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太後娘娘,英國公夫人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年輕時心機深沉一心爭寵,年老了仗著當了太後肆意打壓得罪過她的人,萬幸元嘉帝還算英明,前朝的事不曾讓太後插手,不然朝廷恐會生亂。
“聽嬈嬈這麼一說,學武的確好處多多,行吧,以後長寧再想練武,我就讓她去找你請教,女孩子還是學劍秀氣些。”英國公夫人拍板道。
魏嬈笑著點點頭,她的劍法有七重,如果陸長寧想學,她可以把前三重教她,後麵的能否傳授,還要請教師父。
聊完練武,四人開始打牌。
出乎魏嬈的意料,陸濯那位看起來柔弱沒有主見的母親賀氏,打起牌來竟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出牌吃牌快準狠,贏多輸少,輸了不怒,贏了眉開眼笑。
英國公夫人、四夫人對此,都是哄小孩子的態度,隻圖開心。
魏嬈初來乍到,蓄意藏了拙,玩了一上午,輸了五兩銀子。
四夫人先走了。
她走後,賀氏才從自己的荷包裡拿出兩個小元寶,笑著塞給魏嬈:“娘贏了二十多兩,分你一點沾沾喜氣。”
英國公夫人還在旁邊坐著呢,聞言哼道:“你怎麼不分我一點喜氣?”
賀氏立即捂緊荷包:“咱們一大家人屬您最有錢,哪還用我分?”
英國公夫人笑著搖搖頭,這個兒媳婦啊,娘家窮,嫁過來時沒有什麼嫁妝,平時最喜歡打牌贏她們的錢了。
是沒出息,不過心思單純,從不挑事,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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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嬈帶著婆母分的五兩銀子回了鬆月堂。
洗了手,陸濯也過來了,魏嬈叫丫鬟們準備午飯。
“少夫人今日手氣如何?”
陸濯是悶葫蘆,碧桃伺候魏嬈的時候,好奇地問道,總不能因為世子爺在這裡大家就都不說話,那也太悶了。
魏嬈笑道:“輸了五兩,大夫人贏得多,賞了我五兩。”
魏嬈純粹是與自己的丫鬟閒聊而已,那邊陸濯聽了,薄唇一抿,卻覺得魏嬈話裡有話,故意當著他的麵嘲諷他的母親好賭貪財。
陸濯雖然是英國公府的世子,未來的國公爺,但眼下陸家四房,陸濯所在的大房是最窮的,根本原因就在於賀氏的嫁妝少,夫妻雙方的家底綜合起來,留給陸濯的資產便比其他三房少了大半。
陸濯少時去了邊關,吃穿與軍營中的將士一樣,並不在乎身外之物,回到國公府,他手裡的銀子、每月的例錢以及英國公夫人私底下貼補他的,也完全夠他花銷。
其實母親用錢的地方也不多,可母親就是喜歡玩牌,喜歡從祖母嬸母手裡贏錢,這點讓陸濯慚愧又無奈。
嬸母們不會為此看低母親或他,沒想到嫁過來一個魏嬈。
用過午飯,魏嬈自去東屋休息。
陸濯跟了進來。
正收拾桌子的碧桃、柳芽都驚呆了,世子爺想做什麼?
魏嬈聽到腳步聲,停在東次間,詢問地看著陸濯。
陸濯淡淡問:“你牌技如何?”
魏嬈莫名其妙:“還成,怎麼了?”
陸濯道:“我母親十賭九贏,你若不想輸錢,以後隨便找個借口推掉便是。”
魏嬈看著陸濯清冷不悅的臉,皺眉道:“誰說我怕輸錢了?我做了什麼讓世子覺得我輸不起了?”
陸濯移開視線,看著窗戶道:“你我隻是掛名夫妻,彼此之間還是少些銀錢往來為妙。”
魏嬈仔細品味了一番他的話,氣笑了:“世子到底是擔心我輸不起,還是擔心我贏了你們陸家長輩的銀子?若是前者,您大可放心,我敢賭便敢輸,嫁妝都輸光也是我自己願意。若是後者,您擔心老夫人她們輸錢,那您直接勸她們彆叫我,否則隻要她們叫,我便赴約,贏多贏少是我自己的本事。”
她說了長長一段,聲音清甜卻蘊含著磅礴的怒火。
陸濯心中煩躁,默默站了片刻,竟無話可說。
陸濯轉身走了。
他走了,事情還沒完,魏嬈咽不下這口氣。
第二天英國公夫人又派丫鬟過來請魏嬈,魏嬈躲在內室,叫碧桃跑了一趟忠義堂。
碧桃單獨回的英國公夫人,跪在地上委屈地抹眼睛:“老夫人,因為昨日我們姑娘過來玩牌,世子爺莫名其妙發了好一通火,也沒說清楚,隻說不許我們姑娘再過來……”
英國公夫人聽了,內火蹭蹭上湧,直接朝鬆月堂來了!