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離開了這個房間。
“轟”地一聲,像是有一扇沉重的大門關上了。
謝予安身上亂七八糟的束縛帶“哢噠”一聲自動鬆開,隨後又有另一扇大門滑開的聲音響起來,一個腳步聲朝著他走過來。
誘導素將向導精神力閾值拉到了人體難以承受的地步,謝予安滾落到地麵,頭痛欲裂,全身上下的骨頭都碎裂了一樣劇烈痙攣了起來,甚至他覺得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在不斷地腐爛脫落,渾身上下除了感覺到痛覺的神經之外,全都爛成了一團泥。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場有來無回的酷刑,謝予安半跪在地麵,滴滴答答的不知道是血還是冷汗浸透了他的臉,落在眼睛粘膜裡麵,柔和地刺痛了起來。
嗒嗒嗒——那道腳步聲落在謝予安的麵前。
阻斷劑的藥效徹底達到峰值,謝予安按在地麵上的五指瞬間用力到崩裂了指甲。他抬起眼,沿著修長筆挺的短靴一路看上去——眼前的人實在是太熟悉了,就像是站在一麵等身鏡之前。
那就是他自己。
環視周圍,這一個房間內部大概有十多米高,兩個足球場的大小,周圍全都是高密度的精神力屏蔽器,可以阻礙精神探測,謝予安每一次想要利用精神網突破這個“牢籠”看到更遠的地方,都是無功而返。
麵前的謝予安同樣是二十來歲,比起一身血汙狼狽不堪的謝予安,他穿著一身規整的黑色緊身格鬥服,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像是看到了一隻在大街上的熊貓一樣奇異。
“兩百多次了。”他對謝予安說:“你該認輸了。”
“認輸?”謝予安渾身上下的骨節都在哢嚓作響,他的身體隨之顫抖起來,是之前碎裂的骨骼被重新修複的結果。謝予安說:“你要我……向你認輸?你不覺得像個笑話麼?”
他打量著謝予安,擰起眉,疑惑地說:“嚴格來說,我和你沒有‘你我之分’,我們共享同一份基因,就連指紋都沒有區彆,我同樣擁有你的十二個向導能力,甚至因為日積月累的訓練,我的作戰能力比你還要更加強大。”
“為什麼,你不願意把你交給我呢?我們可以變得更加強大,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向導、甚至是哨兵能夠打敗我。”
“你……”謝予安頓了一下,一句話被劇烈的疼痛堵了一半回去。
謝予安的思緒不知道往哪個方向飄了一點,又被他自己緊急拉了回來。
謝予安壓下唇角艱澀的笑意,迅速開始調整呼吸:“你、你看過中央城區時間,晚上六點的羅馬廣場嗎?”
對方遞給他一個疑惑的表情:“什麼?”
謝予安輕蔑地一笑。
羅馬廣場並不是所謂前國家時代羅馬共和國的建築,而是聯盟中央軍校中心教學樓門前的音樂廣場,每到晚上六點,中央廣場的氣象係統會讓傍晚準時降臨,這時候就能看到太陽緩緩地落下,把金色的光芒和廊柱、台階融在一起。
他們……他和周延,曾經沐浴在夕陽裡,肆意地親吻過。
還有他的夥伴,他的朋友們……
“據說……你是唯一一個活到成年的複製體。”謝予安緩緩地站起身,一點一點地把脊背抻直了。他的精神網絡瞬間覆蓋整片空間,一字一頓道:“我相信解決了你,這世界上會少很多事情。複製品就是複製品,愚蠢的人造產物怎麼會懂?”
對方的眉頭一擰,同樣將精神網絡展開。
兩道精神能力轟然在半空中相撞,最中間的能量密集聚集的一點,瞬間被暴漲的能量掀開大片石磚,無數的碎屑飛濺而出。
謝予安手上能量蓄起,與此同時飛快地往旁邊一閃。
“轟——”的一聲巨響,烏洛波洛斯之蛇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