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安這個混賬本能就是一個“嗬”出去,但是後知後覺又想起來大庭廣眾之下掃了自己的“下屬”的麵子總歸不好,雖然也不是個正經下屬,但是也未免刻薄過了頭,隻好生生把這句冷笑憋出來一點客套:“嗯。”
周延微微扯了下唇角,半蹲下身來和謝予安平視:“還有彆的需要嗎?”
謝予安:“我是要開會不是度假。”
周延被謝司長損了這一句,無比習以為常,於是微微一點頭,起身出去了。
謝予安臉上那點正常的臉色頃刻之間就放了下去,冷冷一抬眼,又變回來了原來那個倨傲而又目中無人,冷淡得透出來陰狠的謝司長。
“看來你和……”正對麵,喬斯年微笑著看向謝予安,頗為微妙地一停頓:“關係還不錯?這可真是難得。”
“聽說你昨晚受傷了?現在怎麼樣了?”
謝予安仰頭靠著椅背,深色的皮質靠背和他的黑發幾乎融為了一體,於是就把他的臉色顯得格外白,瞳色格外黑,驚人地鋒利。
他隻冷淡地看著喬斯年,甚至半點情緒都沒表現出來。
其餘人麵麵相覷,並不打算參與到這兩個人的唇槍舌戰之中。
喬斯年得了冷臉,竟然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反而落在謝予安臉上的眼神宛如溫柔注視著一個不講理的孩子,無聲表達著包容和溫情——當然,在對方拒絕甚至是厭惡的前提之下,這樣的表現隻會更讓人氣急敗壞。
謝予安眸色微微一深:“勞您關心。”
“不過今天會議宗旨不是為了討論我的私事,你可以稍微克製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喬斯年:“好奇心?不不不,或者你應該把他理解為……我對你的關心。”
謝予安詫異一抬眉,滿是譏諷意味地:“是麼?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
喬斯年臉色頓時一冷。
謝予安這人就是典型的“高興的時候哄你兩句你可彆當真”,真要尖酸刻薄起來一個字就能把人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一句話裡八百個心眼子都是少的。
謝予安旁若無人地撇開眼,挑了個坐在一邊不敢說話的秘書,問道:“秘書女士,我說我們親愛的老先生們什麼時候能到?告訴你我昨天才給深海巨怪啃了一口現在餘毒未消,再晾著一會兒交代在這兒了,這會就可以直接接著葬禮繼續了。”
一邊圍觀的詹斯.蘭博長官驟然破防:“噗——”
好幾個乾部登時忍不住笑起來,秘書驚恐地站起身,看著他:“是是、我馬上再去確認一次時間,各位見諒。”
對比起來謝予安對他的態度也不是不能接受了,詹斯可能是被這人荼毒久了腦子不正常了,頓時就感動道:“謝司沒事兒了吧?我聽說昨天出現在市區的東西可不簡單。”
“還在喘氣兒。”
謝予安說:“一時半刻不用勞動您手下的文書寫悼詞。”
詹斯:“……”
這人嘴裡果然沒一句好話。
大家三接連笑起來,會議室的氛圍倒是輕鬆了不少。
三分鐘之後,會議室前門推開,秘書恭敬地一抬手,道:“各位先生,請進。”
底下的年輕軍官們刷地站起來,整整齊齊:“主席,各位委員!”
謝予安:“……”
顯得他像是個不合群的孤兒。
“都坐吧,隻是內部會議,沒有媒體到訪。”
一頭銀發的先生在會議桌最上方坐下了,其餘隨員各自落座。軍事管理委員會現任主席——路易.蘭伯特先生目光往下一掃,語氣溫和又隨意:“予安沒事兒了?你那麻痹毒素藥勁兒過了?”
這倒是從上往下地給了謝予安一個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