的。
楚言看著顧珂的後腦勺:“這麼快就拆繃帶了?”
“嗯,小傷而已。”
楚言若有所思地眯起眼,半響,看著顧珂的動作笑了起來:“你乾嘛呢?餓了我帶你去吃飯,水果不能當正餐吃啊。”
作為一個正餐吃泡麵的人,楚言不知哪來的底氣如此勸說顧珂。
顧珂慢慢放下了手裡的水果,轉頭看向了楚言。
“看什麼呢,走唄。”楚言一手插褲兜,另一隻手伸出食指往後一指,懶洋洋地轉過身。
顧珂微微抿了抿唇,小步跟上了楚言的腳步。
出了醫院,楚言像是有計劃似的埋頭趕路,顧珂也就安安靜靜地跟著他。
兩人隔著一大段距離一前一後走著路,旁人看來,還真無法想象這倆人是認識的,而且還是一路的。
突然,楚言停了下來,側過身對顧珂說:“你要吃什麼?”
顧珂愣了一下:“不是你決定麼?”
“現在給你三個選擇,這三家店……”楚言伸手對著街邊的三家店一一指過,“選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