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開辦的女學是什麼樣啊?”
宋婉很好奇,跟在宋如的身後問,從宋如踏入院子,她就這樣跟前跟後跟了。
宋如的腳步剛剛一停,就差點兒讓宋婉和她相撞,無奈地回頭笑:“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她是這樣說的,可耐不住宋婉的歪纏,沒皮沒臉的威力有的時候就是無敵,宋如隻能一手撐額,略顯無奈地說:“女學還是女學,大長公主的女學也不會見到大長公主……”
哦,就是鍍金嘛!好像很多在外的留學生隻是在混文憑一樣,認認真真做的,恐怕是刷盤子洗碗?
宋婉臉上的表情略顯微妙,宋如見了隻當她想到偷懶之類的事情上去,怕她想錯了,反而在外口無遮攔惹禍,就斟酌著說了說她們大致的課程,評價道:“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就是……”
宋如有點兒小糾結,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課程大致上還是府學內課程的延伸,但規矩上,就放鬆了很多。
這也可以理解,大長公主的年齡早就不是需要在意規矩的年齡了,她又是皇家的公主,世俗的禮教並不能真正威逼到她,所以女學的寬鬆氛圍,也是能夠理解的。
“你見過大長公主嗎?她是怎樣的?”
宋婉歪頭,眼中滿是好奇。
皇帝誒,皇家啊,公主呐,以前可真是見都沒見過真的,現在竟然有機會跟他們在同一個世界呼吸,就好像是把價值連城的古董擺在麵前,然後說,你可以摸摸看看,這……怎麼能夠忍住不伸手呢?
藏在袖中的小手蠢蠢欲動,空勾了一下,掐著衣袖的花邊兒,宋婉心想,若是有機會能見見就好了,這種特殊的生物,可真是比大熊貓還稀奇。
“見過,是一個很慈愛又很有威嚴的人,她不笑的時候,特彆威嚴,笑起來,就很慈愛了。”
上位者的存在就是下位者需要仰望的,她的一言一行,都會被無形中放大,有點兒什麼表態,就很容易讓人惶恐不安。
誠然,以大長公主的權力,也不會迫害宋如,但對宋如來說,對方不需要迫害她,隻需要一個表態,一個冷蔑的眼神,就會讓她萬劫不複。
在這種無形的威壓下,宋如就覺得那看似規矩放鬆的女學其實更容易讓人緊張,課程沒什麼出奇的,但那種壓力實在是很鍛煉人。
“還有呢?還有呢?”
宋婉的手壓住宋如的胳膊,纏著她多講一些。
宋如卻很謹慎,對於皇家的人物,並不好評價,哪怕是一個朝堂邊緣的公主,她也怕說錯了什麼,傳出去惹來麻煩。
讓春纖清場之後,也沒關上門窗,宋如就直接拉著宋婉坐在身邊兒,給她講了有關大長公主的故事。
大長公主是先帝的姐妹,當今的姑姑,她出嫁的時候選擇的並不是勳貴之家,而是一個普通的舉子,這段婚姻在當時很多人看來都很令人震驚了,雖說公主嫁給誰都是下嫁,但下到這種地步,似乎也有些不要麵子了。
於是在當時這段婚姻披上了愛情的外衣,之後才有人說公主之所以選擇這位落第舉人,隻因為對方是狀元的堂兄,而狀元才是公主的心愛之人。
曆朝曆代當駙馬對一些有抱負的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兒,一旦成為駙馬,最多就能得一個駙馬都尉的,雖是超品,卻不能在朝堂上施展抱負,從此絕了青雲。
以後最好的也就是得一些看起來清貴的虛職,能夠幫皇帝管理部分依仗車馬,就算是最大的職權了。
人們都說,公主對狀元有情,但不想絕了狀元的上進之路,就選擇了更狀元有些相似且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如此一來,不成夫妻,也是一家人。
宋如的聲音很小,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很是緊張,宋婉也被感染了,湊近了一些,聽她繼續往下說。
因為婚嫁雙方的地位相差太多,大長公主的日子還是過得很舒坦的,在當時,是沒人敢說大長公主是愛憐狀元郎才退而求其次,以圖還能通過這段婚姻與狀元郎有一絲聯係。
後來狀元郎身隕,大長公主也生了一場大病,那之後就以生育不利為名跟駙馬分居,公主府內再沒了駙馬的身影,駙馬在外麵有個私宅,養了幾個妾侍,有妾侍還給他生了兒子……
“從這個角度來說,還是很有可能的……”
大約是來望京的一路上說八卦習慣了,宋如忍不住也加上了自己的分析和看法,這些東西,她跟旁人都不能說,跟長輩說必然要被訓斥,皇家的事情,哪怕是一個“過氣”公主,也不是她能隨便議論的,跟同輩說,那是生怕被人抓不到把柄,反而是宋婉,她能在外麵維護自己而不炫耀,這份姐妹情獲得了宋如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