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宋婉提起心,莫不是今日表現跟原主大有不同?她不那麼防範其他人,卻最防範這個春巧,她跟原主睡臥起居都在一起,朝夕相處,有個什麼不同,彆人未必能發現,春巧是很難瞞過的。
唯一可慶幸的就是古人的聯想力恐怕不高,不至於見到一個人有所變化就直接想到借屍還魂之類的事情,否則,宋婉還真的是瞞不過什麼。
“早跟姑娘說了,府中事情要看老爺夫人,要多跟他們親近才好,三姑娘四少爺,也是姑娘以後的依靠,三姑娘未來夫家是勳貴,若能提攜姑娘一把,以後也是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春巧說著說著,眼中若有向往之色,她是最想宋婉好的,宋婉好了,她才有可能雞犬升天,跟著享用富貴。
“若是襲爵,是什麼爵位?”
宋婉試探著問,側躺著,眼睛盯著春巧,隻怕春巧覺出自己這個問題有些不對。
春巧沒想那麼多,但卻也答不清楚,隻含糊道:“如今是中嶺縣子,以後是……”
她似說不上來,沒再繼續。
宋婉則又聽了個諧音“仙子”?後來尋思了一下,八成是“縣子”,古代的爵位,籠統來說,應該是公侯伯子男,這個“縣子”莫不是子爵之列?
另外,中嶺是哪裡?可是實封?又是如何得了這等爵位?家中還有何人?
好奇已經好久了,但始終沒有由頭問,宋婉正琢磨著自己該怎麼問這個話,就聽到春巧的呼吸已經平穩,竟是睡著了。
起了個頭,又被壓下的好奇極為憋屈,宋婉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看了看春巧的睡顏,好吧,她可能也不知道那麼多,自己就不問了吧。
春日的時間仿佛很短暫,中間下了幾場小雨,宋婉跟著吃了幾樣節日限定食物,去了一次福勝寺,遙祭了祖宗,收了一回自京中而來的關懷問候並製式小禮物,跟胡蓉這個新任手帕交來往了兩次,頭頂上的太陽就爬到了夏日該有的高度。
夏衫輕薄,寬大的袖子抬手之間,若是不在乎儀態,整條臂膀都能露出來,下裙更是一日日輕薄,需要多幾層才能不那麼透。
“姐姐,看我這身可好看?”
換了新衣,宋婉一早就興高采烈地去請安,在宋如麵前轉圈圈,讓她看自己那層疊的裙擺旋轉如花。
這是前幾日宋夫人讓人拿來的衣料,府中的繡娘親自過來量體裁衣,上麵的花樣都是宋婉親自挑選的,那一大本子的花樣子,真是讓宋婉看了個眼花繚亂,心中一個勁兒地高喊,我可以,我可以!
每一個花樣,或富貴,或清雅,都像是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配色也好,構圖也好,若一定要挑出個錯來,也隻能說這些線給裙子加了重量,更加有垂墜感了。
“好看,我早說了,這櫻草色最合你。”
宋如眼中帶著讚美,她身上也是一身晴藍色新衣,是那日跟宋婉一起選的布料,連宋夫人也湊趣選了一匹天水碧的布料,如今也剪裁了新衣穿在身上,她此刻正緩緩搖著綾絹扇,扇麵薄如蟬翼,是一幅落英繽紛的秋日之景,陽光透過扇麵落在身上,宛若湖中倒影。
“都合,都合。”
宋夫人笑著,目光把兩人都仔細打量了一番,又把宋婉叫到身前,讓丫鬟取了一個首飾盒來,從中挑出兩樣來給她戴上。
等到宋婉離開的時候,頭上多了一支頗為逗趣的蟲草簪,耳上換成了珍珠耳墜,那珍珠用的是米粒大小的小珠子,攢成了六瓣桃花,花心是顆閃耀的黃寶石,淡淡的黃色被白色的珍珠襯著,有種琥珀般的瑩透。
宋婉一見就喜歡上了,實在是越是細節越見精巧。
不僅是她,連宋如都被換了兩樣飾品,更合自身穿搭。宋夫人並未刻意講述,隻給她們換的時候略說兩句,就讓宋婉了解了這珠寶的來源價值,以及挑選佩戴上的一些小竅門。
這般耳濡目染,又帶著點兒潛移默化的學習過程實在是有趣得很,宋婉每日來請安的積極性都上升了不少。
唯一略覺挫敗的,就是要學習文化知識。宋婉已經知道早在京中的時候,她們這些姑娘也是要上課的,宋家專門請來的女先生,可到了這邊兒,女先生不可能跟著來,宋如和宋婉就都沒再上課,宋如還罷了,該學的早就學得差不多了,隻等著明年嫁人,宋婉卻還差很多。
之前宋夫人顧不上也找不到合適的女先生,就隻能讓宋婉繼續失學,倒是最近有了安排,讓宋婉去林家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